八、改头换面
14.04
「蘇小姐，你來試試這兩件。」林字溫和爽朗的話從身後傳來，同時遞過來一件襯衣和一條褲子。
「好。」
不一會兒，蘇慕青穿著林字為她挑選的衣服從試衣間走了出來。
林字正側身為她挑選第二套，聽到試衣間打開的聲音，抬頭一看，愣住了。
好一個白領麗人啊！
柔軟的粉紅色雪紡襯衫本就充滿了女性韻味，領口的蝴蝶結更是增加了不少小女人的氣質，搭配白色的高腰煙管褲，顯得既清爽幹練，卻又不失女人味。
跟她之前一身的學生裝風格大相徑庭，像換了個人一樣。
蘇慕青見林字光看，不說話，不自在地低頭順了順褲子：「林大哥，好看嗎？」
「好看，」林字反應過來，連連點頭，笑著誇獎道：「像換了一個人一樣，我差點認不出來。」
「是啊，這身衣服很適合您，這位先生的眼光真好。」售貨員也在一旁誇道。
蘇慕青聽到兩個人的讚美，有些害羞，走到鏡子前，看到鏡子里的自己，也愣住了。
鏡子裡面站著一個氣質溫婉幹練的白領麗人。
這，還是自己嗎？
「怎麼啦？不認識自己了？」林字看她發獃，笑著打趣道。
蘇慕青臉又開始發燙了，羞澀地低了頭，輕聲說道：「林大哥，你取笑我。」
這時，蘇慕青才明白為什麼大師會讓一個男生來陪自己買衣服，而不是她自己來？
沒想到，這位林大哥對服飾造型這麼有研究！
蘇慕青到底是初入社會，還沒有沒有仔細觀察新認識的人。
如果她仔細觀察，會發現林字雖然每日穿著都是白色襯衫加黑色西裝長褲，但是襯衫袖口每日都配著不同的袖扣，且袖扣的風格還都跟他自身明朗的風格一致。
這些蘇慕青沒發現，洪仙可都一一看在眼裡。
若不是有一定的審美能力，絕對做不到這樣講究。
林字沒給她太多害羞的時間，又遞給她一條裙子，笑著說道：「再試試這件裙子。」
就這樣，一個忙著挑，一個忙著試，忙活了一個多小時，兩人才買好了五套衣服。
「來，最後再去買個壓軸的大件。」林字笑著招呼蘇慕青。
蘇慕青有些不解：「還買啊？買的夠多了，一天一套，一個星期不重樣了。」
林字神秘一笑：「還差一件。」
說著，帶著蘇慕青拐進了一家禮服專賣店。
「好美啊！」蘇慕青望著模特上美麗的禮服感嘆道。
她在電視劇電影里看過不少女孩子穿禮服，穿上禮服的女孩，都比平時美上好幾倍，也曾憧憬過自己穿禮服的樣子。
蘇慕青家裡不算窮，不然也付不起那不算便宜的諮詢費。只是她父母一直覺得她還小，沒到出入需要穿禮服的場合的年紀，加上為了保護她，從不帶她去，所以她也從來沒有機會穿禮服。
林字沖她擠擠眼，笑著說：「每個女孩子都是公主，怎麼能少了公主裙呢？」
「怕是沒有什麼機會穿。」蘇慕青吶吶地說。
林字臉上的笑容更燦爛：「放心，一定會有的。」
蘇慕青左看看，右看看，腦子裡不停幻想著自己穿著禮服的樣子，不知道明輝看見了會是什麼表情，心裡也燃起了試試的衝動。
「來試試這件。」林字適時遞過剛挑好的禮服。
……
買了禮服，林字又帶著蘇慕青去了鞋店，理由非常充分：「不同的衣服要搭配不同的鞋子，我看你之前的鞋子，恐怕都不太適合今天挑的衣服。」
蘇慕青想一想，好像確實是，自己以前都穿休閑鞋，跟今天買的白領風格的衣服有點不太搭。
於是，兩人又血拚了三雙鞋。
從鞋店出來，林字兩手都拎滿了袋子。
蘇慕青要幫著分擔，林字一口回絕了，並申明：「真正的紳士，是不會讓女士拿重物的。」
接著，林字又帶蘇慕青去了飾品店，理由也非常充分：「精緻的女人，身上怎麼能少了首飾呢？」
一路下來，蘇慕青已經被他的審美和挑貨能力所折服，這次欣欣然跟了進去。
