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吶，小仙兒，你肚子餓不餓啊？
54.39
洪仙與黑笙驅車來到了本地的一家大型商場。
柳顏今日來巡店，他們也只好跟著來了。
這是個綜合性的商場，柳顏徑直上了售賣服裝的樓層。
洪仙他們自然也跟了上去。
望著琳琅滿目的服飾，黑笙忽然說：「你穿裙子一定好看。」
洪仙微微一愣。
對於衣著，她更注重的是舒適方便，而非好看。
平日都是各式長褲加各式上衣，從未穿過裙子，也從未起過穿裙子的念頭。
她穿裙子好看嗎？
不知道！
也不在乎！
愣怔過後，洪仙就把這話拋在腦後了。
比較起來，前方的麗人更引她關注。
柳顏走進一家服裝店，先是巡視了一圈，挑了若干處毛病，然後再查了賬目，又發了一大通火，將守店的員工罵得聲都不敢吭，全都低頭裝鵪鶉。
黑笙笑著搖搖頭：「看來她心情不好。」
店內的兩個售貨員好不容易送走了上司，都拍著胸脯慶幸，終於熬過一劫。
「你說柳主管今天是怎麼了？發這麼大的火！」
「誰知道呀？臉拉得——好像我們欠了她十萬八萬一樣。」
「不是欠她錢，她看我的眼神，好像仇敵，嚇得我心裡不停地檢討，生怕自己哪裡得罪了她卻不知道。」
其中一個神秘兮兮地湊近另外一個，低聲道：「聽辦公室里的人說啊，最近有見她在公司哭，沒準啊，真的被小三搶了男人呢。」
黑笙聞言，手不自覺捏緊了。
他可沒忘記昨晚柳顏是為了什麼才中途退席的，這個小三……
指的就是小仙兒！
洪仙察覺到周圍能量波動，連忙抓住黑笙，使眼神警告他不要亂動。
手腕猛然被握住，黑笙一僵，低頭瞄了瞄那白皙的小手，反手一抓，將它捏在了手心裡。
洪仙的手很修長，皮膚細滑，指骨卻硬，並不是傳說中柔若無骨的小手。
黑笙卻覺得捏起來手感極好，軟中帶硬，外柔內剛，像極了它的主人。
洪仙緊鎖眉頭，中指用力一彈，想要彈開那隻吃了她豆腐的臭爪。
不料那爪抓得越發緊了。
洪仙狠狠地瞪向爪的主人，還不放手，找揍是不是？
黑笙笑嘻嘻地眼神冷厲、俏臉含煞的洪仙，輕輕捏了捏掌中柔荑，依依不捨地鬆了手指。
「哼！」
洪仙冷哼一聲，快步去追已不見人影的柳顏。
黑笙心滿意足地笑了笑，穩步跟了上去。
那倆售貨員早就留意到了站在門外的才子佳人，正偷偷看八卦，看見黑笙展顏，頓時對那生氣走掉的女子艷羨不已。
「笑起來真好看，我也好想要這樣的男朋友。」
「要是我男朋友有那麼帥，我一定不捨得對他生氣，有什麼氣，他笑一笑我就氣消了。」
洪仙耳力極好，即使走遠了也能聽得清楚，聞言又冷哼了一聲。
這下哼，卻是連她自己都沒留意。
柳顏好似心情真的不佳，漫無目的地在商場里轉悠，並沒有再去工作。
洪仙跟了一路，也覺得自己有些焦躁。
這是怎麼了？
洪仙擰眉。
她心神穩固，情緒極少起伏，今日為何莫名會覺得焦躁？
此時，斜邊上遞過來一杯茶飲。
「喝杯茶解解渴。」
洪仙斜睨了遞茶人一眼。
黑笙稜角分明的下巴微抬：不要和自己過不去。
洪仙自出門后就滴水未進，跟柳顏轉了幾圈，確實是有些渴了。
望了一眼飄著檸檬的茶飲，心想夏天來一杯酸酸甜甜的茶應該很爽。
想著想著，洪仙忽然氣餒，輕嘆一聲，伸手將茶飲接了過來。
黑笙的嘴角掛著溫柔和煦的笑，說道：「我看她要一直這麼逛到晚上了，要不我們先去吃飯，吃完飯再跟，這個商場里可有不少好吃的飯店。」
話音剛落，柳顏轉進了角落裡的女衛生間。
洪仙心一動，將剛拿到手的茶飲塞回黑笙手裡，悄然跟了上去。
昨晚柳顏應是對她有了印象，所以她今日刻意用化妝品將臉抹黃了些，戴了鴨舌帽，只要不是直接面對面，洪仙有百分百把握對方認不出她來。
這個商場的衛生間很大，卻沒什麼人。
眼看著柳顏進了隔間，洪仙放輕腳步，挑了間既能看到洗手池又離柳顏不遠的隔間。
藏身在隔間后，側著耳，偷偷地從門縫向外望。
周圍靜悄悄的，過了好一會兒，忽然從柳顏所在的方向傳來一陣低低的壓抑的嗚咽聲。
洪仙屏聲斂息，全神貫注地聆聽那邊的動靜。
低低的啜泣聲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才停下來，接著是門開合的聲音，再就是腳步聲，水流聲。
洪仙瞧見柳顏靜靜地站在鏡子前，望著鏡中的自己出神，美麗的眼睛里滿是迷惘、悲傷和不甘。
