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根本問題
21.05
一眾大漢忽然都雙膝跪地，齜牙咧嘴地抱著膝蓋叫喚起來。
其中黃毛叫得最大聲，都破音了。
林字看著眼前跪著的一片，樂了：「我看啊，如果不是你們的腿有什麼暗疾，就是有什麼東西在害你們，多行不義必自斃，別在外面混了，好好回家反省反省吧。」
「你……」
黃毛聽了林字這不陰不陽的話，氣得直哆嗦，手指著林字，卻疼得說不出話來。
林字莞爾一笑，揮蒼蠅一樣揮開黃毛的手：「不跟你們玩了，我們吃飽了，走啦。」
說完，扭頭對蘇慕青說：「小青，走吧，我送你回家。」
何明輝急忙把蘇慕青往自己身邊拉：「我來送。」
蘇慕青看看何明輝，再看看林字，在林字的暗示下輕輕掙脫了何明輝的手：「我跟林大哥走。」
「青青……」何明輝想再說什麼，腳又被李航踹了一下，只得眼睜睜地看著蘇慕青跟林字走遠。
「為什麼不讓我說話？」何明輝沖李航質問道。
李航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不緊不慢地說道：「你想好了？是真的想跟小青複合還是一時妒忌而已？」
……
何明輝詞窮。
李航不愧是最了解自己的人，一語中的。
沒錯，自己就是妒忌而已。
如果不是想要複合，那何必去招惹青青呢？
「好了，走吧。」李航一把攬過何明輝聳下來的肩膀，邊往外走邊安慰道。
何明輝一言不發隨他走，內心翻江倒海。
看到青青跟別的男人在一起，他心碎。要讓青青跟自己，他也不捨得，怎麼他都難受！
老天爺啊，為什麼會讓他做這種進退兩難的選擇？
「話說回來啊，你到底是為了什麼要跟小青分手啊？」
李航見他不說話，知道他難過，也不理他，邊走邊自言自語道，「要是解決了這個問題，不就能找她複合了嗎？」
解決？
怎麼解決？
醫生可是說了，他這種病症是非常罕見，可生育率不足萬分之一，而且醫學界目前對此研究甚少，連資料都少有。
何明輝木木地跟著李航走著走著，路邊小廣告牌忽然亮了一下。
廣告牌亮的這一下，當然是洪仙的手筆。
何明輝看到廣告牌上面寫著《取名、批命、看風水》幾個大字，心裡也往玄學方向想去了。
難道，自己真的是命里無後？
想了想，他開口說道：「畢業體檢時，醫生說我以後可能無法生育。青青一直都非常喜歡孩子，我們還說好了，以後至少要生三個，我不想讓青青以後為沒有孩子的事情傷心，所以……」
「所以就因為這個分手了？」李航吃驚地問。
他想了好多種原因，其中之一還以為何明輝命不久矣，所以這段時間能跟他多呆就盡量多呆，沒想到原因居然是這個？
這個問題，隱身在暗處跟著他們的洪仙也想問，故而也豎起耳朵來聽。
何明輝凄然地笑了笑：「不然呢？這種事，你讓我怎麼開口跟青青說？」
……
李航張嘴欲說什麼，最後不得不贊同意他的說法。
是啊，自己可能無法生育，這種事怎麼跟對象說？
這種事太有損男人尊嚴了！
是他的話，也沒法開口！
洪仙則是笑了笑。
呵……男人啊！
「那你打算怎麼辦？」
李航沉默了許久才開口說道：「別跟我說就這麼放手了？你今晚的舉止看起來可不僅僅是打翻了醋罈，而是泡在醋缸里了！」
「醫生說，保持良好的作息、飲食和運動習慣，也不是完全沒有生育的希望。」何明輝看著遠方，幽幽地說道：「等我身體好了，如果青青還沒結婚，我會把她追回來的。」
「這年頭，誰還會等誰呢？」李航有些著急，有些感嘆，「怕是等你身體好了，小青的孩子都能打醬油了。」
何明輝想起剛剛看到的那個廣告牌，滿面落寞：「那我也只好認命了。」
「認命？」李航大聲叫起來，「你何明輝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消極了？」
何明輝苦笑：「那我還有什麼辦法？」
「也許，小青不會在意你沒法生孩子呢？」李航摸著下巴說道。
「不會的，她那麼喜歡孩子！」何明輝搖頭。
「喜歡也不一定要養呀。」李航堅持自己的意見，「就像我，也喜歡貓貓狗狗，但是我也沒有養啊。」
「寵物和孩子不一樣，有幾個家庭沒有小孩？」何明輝還是搖頭。
李航笑了：「丁克啊！」
「那不一樣!」何明輝長嘆了口氣，繼續說道：「主動不要小孩和被動不能要小孩是不同的。」
李航說不過何明輝，急得直撓頭：「你就逃避吧，將來不要後悔就行了。」
洪仙見他們在這個問題糾結，也懶得再聽下去了，轉身回去了。
無法生育確實是個問題。