長這麼大，她第一次覺得逛街很有意思。
挑挑揀揀將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之後，心情舒暢得不得了。
半個多小時后，他們從首飾店出來時，林字手上又多了一個袋子。
「好，接下來我們坐下來喝個茶，休息休息。」林字對此行的結果挺滿意的。
「好。」蘇慕青點點頭，逛了三四個小時了，她也有點累了。
……
待蘇慕青緩過來，林字放下手裡的飲品，神秘一笑：「最後再去一個地方，今天的任務就完成了！」
啊？
還去啊？
蘇慕青瞪大了雙眼。
衣服、鞋、首飾，不都有了嗎？
還缺什麼？
蘇慕青直到同林字站在髮型屋前時，還是處於蒙圈狀態中。
大師不是就交代了買幾身衣服嗎？結果買了衣服買鞋子，買了鞋子又買首飾，現在還來做髮型？
林字看蘇慕青一臉迷茫，忍不住笑道：「蘇小姐，這造型可不止衣服鞋子首飾就完了。髮型啊、妝容啊，從頭到腳都要講究的。甚至是香水，都要跟人的氣質相契合，才算好的造型。」
這麼多道道？！
蘇慕青暗暗咂舌。
林字又笑：「走吧，我們做個髮型，今天就算完事了，其他的，以後再慢慢學。」
於是，蘇慕青又成了砧板上的肉，任由林字和托尼老師折騰她的髮型。
在托尼老師給蘇慕青吹最後的定型時，林字接到了老闆洪仙的電話：「六點半帶蘇小姐去思賢路的檸檬餐廳吃飯，穿上今日買的衣服和鞋子。」
「是。」
林字雖然不知道老闆這麼做是什麼意思，但是今日他們忙活了一天，一起吃頓好吃的是理所當然的，所以他沒異議。
他也不敢有異議，他第一次接觸案子，老闆說什麼就是什麼，惹鬧了老闆，以後不帶他玩就不好了。
這日是周末，但是何明輝和平常周末一樣，窩在家裡一日沒出門。
下午，正在看電影打發時間的他收到李航發來的微信：「晚上一起喝一杯。」
左右無事閑著也是閑著，何明輝答應了。
快七點時，何明輝來到了跟李航約好的地點。
周末，餐廳的生意很好，幾乎座無虛席，杯盞碗碟碰撞聲和人群嬉笑交談聲混合在一起，沸反盈天。
何明輝邊走邊張望，搜尋李航所說的進門往前走就能看見的位置，走著走著，身形頓住了。
左邊最角落的桌子旁，坐著一對長相都頗為養眼的男女，男的明朗帥氣，女的溫婉幹練，兩人正在對著菜單低聲交談，氣氛十分融洽。
沒錯，這對男女就是林字和蘇慕青。
周遭的聲音太嘈雜，何明輝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怔怔地看了一會，手裡的拳頭鬆了又緊，緊了又松，最終還是轉身出了餐廳，掏出手機給李航發消息：「臨時有點事，我不去了。」
消息剛發出去，李航馬上打了電話過來。
「你能有什麼事？天下能有什麼事情比吃飯還重要？」李航在電話那頭笑嘻嘻地問。
「……」
何明輝隔著屏幕都能想象到他嘻皮笑臉的樣子，本來夠堵的心就更堵了。
這個人，瞎說什麼大實話！
李航見何明輝沒說話，又攛掇道：「來吧來吧，我都點好菜了，介紹個美女給你認識啊。」
何明輝聽到這，想到裡面坐著的那對人，遠遠看去活脫脫的一對璧人，火噌的冒了起來：「你還說呢，我都到了，你人在哪裡？」
李航站起來左右看看，疑惑地說：「我沒見著你啊？」
「你說你已經點好菜了，你到底在哪裡？」何明輝還是有些生氣。
「進門后直走，我們就在走道旁。」
何明輝仔細回想了一下方才在餐廳里見聞，確定自己沒看到李航，也有些奇怪：「我真沒看見你。」
李航有些著急了：「我真的在寧夢，你跑到哪裡去了？」
「我現在就站在檸檬門口。」
