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葬禮
9.15
「黎先生，安白白的葬禮，我能參加嗎？」
黎墨有點驚訝，尤其是在安白白親生父母都拒絕參加葬禮的時候，這個小姑娘，竟然想要參加一個陌生人的葬禮。
「為什麼想去？」
「雖然我以前不認識她，但在看見她名字之後，有些好奇，就搜了她的消息，發現她真厲害！」
安白白開始硬著頭皮誇自己：什麼國內數學領域頂尖人才，什麼中科院最年輕成員，什麼當代女性楷模......
「總之，我認識她的時間已經太晚，沒法親眼目睹她的風姿，就想最後一程送送她。」
黎墨剛剛聽安白白誇她自己那段話，心裡十分有共鳴。他覺得安白白確實如她所說的一般優秀，她所獲得的的一切榮譽，都是她贏得的。
黎墨沒有拒絕的理由。
「後天下午2點開始，地址在綠野山莊。明天你晚上你來別墅區的時候，我把邀請函給你。」
安白白欣喜：「謝謝！黎先生，我到了。今天謝謝你了！」
安白白下車回家，黎墨遠遠目送著她安全進入單元樓，才重新驅車回去。
至於原本打算直接開除安白白，不能讓她繼續教秦悠的事，黎墨這一個晚上壓根沒想起來。
一天時間很快過去，轉眼就到了喪禮這天。
安白白上午在學校上了半天課，下午請了一下午的假。
很不巧，下午有一場數學考試。
雖然每次數學考試，王亞萍都不會給安白白改試卷。分數表上，安白白分數那一欄從來都是「零」。
王亞萍覺得，自己可以給安白白打零分，但安白白請假不考，這就是她的問題。
辦公室里，批了請假條的安白白趕走，王亞萍就冷笑起來。
「什麼參加葬禮，又不是她親戚，也不是她朋友，我看是想逃課，故意找的理由吧！安白白這種學生，真是無藥可救了！」
辦公室里，為最先為安白白說話的是他們9班的班主任。他平時就不喜歡王亞萍尖酸刻薄的性格，現在當著他的面，說他的學生，他自然不會答應。
「有誰會為了逃課，去參加葬禮的？還是王老師，你覺得葬禮比你的課更有趣？不要對自己這麼沒有信心，我們班學生基本的判斷力還是有的。」
王亞萍是2班，尖子班的班主任，一向看不起差班的班主任，毫不留情道：「學生和學生，班級和班級之間，差距還是挺大的。就像你們班學生只有基本判斷力，我們班學生已經能解高數一樣。你班上學生本來就底子就差，在加上安白白這顆一顆老鼠屎，嘖嘖嘖......」
她這話著實有些過分了，辦公室里還有其他老師，紛紛抬頭，看向她。
「安白白這個學期進步很大，上次英語考試都及格了。按照這個樣子繼續下去，之後考個二本都沒問題。」
「沒錯，這段時間她上課也認真，而且跟得上。每次我點她回答問題，她都能答對。最近一段時間考試成績，也讓我很欣慰！這孩子終於開竅了。」
......
越來越多教過安白白的科任老師開口附和。
即便是尖酸刻薄如王亞萍，她也只有一張嘴，怎麼也說不過其他所有老師。
留下最後一句：「那種人作弊得來的高分，也就你們會為她開心了。」說完，拿起試卷，離開辦公室，提前去了教室。
等她走後，辦公室里更加熱鬧了，響起一片對她的吐槽聲。
「我怎麼感覺他一直在針對安白白？」
「你沒感覺錯。好像是因為前幾天王亞萍有道題目講錯了，被安白白指出來，當時領導也在場，直接讓王亞萍丟了大臉。」
「就因為這麼點事？」
「你又不是不知道王亞萍這人，心眼就跟針尖一樣小。如果事情是真的，那安白白還真可憐。」
「哎呀，你們都不知道。在講錯題之前，王亞萍就看不慣安白白了。我聽說，是因為安白白抓到了王亞萍什麼把柄......」
於此同時，安白白也已經到達了葬禮現場。
自己參加自己葬禮的感覺，十分奇怪。尤其是在火化遺體前，瞻仰遺體的環節。
透過冰棺，安白白能清楚看見棺材內的自己的屍體。
安白白原本還在幻想，在靠近自己原來身體的那一刻，她的靈魂會不會突然重新歸位。但等到她繞著冰棺走了一圈，什麼都沒有發生。
看著那張無比熟悉的臉，想著再過一會兒，這具身體就會被火化，什麼都不剩，只留下一堆骨灰。
安白白一開始心情十分複雜，但等到一切程序走完，看著冰棺里的屍體被推進焚化間，她突然就覺得無比平靜。
是時候和過去說再見了。
現在的安白白，是市二中，高三9班的學生。
葬禮的程序走完，接下來埋葬、祭拜等事宜，就不需要賓客們的參與了。
安白白走之前，想找到黎墨，對他表示感謝。
看得出來，今天的葬禮，黎墨了很大的功夫。
今天來的賓客，大多是她熟悉或認識的人。
在台上為她讀訃告的，是她的導師老師——黎拙之。
看著頭髮花白的導師，念著自己的訃告，眼眶發紅的模樣，安白白心裡也挺難受。
不過，她從來沒想過，還有機會看到他，還有那些一個實驗室的同學、同事們，彷彿讓她重新回到了從前。
安白白找到黎墨的時候，發現他正在和黎莉聊天。
黎莉：「我才知道，原來這丫頭竟然也叫安白白。難怪你那天聽到白白名字的時候，表情那麼怪。我剛剛好像看到白白那丫頭，你請她來的？」
黎墨點頭。
黎莉拍了他一下：「她們兩重名，多不吉利啊！她們又不認識，你請人家小姑娘過來做什麼？！」
「是她自己要來的。」
黎莉這下沒話說了，自顧自換了個話題。
「盛輝集團那兩人來了沒有？我好像一直沒看到他們。」
「嗯，他們沒來。」
聞言，黎莉冷哼一聲：「好歹也是親生父母，沒養過孩子，竟然連最後一眼都不願意見。」
不遠處，不小心偷聽到談話的安白白，腦子出現一瞬間空白。
親生父母？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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