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先跑為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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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先跑為快

  陳喜樂肯與外界聯繫的時候,已經是當天下午四點。

  打開手機通訊錄,最後的一個通話記錄是韓昭桉打進來的,看到這三個字她避之唯恐不及,趕緊滑下去,找到閨蜜的號碼。

  提示音只響了兩聲,對方接的很快,語氣有些焦急:「陳喜樂,別玩失蹤了,韓昭桉找你都快找瘋了。」

  陳喜樂在這邊欲哭無淚,乾巴巴的嘴唇動了動,一開口是她自己都驚訝的沙啞:「別提了,你現在在哪?」

  「在家呢。」

  「十分鐘到。」

  「那我跟韓昭桉說一聲找到你了。」

  這可不行!她緊張到結巴:「別別別……求你了。」

  好說歹說唬住了李岩寧,陳喜樂對著酒店的鏡子照了照,這眼睛腫的跟玻璃球似的,她也沒閑心在意個人形象,拿著出門前僅帶的錢包到前台退了房,然後出門拐彎,進商店買了帽子墨鏡和口罩。

  途經寫字樓玻璃牆的時候,她還特意放慢步伐瞅了眼自己的形象,還行,六月的大熱天這副打扮,挺不像個正常人的。

  陳喜樂一路上不知道接受了多少人的圍觀,她慶幸自己捂的嚴實,李岩寧小區樓下一群老阿姨在打牌,她的出現又無疑是老年人俱樂部的新熱點。

  她繼續慶幸,沒人認識她,卻沒想到李岩寧從背後突然出現,用她廣播站大喇叭般的嗓門喊了一句:「陳喜樂!」

  活著真好。

  她轉過頭,拉起李岩寧的胳膊就跑,噔噔噔爬上樓梯,還好她家住三樓,不然失去理智的行為得要了她半條命。

  陳喜樂還沒怎麼樣,李岩寧累的上氣不接下氣,拖著身子開了門,攤在沙發上一動不動。

  半晌,她終於緩過來,聽著洗手間的水聲,喊了句:「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話音剛落,水聲停,陳喜樂擦乾臉出來,委到沙發的另一端,沉默半晌,把煙灰缸勾了過來,點了顆煙。

  煙霧繚繞,李岩寧看著她白皙的臉,眼睛有點腫,黑眼圈有點重,腦子有點不好使,她試探性地問:「跟韓昭桉有關?」

  陳喜樂送煙的手一滯。

  她又吸了兩口,把煙蒂掐滅,沙啞著嗓子問有酒嗎。

  李岩寧去冰箱拿了兩瓶來。

  她一邊啟易拉罐,一邊假裝輕描淡寫地說:「也沒什麼,就是我不小心和韓昭桉睡了。」

  李岩寧猛然站起來。

  「開玩笑的吧!你不是說那是弟弟嗎?」

  她驚訝的差點把下巴甩出去,這讓陳喜樂心裡的陰霾又厚重了幾分,沒錯呀,從小一起長大,被自己視作弟弟的人,就這麼佔了人家的便宜。

  她欲哭無淚,捂住的自己的臉,哀嚎道:「所以我覺得我禽獸啊,連個孩子都不放過……」

  「怪不得他滿世界找你,到底怎麼回事?」

  陳喜樂悔不當初,重重地嘆了口氣:「怪我,我不是個東西啊……」

  認識她的朋友的都知道,她有一個從小一起長大的竹馬,但是此竹馬非彼竹馬,韓昭桉比自己小一個月,在她眼裡一直是弟弟的存在,那感情和諧的沒話說,就差給他們頒發中國好姐弟證了,可昨天晚上公司聚會喝多了,回去和兄弟顛鸞倒鳳翻雲覆雨了一宿,那場景不斷衝擊著陳喜樂的大腦,用兩個字來形容她現在的心情就是:想死。

  早上迷迷糊糊時,她還做著美夢,夢到自己過生日,韓昭桉捂住她的眼睛,說有一個大驚喜,陳喜樂睜開眼睛,看到床上兵荒馬亂的一切,嚯!美夢變噩夢,果然是個大驚喜呢!

  趁韓昭桉還沒醒,她抱著衣服連滾帶爬的去了洗手間,看著鏡子里披頭散髮的自己,陳喜樂第一次覺得人生狼狽,腦子靈光一閃,如果出去的時候韓昭桉醒了,她就稱自己是陳喜樂失散多年的妹妹陳難過……總之她現在暫時不想叫陳喜樂。

  身體里另一個小人突然跳出來,露出它猙獰的獠牙問了句:那你為什麼要讓韓昭桉醒來呢?

  於是,陳喜樂坐在馬桶上糾結了半小時要不要殺人滅口以絕後患,後來理智戰勝衝動,她最終決定提上褲子不認人,給自己泯滅的人性再留一點沒什麼必要的餘地。

  穿好衣服后,趁韓昭桉沒醒,她拎著錢包溜出了家門,前腳剛站到大馬路上,後腳就悔恨交加,那是她家,她跑什麼?