「等等，我出去找你。」李航說著，快步走了出去，「你在哪裡？我沒見你。」
「我在好吃點這個廣告招牌旁邊。」
李航四處望了望：「寧夢門口沒有好吃點的廣告招牌。」
「啊？」何明輝也驚訝了。
「等等，」李航忽然靈機一動，「你是不是去了檸檬？那個能吃的檸檬？」
「你約的不是檸檬嗎？」
李航有些氣不打一處來：「我約的是寧夢，寧靜的夢，你是不是睡糊塗看錯了？」
……
何明輝打開微信，李航約的確實是寧夢，可是自己明明記得當時看到的是檸檬啊？難道真的是睡糊塗看花眼了？
何明輝理虧，只好訕笑著安撫李航：「我馬上到馬上到，你等會啊，等會。」
待何明輝走遠，洪仙才從廣告牌後走出來，看著那遠去的身影，嘴角微微一揚。
呵，大概這個英俊的小哥此生都無法搞清楚，自己是怎麼將寧夢看成了檸檬的了。
蘇慕青完全不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兒，剛剛距離自己還不到五米，她正在向林字請教如何進行服飾搭配。
「白色搭配什麼顏色好看？」
「白色屬於中性色，可以搭配任何顏色。」何明輝想了想，繼續說道：「黑白灰金銀，這五種顏色都是中性色，理論上講，中性色搭配任何顏色都可以。」
「要想學會顏色搭配，首先要搞清楚什麼是冷色調？什麼是暖色調？什麼是中性色？還有鄰近色、對比色、互補色等等。」
「冷色調和暖色調很容易理解，看起來讓人感覺到寒涼的，就是冷色調，比如深深淺淺的各種藍色，冬天能看見的自然界的顏色基本上都是冷色調。」
「看起來讓人覺得溫暖的，就是暖色調，比如各種明度的黃色，大自然中春天和秋天很多顏色都是暖色調。」
林字噼里啪啦說了一大堆，忽然反應過來，這些太專業了，不知道蘇慕青能不能聽得懂：「我這麼說，你能理解嗎？」
蘇慕青點點頭，又搖搖頭：「有些能，有些不能，不過我想聽。」
「好，那我繼續說。」林字對蘇慕青的態度還挺滿意的，懂就懂，不懂就不懂，還好學。
「首先，還得先說一下什麼是三原色……」
洪仙進去的時候，剛好看到林字正在滔滔不絕地說著自己的搭配心得，蘇慕青則一臉崇拜地望著他。
「理論上講，鄰近色是都可以搭配在一起的……」
林字指著手機里的色相環正說得起勁，眼角撇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抬頭一看，駭笑道：「老闆，你怎麼來了？」
蘇慕青也驚訝地看著洪仙，不知道她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檢查。」洪仙淡淡地說道，言簡意賅。
林字卻是聽明白了，笑嘻嘻地說道：「老闆交代的任務，怎麼能不完美地完成呢？」
說著，手掌一伸，示意洪仙看對面的蘇慕青：「你看，我們今天的勞動成果……」
洪仙上下打量了一番蘇慕青，點點頭：「不錯。」
林字見洪仙滿意，得意得臉上的笑容更燦爛：「那是，也不看是誰出手？哥可是科班出身。」
哥？
洪仙斜了林字一眼。
林字馬上反應過來，自己太得意忘形了，趕緊收斂表情，殷勤問道：「老闆，你吃飯沒？沒吃的話一起吧，我們也才剛剛開始，你再加兩個菜就好了……」
蘇慕青看見剛剛還一副夸夸其談的英俊帥哥此時露出一副眼巴巴的奶狗模樣來，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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