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找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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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喜樂本來想說比起她把自己弟弟睡了,這還不算什麼,然而就在話要說出口的一瞬間,又咬咬牙咽了回去。
小姑娘彷彿觸到話匣子,繼續和陳喜樂講著。
「我們是高中同學,我們畢業后都沒考上大學,現在已經工作一年,我們兩個住的是出租屋,他工作忙,家裡經常就我一個人,但我想讓他多陪陪我,和我說說話,可能也是感情厭倦了,時間久了他就嫌我煩,說我不理解他,還吵架,前幾天我在他手機里翻到了他給別的女孩發的曖昧內容,我提出分手了,而我們之前的約定就是一起來到布達拉宮宣誓。」
陳喜樂安安靜靜的聽著,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好遞過一瓶水讓她潤潤喉。
姑娘接過去,抬頭望天,收了收眼淚,擰開后猛灌一口,估計把它當成了酒,喝得太急,她咳了兩聲,陳喜樂沒攔她,摸出一顆煙,正準備點,想到了什麼,突然猶豫了一下。
「介意抽煙嗎?」
小姑娘看著她那支煙,搖搖頭,陳喜樂正準備放進嘴裡,被人一把拉住袖口。
小姑娘:「你可以教我抽煙嗎?」
「你想學?」
「嗯。」
陳喜樂點燃,吸了一口,送到她嘴邊。
她剛想碰,陳喜樂又一把抽了回來。
「這可不是什麼好東西,最好別碰。」
「那你是怎麼學會抽煙的?」她突然問。
陳喜樂夾煙的手一滯,這話在哪裡聽到過來著?
大四那年吧。
面臨畢業,陳喜樂對未來感到迷茫,跑去q市找韓昭桉矯揉造作了一場,那是一個燒烤攤,酒喝到一半,韓昭桉從自己手裡奪走了酒瓶,陳喜樂乾脆也不鬧,微笑著從兜里摸出一顆煙,借了個火點燃,翹著二郎腿,彷彿一個痞女。
韓昭桉皺著眉頭,語氣中帶著驚訝和嗔怪:「你是怎麼學會抽煙的?」
她不說話,只是微笑著安靜地吸完一支,將煙蒂掐滅在了桌角。
「陳導遊,你相信這個世界上有真愛嗎?」
小姑娘冷不丁的又冒出一句,把陳喜樂從過去的思緒中拉了回來。
她問的什麼?這個世界上有真愛嗎?這是陳喜樂很久都沒有再考慮過的問題。
雨果說:「真愛的第一個徵兆,在男孩身上是膽怯,在女孩身上是大膽。」
「行了,別想了,休息的也差不多了,去布達拉宮看看。」
陳喜樂站起來,拍拍身上的灰,突然一陣頭暈,她也從包里摳出兩粒葯吞了下去。
晚上,她再次接到韓昭桉的信息,他說:你別躲了,我們兩個好好聊聊。
誰要跟你好好聊聊,陳喜樂越想越頭大,這個弟弟怎麼還揪住不放了?
小姑娘很晚還沒睡,圍了條圍巾,和陳喜樂一塊坐到了屋外看風景,他們找的是一處民居,環境還算不錯,陳喜樂就相中了這處風景不錯,有山有水,白天還能看到馬兒和牛羊。
小姑娘說:「聽說西藏人是魚變化而來的?」
陳喜樂:「你不高反了?」
「好多了。」
高反這東西很奇妙,陳喜樂之前聽人說,有個大老闆來西藏旅遊,老闆沒事身邊的保鏢卻暈倒下去了。老闆說:「媽的,山下是你保護我,山上是我花錢還保護你。」
她接上小姑娘的話:「藏族人不是魚變的,也是猴子變的,而且猴子進化為人確實是西藏人最先提出的,比達爾聞的進化論要早的多。」
「這樣啊。」
陳喜樂又收到一條消息,韓昭桉說:「我來西藏了。」
李岩寧又發來:「陳喜樂,韓昭桉去找你了,高反嚴重。」
陳喜樂:「what?」這兩個人一前一後給她發消息,怎麼感覺那麼怪呢。
管他什麼人怎麼了。
陳喜樂閉上眼睛,躺在旅館的榻上,一天的奔波下來,自己累得半死,哪有功夫去考慮韓昭桉的事兒,相信過不了一會就睡著了。
陳喜樂既然已經決定了要和韓昭桉一刀兩斷,那就做到極致,她心大的要命,正預備入眠,被突然響起的敲門聲吵醒了。
她勉強爬起來,忍著起床氣,警惕起來:「誰啊?」
「導遊姐姐,是我,我一個人住害怕。」
到底是個小姑娘,孤身在外沒個照應,怪可憐的,陳喜樂嘆了口氣,只好起身去開門。
她披著被子,光著腳就下去了,平時大大咧咧習慣了,出了門更沒那麼多講究。
誰知道一打開門,看到的不是小姑娘,反倒是韓昭桉那張臉。