忽然，她好似下了什麼決心似的，掏出了手機。
洪仙趕緊給肖欽發消息：「拒絕。」
昨晚洪仙讓肖欽靜等，肖欽就呆在家裡，什麼地方都沒去，專心又焦急地等著消息。
坐立不安等了幾個小時，終於等到了洪仙的微信，卻只是沒頭沒尾的兩個字。
肖欽不明白，正想打電話問個究竟，電話卻先響了起來。
是小顏！
肖欽感覺心臟猛然一跳，隨即砰砰砰地劇烈跳動起來。
這是分手后柳顏第一次主動聯繫他。
穩了穩心神，清了清嗓子，肖欽五味陳雜地按下了接通鍵：「喂？」
電話那頭傳來了柳顏細細的聲音：「你現在有空嗎？我們一起吃個飯？」
肖欽和柳顏在一起七年，熟知她的各種聲音形態，她說話時發出這種細細的聲音表示，她剛剛哭過。
心一疼，肖欽剛想答應，猛然想起方才洪仙發來的兩個字，猶豫了一下：「呃……我出來探路了，現在不在市區，要不改天？」
肖欽喜歡旅遊，平時會組織團隊一起出門遊玩，從而獲取收益。
有時為了開發新的旅遊點，他會先去探好路線，這些柳顏都是知道的，她以前也經常跟他去。
探路的時間根據路線的長短和情況不定，所以肖欽沒法給她一個確切的時間也是正常的。
柳顏好不容易鼓起勇氣來打電話，肖欽這麼一推脫，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反應，沉默了片刻，說道：「也沒什麼事，以後再說吧。」
說完便掛了電話。
肖欽定定地手機上柳顏的名字，又喜又憂，喜的是小顏終於不再像之前那麼拒他於千里之外了；憂的是，他現在拒絕小顏不知道是對還是錯，萬一以後小顏再也不找他了呢？
再說黑笙手裡忽然多了樣東西，順勢就握住了，指尖觸及洪仙溫潤的指尖，他的心情又更好了一些。
呆立片刻，見鄰近店鋪的售貨員不時瞟來探詢的眼神，遂走進不遠處的一家蛋糕店，要了兩塊蛋糕，一塊打包，一塊堂食，邊吃邊等洪仙。
蛋糕吃完，還沒見她們出來。便百無聊賴地掏出手機來研究商場里的餐館。
眼看就是午餐時間了，不知洪仙等下是繼續盯梢還是可以安靜地坐下吃頓午飯。
為保萬全，他得準備兩套不同的飲食方案，分為即食型的和悠閑型的。
正研究得起勁，面前突然出現一部手機，屏幕上顯示著一個二維碼。
抬頭，一個穿著粉色長裙的小姑娘羞答答地站著桌前，聲若蚊吶：「哥哥，可以加個微信嗎？」
黑笙微微愣怔，現在的小姑娘真是大膽啊。
正想搖頭拒絕，忽然瞥見洪仙站在蛋糕店門外，似笑非笑地望著他，見他發現了，舉步就走。
黑笙暗叫不好，拎起蛋糕就追了上去。
低頭不作聲地跟著洪仙走了一段，直至看到洪仙離柳顏距離遠了些，黑笙才快走幾步上前，邀功似地將手裡的蛋糕提至洪仙面前，小心翼翼地道：「吶，小仙兒，你肚子餓不餓啊？我給你買了塊蛋糕。」
這話聽起來有些熟悉，洪仙稍一思索，便想起來和一部經典電影的經典台詞很像。
那句台詞是：吶，老公，你肚子餓不餓啊？我煮碗面給你吃好不好？
那電影是部很經典的搞笑片，想到片中故事，洪仙忍不住微笑。
黑笙正小心觀察著洪仙，見她笑，提著的心放了下來，笑了就沒事了。
黑笙人才鬆懈下來，卻見洪仙左跨一步，繞過擋路的蛋糕，徑直向前去了。
黑笙：「？」
這怎麼和說好的不一樣啊？
柳顏被拒后，心反而安定了些，整理整理儀容，打算回去繼續工作。
回到公司，前台小妹弟給她一盆怒放的杜鵑，說是同城快遞送來的，她不在，她就幫簽收了。
杜鵑花……
柳顏立即想起，她和肖欽去的第一個旅遊景點——昆明轎子山，那裡有萬畝杜鵑。
他們去的時候，正是杜鵑花盛開的時節。
當時，滿山滿眼的奼紫嫣紅，驚艷了剛從大城市高樓大廈出來的自己。
記得那時，自己還說了句[沒想到杜鵑那麼美，以後回家了也養一盆杜鵑]。
不過回來后，她就把說過的話都忘了，杜鵑也就沒養過。
現在怎麼忽然有人送杜鵑花給自己？
柳顏疑惑地接過花盆，問有沒有說是誰送的。
前台小妹說沒有。
翻了翻，上面也沒有卡片什麼的，將杜鵑小心捧到工位上，柳顏發消息給金鑫：「你有送什麼東西過來嗎？」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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