她得回去考慮考慮下一步該怎麼辦了。
老闆是下班了，打工仔林字卻還在忙當知心大哥哥。
一離開燒烤店，蘇慕青就卸下了堅強的偽裝，聲顫顫地問林字：「林大哥，這樣行不行啊？萬一明輝以後不再理我了怎麼辦？」
她今晚的行為舉止可都是按照林字的示意安排來的，要是適得其反，那她豈不是要哭到眼腫？
林字見她緊張兮兮的樣子，粲然一笑：「嗨，沒事。他今晚那樣，是吃醋了。一個男人為你吃醋了，說明他心裡有你。」
「真的嗎？」蘇慕青不確定地問。
剛剛她聽到明輝說不會讓她受傷，心裡也覺得他有可能還愛著自己，可是分手這麼久以來，明輝的行為太讓她沒自信了，所以有點弄不清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林字點點頭，肯定地說：「當然，我也是男人，男人最了解男人了。」
「那太好了。」蘇慕青雙眼霎時變亮，臉上也有了笑容。
只是，還沒到一分鐘，她的臉又垮了下來：「他還愛我的話，為什麼要跟我分手？」
這個問題，林字也無法回答，想了想說道：「也許是有什麼苦衷吧？」
這到底是為了什麼呢？
兩人邊走邊說地上了車，蘇慕青思考得入神，忘記了要系安全帶，林字探身過去幫她。
蘇慕青猛然聞到一股陌生的男性氣息，嚇了一跳，待醒悟過來是誰時，臉刷得紅成蘋果，吶吶地說道：「謝謝你，林大哥。」
「沒事，都是我應該做的。」林字笑了笑，好似沒看見她的囧樣一般。
很多女子看見他就方寸大亂，他對此倒是很習以為常。
頓了頓，林字繼續說道：「老闆接的案子從來沒有失敗過，你聽她的就好了，一定會幫你把何明輝追回來的。」
客戶對老闆的做法有疑慮，做員工的，自然要幫老闆打消客戶的疑慮，肯定其對老闆的信心。
蘇慕青心還在砰砰亂跳，胡亂應道：「嗯嗯，我會聽大師的話的。」
林字嘴角上揚，突然想起一件事，正了正臉色道：「剛剛在何明輝面前叫你小青，是為了刺激他，還希望你不要介意。」
蘇慕青臉色更紅，連耳尖都紅了：「沒事，你平時也可以叫我小青的。」
若是洪仙見了她這副模樣，肯定會更加覺得自己選擇林字作助理的決定是對的，因為當初選林字的主要原因便是他這張讓很多女生臉紅的俊臉。
「好啊，那我以後就叫你小青了。」林字爽快地答應了。
「嗯嗯。」蘇慕青除了點頭，已經不知道要說什麼了。
林字接著說道：「接下來呢，你還是按老闆吩咐，先不要聯繫何明輝。」
「嗯。」
「等有下一步行動時，她會交代你該怎麼做的，你安心等著通知就是。」林字交代道。
「嗯，好的。」
「這段時間，你正常上班下班就好，按照今天安排的，該去健身房的時候就去，不必顧忌是不是會遇到何明輝。」林字繼續轉述老闆的交代。
「嗯嗯。」
「要是遇見了，盡量當做沒看見，實在沒辦法時，淡淡打個招呼就好。」
……
等林字交代完老闆的吩咐，他們也到了叢曼小區。
林字將蘇慕青送到了樓下，看著她上去了，才給老闆發消息：「老闆，我都按你吩咐的做了。」
「嗯，下班。」洪仙很快回了消息。
林字看著那三個字，忽然彎唇笑了。
這笑跟他平日的笑不同，是從內到外每個細胞都歡樂的笑。
這是老闆第一次回他消息啊！
認識老闆一年多了，好像現在才真正地融入到她的工作中。
果然，比想象中有趣多了！
林字帶著笑容回到了家裡，帶著好心情入了夢。
夢裡，他跟老闆雙劍合璧，聯手搞定了一個又一個案子，成為了業內響噹噹的黃金搭檔。
這個夢美得，林字直到早上到了事務所時，臉上還帶著愉悅的笑容。
「老闆，這是我給你買的早餐，趁熱吃。」
林字剛在前台坐下，洪仙便下樓來了，趕緊將手邊的早餐遞過去給她。
嗯？
洪仙沒作聲，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林字笑嘻嘻地說：「老闆，你今天出去時帶上我吧，我保證安靜不說話！」
保證安靜不說話？
還是挺有自知之明的！
洪仙的嘴角忍不住上揚，點點頭。
林字立即身手敏捷地竄出來，拎著洪仙的早餐往門外走：「那我來開車。」
洪仙微微一笑，搖頭跟上去。
等洪仙上了車系好了安全帶，林字才把手裡的早餐遞過去，順嘴問道：「老闆，去哪裡？」
「中山路。」
中山路？算命一條街，去哪裡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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