陳喜樂聽見的腦袋好像什麼東西炸開了,「嗡」的一聲。
韓昭桉上下打量著她,在看到那雙腳丫時皺了皺眉頭。
陳喜樂:「你怎麼來了?」
「我不能來嗎?」
她想開口罵他幾句,看到小姑娘放光的眼睛,又把話折了回來。
小姑娘也意識到了自己多餘,連連擺手:「那個……哥哥,姐姐,你們先聊著,我太困了我回屋睡覺去了。」
陳喜樂低頭為自己抹了把汗,趕緊叫住她:「哎哎哎……你不是說你自己一個人睡覺害怕嗎?我陪你一起睡吧……呵呵呵……」
說著,她作勢便要跑過去,韓昭桉眼疾手快,把她打橫抱了起來。
「你去哪?」
陳喜樂內心十分想哭,為了平安度過今晚,她很想放聲大哭一場,但是最後抹了抹眼角,發現比沙漠還干。
哭肯定是哭不出來,再說放聲大哭也不符合她姐姐的身份,陳喜樂能做的,就是用盡全身的力氣去砸他。
小姑娘一溜煙跑了,大晚上,遊客們卻頗有閑心,在這海拔那麼多米的地方打起了牌,進進出出總有人看見,陳喜樂被逼無奈,只好答應他自己不跑了,先放自己下來。
韓昭桉動作乾脆利落,把她放在床上,轉過身把門關上了。
「喜樂姐,你跑什麼?我還能吃了你不成?」
「那我怎麼知道?」
「你說什麼?」
「你還敢跟姐姐犟嘴了?」
韓昭桉頗有意味的看著她,似笑非笑,陳喜樂被這種眼神看的心裡發毛,抱著被子往裡挪了挪。
她覺得這件事必須和韓昭桉說明白,要不然的話,這孩子一直纏著自己,對誰都沒有好處,在腦子裡組織了一下語言,陳喜樂緩緩開口:「韓昭桉,你也知道我的脾氣,你就算追過來,我也不會心軟的,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有的事情該忘就忘掉,當做什麼也沒發生過它不香嗎?」
「我知道了。」韓昭桉冷冷回一句。
陳喜樂對這句話產生懷疑,順口問了句「你知道什麼」,說完就想把自己的舌頭割下來送人。
「我知道你是第一次。」
她差點沒一口老血噴出來。
確實是第一次,記得李岩寧後來還慶祝了一番:恭喜老年姐妹團最後一個處女開張大吉。氣的陳喜樂一天沒搭理她。
人生第一次,她當然悔恨,可是再悔恨也沒用,就算自己在腦袋瓜子里裝傻,身體還是誠實的,隱隱作痛的某處不斷提醒她發生了什麼。
該死,想要忘掉還是挺難的。
陳喜樂覺得這人現在沒法溝通,乾脆也就不溝通了,蒙上被子把自己活脫脫捆成一個粽子,沖韓昭桉示意柜子那邊。
「那兒還有套被子,你要是不介意就打地鋪。」
「如果我介意呢?」
「那就滾出去。」
韓昭桉:「……」
他把被子拿出來鋪好,躺在了陳喜樂的床邊,陳喜樂一翻身,就看到床下一個人直勾勾地盯著自己,甚至還露出詭異地笑,她嚇得一激靈,一下子從床上掀了起來。
「韓昭桉,你有完沒完了?」
始作俑者偏偏還在裝無辜,一臉天真相,反問怎麼了。
明天一早還要帶隊,陳喜樂沒工夫大半夜的和他吵架,繼續躺下把自己裹成包袱,只露了個小腦袋。
韓昭桉看她這樣有點可愛,笑道:「你至於的嗎?我能把你怎麼著?」
陳喜樂還是不搭理他。
她倒是真不擔心韓昭桉,是怕自己把他怎麼著,這樣做的目的是想捆住自己,萬一大晚上獸性大發,饞他身子這事敗露,一個忍不住再做了不該做的事情,恐怕到時候說什麼都晚了。
防患於未然。
這事也是自己之後才知道的,要是早防著點,後來也不至於有了魚水之歡。
一提到這個,陳喜樂頭就疼,滿腦子都是那天旖旎的場景,她是個清醒的醉鬼,但不代表她喝多了能控制住自己,除了大腦一衝動所作下的妖,其他能記住的事了了。
韓昭桉這時候突然爬起來,陳喜樂聽見聲音,立馬翻了個身,黑夜中一雙明亮的眸子直盯著對方。
對方動作一滯,似乎有點彆扭。
陳喜樂覺得奇怪,正準備摸燈看清楚,卻被人把手摁住了。
「韓昭桉!」
她對於兩個人親密的動作感到緊張,更何況,他從背後包抄過來,正好抱住自己。
「別開燈。」韓昭桉低聲說,「姐,穿著衣服睡覺不舒服,我脫褲子呢。」
還好是在夜裡,沒人看得見自己發紅的臉,陳喜樂一直拿韓昭桉當個孩子,卻沒想到被一個孩子折騰的臉紅心跳,醉酒那天晚上已經記不清發生什麼了,總之第二天腰酸背痛,陳喜樂覺得他體力應該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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