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田伯村的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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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桑當然不是戰死,也還沒有死,這個消息是二皇子放出去的,只是為了名正言順的殺了白桑,白桑奄奄一息的被綁在柱子上,鮮血淋漓。
小玉兒被扭送到白桑和二皇子面前,白桑久未激蕩過的心才重新跳動起來,聲音沙啞的不像樣,「……玉兒——」
小玉兒倔著,不掉淚,「他立了戰功,你們就是這麼對他的嗎!」
二皇子冷笑,「不然呢?」
轉頭對白桑道,「那是你的小姘頭吧,長得是不錯,不如……我們做個交易?」
白桑抬起頭看他,眸中滿是鄙夷,「我和你能有什麼交易。」
「好啊,你有種。」二皇子哈哈大笑,「那便不是交易,直接不用同你商量了。來人,把這小丫頭拉下去,留作軍妓。」
底下士兵一片歡呼聲。
白桑皺眉,吐出了鮮血,「你——」
小玉兒害怕了,掙扎著,可身邊士兵的手已經沒了剛才那麼老實,在小玉兒的腰際上亂摸起來。
小玉兒的淚珠滑落。
二皇子捏住白桑的下巴,笑的殘忍,「我再給你一次機會,讓你自己做選擇,要麼你死她走,要麼你升官發財,她留作軍妓,如何?」
小玉兒心涼了些許,她……哪種情況也不想有。
白桑腹中一痛,竟是軍隊里有人發狂,在白桑身後,竟直接把刀捅了進來!
可白桑本身就滿是鮮血,再多一些也分毫看不出來,只有在白桑身邊的二皇子看的一清二楚。
沒想到的是,二皇子竟然目眥欲裂,瘋了一般將那個發狂的人踹到一邊,然後去看白桑的情況。
白桑垂了頭,已然沒了呼吸。
二皇子慌了手腳。
而小玉兒什麼也看不到,她看到的,只是白桑點了頭。
然後被一哄而上的士兵淹沒。
林淵捂上了易知辭的眼睛。
「別看了。」
易知辭自己捂住耳朵,把頭藏的死死的,眼淚卻已忍不住了,「她明明什麼也沒做錯啊……」
林淵寡言,也說不出什麼好聽的話來安慰她,只能拍拍易知辭的背,把易知辭擁進懷裡。
小玉兒拖著殘破的身子回了田伯村,她仍抱著一絲希望,這仗,總有一天會打完,白桑,也總有一天會回來。
她就在這裡等他,等他向自己說,自己身不由己,自己的同意並非真心。
可村子里的人,好像更加得寸進尺,看見小玉兒這幅落魄的樣子,紛紛不敢上前,指指點點,直傳到了族長的耳中。
好不容易挨到了自己的家,推開門,看見的卻是上吊自盡的洛酈。
小玉兒已經哭不出來了,她捂著臉,放下手時卻只有血紅的眼睛。
沒有淚。
她木木的把洛酈放下來,才發現洛酈的脖頸間儘是和她一般的傷痕,連褻褲都沒有穿好,臉頰也是腫的。
這世道,對女人總是那麼不公平,尤其是沒有人庇護的,好看的女人。
小玉兒給洛酈好好洗了洗身子,葬在了後山的林子里。
可連土都沒有鋪平的時候,族長就帶著全村的人趕來了,說小玉兒不潔,不守婦道,應該送給山神祭山。
小玉兒無力反抗,被拖上轎子的時候,還在向墳子的方向掙扎,「求求你們,讓我把我娘下葬……求求你們了——」
「求求你們……」
「我娘還躺在那裡……」
「讓她好好的下葬吧……」
「我安葬好我娘會去的……」
聲聲泣血,字字誅心。
但沒有人理她,手腳並用的把小玉兒綁起來,放進轎子里,送上了山。
族長煞有介事地,「請上天饒恕,我們已經把災星送給了山神……」
山上,陰風陣陣,樹木蔥鬱。
小玉兒一腔憤懣無處發泄,她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出現在這世上,不知道為何自己體會了不屬於自己的親情和愛情,換來的卻是這樣的結局。
她甚至連這山上的詭異也不怕了。
倏而,有個精靈似的人走過來,眼睛深紫,耳朵又尖又長,一看便不是下修界的人。
那人撩開轎簾,還沒開口,一陣白色的星風襲來,把那人打的暈頭轉向,齜牙咧嘴。
是白桑。
只是此時的白桑,是半透明的,並不像之前那般,他現在只是個魂魄。
小玉兒被綁著,動彈不得,但見到白桑,她仍是高興的,眼睛又是血紅一片。
那怪人被白桑打的頭也不回,一眨眼消失不見。
而白桑,打完這一仗,身體越來越透明,他深深地望著轎中的小玉兒,化成了一陣明亮而奪目的光。
那光,甚至讓山下的田伯村都亮了一瞬。
小玉兒呆了,她見識不多,向來不懂,她只懂得女人的一輩子該是怎樣,嫁人,結婚,生子,終老一生。
可她沒有一樣能做到,也做不到了。
那怪人磨磨蹭蹭的又回來了,「咱們做個交易如何?你想不想報仇?想不想讓你的心上人回來?」
小玉兒道,「想。」
那怪人吞噬了小玉兒的怨念,給了小玉兒法力。
下山後,那群村民仍是死性不改,想分得一杯羹,每次都偷偷摸摸的出沒在小玉兒家的附近。
那眼睛深紫的怪人告訴她,只要集齊了三百人的心臟和靈魂,便能換白桑回來。
便是白桑回不來,這些村民的命,她也是要的,她也必須要這些人付出代價。
好看的女人有錯,沒有庇護的好看的女人,更是有錯。若是你被纏上了,不要怪那些纏上你的人,只能怪你長得太好看,勾引了他們。
小玉兒從心底覺得可悲,從前她被白桑護著,從沒有意識到這些人有多可怕,如今,她意識到了,必然是要他們付出代價的。
她仍是在這裡等著,等白桑回來,她相信,會等到的。
有因必有果,這就是田伯村的天理循環,報應不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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