  可是不管怎麼說,陳喜樂也沒辦法再說服自己回去面對他,身體上傳來的不適彷彿時時刻刻都在提醒她發生了什麼,再加上昨晚喝多了酒,頭痛欲裂,最終她淪落到有家不能回的地步,決定去酒店休息一會。

  這一休息就是一天,醒來的時候下午三點,手機都快被打爆了。

  李岩寧聽了,對她表示了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同情,陳喜樂抓了抓亂七八糟的頭髮,嚎了兩聲,發現自己哭不出來,老老實實喝了口酒。

  「你說,現在該怎麼辦?」

  李岩寧認真思索了一下,無奈的搖頭。

  「要你何用。」話說著,她又跑去冰箱拿了幾瓶啤酒,俗話說得好,借酒消愁,陳喜樂希望喝完這頓酒,大家還是好朋友。

  看她這樣,李岩寧也就沒攔她,把酒杯一滿,站起來壯志凌雲地說道:「姐妹,我知道你的難處!大口喝!把青春獻給小酒桌!」

  陳喜樂看傻子一樣看了會兒她,很快又陷入自己的傷春悲秋里去了。

  一小時后,陳喜樂不負所望的抱著李岩寧的大腿,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嘴裡念念有詞,說這是對睡了韓昭桉的懺悔,剛剛有神仙給了她一本《道德經》,念誦百遍有洗滌靈魂的功效。

  李岩寧滿臉嫌棄的把人撇在沙發上,聽著她胡說八道。

  「我對不起我爸,也對不起我媽,對不起韓叔叔,更對不起韓昭桉他媽,她辛辛苦苦養大的兒子就這麼被我毀了……嘔——」

  李岩寧看著她的吐一地,感覺自己廢掉了半條命,望著天花板絕望道:「你現在也對不起我。」

  時間也差不多了,李岩寧拿出手機,打出「你來我家接她」六個字,接收名字是韓昭桉。

  結束了……她鬆了口氣,手機剛息屏,陳喜樂突然爬了上來,死盯著屏幕,嚇得她又把氣提了回來。

  「你在給誰發消息?」

  李岩寧腦子一轉:「給我爸媽。」

  她含糊不清道:「我……我才不信呢~」

  李岩寧心裡慌慌,難道被發現了?

  緊接著,陳喜樂滿臉幸福感的躺在地板上,伸出雙臂擁抱空氣。

  電視里播放著婆媳家庭倫理劇,李岩寧剛打了個哈欠,就看到剛剛還在地上的陳喜樂跑到液晶顯示屏前,唉聲嘆氣的說:「你們兩個別吵架了!你是婆婆,你是媳婦,你們不好好相處讓做兒子的怎麼整?都這麼大了還不懂事,來……聽我的,把我埋了……」

  李岩寧:「什麼?」

  話音剛落,陳喜樂飛一樣跑到洗手間,拿出水盆,自己邁腳蹲了進去。

  「我是一朵花,快點給我填土,快點澆水,我馬上就要開花了!」

  「……」

  韓昭桉進門就是雞飛狗跳后的殘骸,陳喜樂折騰夠了躺在地板上睡了,李岩寧實在是拖不動她,怕她著涼,便給她蓋了條毯子,意外襯托出了陳喜樂的凄凄慘慘戚戚。

  她一邊看著韓昭桉把人抱起來,一邊如釋重負鬆了口氣。

  「你要是再不來,我怕她把我家拆了。」

  韓昭桉看著懷裡熟睡的陳喜樂,想問幾個問題,可是到了嘴邊說不出來,變成了簡單的「謝謝」。

  西裝得體,風塵僕僕,甚至乾淨的臉上還帶著工作時的疲憊,顯然是接到消息就趕過來了,陳喜樂身高一米六八,女生堆里也不矮,李岩寧看她窩在韓昭桉懷裡,像個小孩子。

  想起她所描述的「把自家弟弟睡了」,怎麼看怎麼覺得吃虧的是韓昭桉,還真不是她胳膊肘朝外拐,她第一次見韓昭桉便認定了他的魅力。

  一米九的身高已經是人群中的焦點,偏偏那張臉白凈又秀氣,一雙眼睛最為出眾,笑起來莫名有種萬物生光輝的燦然,據陳喜樂說他工作努力出色,無不良嗜好,簡直可以成為男人中的佼佼者。

  李岩寧正盤算著這樣把閨蜜嫁出去也不錯,不曾想被圈在懷裡的陳喜樂覺得不舒服,腦袋微微動了動,想順便翻個身卻被禁錮住動不了,掙扎了幾下沒效果,她急的睜開眼,卻一下看到了韓昭桉那張臉。

  陳喜樂目光獃滯,盯著他看了好半天,終於還魂成功,大叫著:

  「媽呀!李岩寧!救命啊!我現在做夢都是韓昭桉!」

  陳喜樂最終沒走成。

  她看到韓昭桉之後直接一溜煙躲進了房間里,任誰怎麼叫也不出來,李岩寧對她得表現持以敬佩,剛剛還是一副醉成爛泥的樣子,現在就彷彿短跑運動員附體,用被子蒙住頭大叫:「看不見我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韓昭桉站在門口,看著反常的她,頭有點大,問李岩寧:「她喝多了一晚上都是這樣嗎?」

  李岩寧悠悠道:「這……你不比我清楚?」

作者有話說:

新書開坑,勤勤懇懇,希望大家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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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馬難繞青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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