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七弦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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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侍衛來報,「皇上,大隊人馬已經回來了,打回來了三頭熊,應當是這山上的霸王,個頭極大。」
「三頭?!」
「前所未有啊!」
確實,從前的彩頭,也頂多是一頭熊,一隻老虎,或是一頭獅子,從未有過三頭的情況。
顧未逢有了些笑意,「抬上來。」
抬上來時,六個侍衛架著一頭熊,還堪堪抬不動,大廳原本不小,可放了這三頭熊,也甚顯擁擠。
禮部侍郎又連忙遣了人把桌子向後移了移。
「誰獵的?」顧未逢饒有興趣地,甚至下了龍椅來看這三頭熊,「朕很滿意。」
侍衛小哥道,「回陛下,是侯世子,林少將軍,和西北世子三人共同獵得。」
「哦?」易君時來了興趣,「怎麼個共同獵得法?」
「回侯爺,深秋本就是獸類繁衍生息的季節,原本這頭公熊,不對是這頭公熊,」那侍衛小哥暈頭暈腦的找了一通,指著,「和那頭母熊在交配,結果這頭更壯的公熊來了,兩隻公熊就打起來了。林少將軍和侯世子對付的是這兩隻公熊,那頭母熊原本是看戲的,後來一看情形不對,就來抓侯世子,是西北世子牽制了這頭母熊,才獵得了這三隻。」
這侍衛小哥說的和坊間的相聲一般惹人發笑,偏生還解釋的甚是清楚,也是個人才。
易知辭點點頭,改天一定去結交一下。
顧未逢很是高興,「原本想賜殘月弓,現下卻是不行了,把朕的裘皮大氅拿來。」
靠得近的幾位大臣耳朵尖,一下子就坐直了,瞪著眼睛準備看。
這裘皮大氅可是稀罕物什,既代表著皇上的重視,也彰顯著地位,必要時還能當黃馬褂用,甚至,這大氅還能世襲,絕不是普普通通一件衣服這麼簡單。
先皇在時也沒賜過幾件,今日卻一下賞了三件。
被賞的這三人,至少古月的林淵和侯琛,原本就身份超然,如今在古月的地位已遠非同齡人所能及了,老一輩也得和他們客客氣氣以待。
顧未逢又道,「漁陽,去跳個舞來助興。」
易知辭正為林淵高興呢,聽到顧未逢的話,連忙老老實實低下頭,「是。」
一襲曳地水袖百褶裙,披著緞織掐花外裳,梳著朝月髻,戴著天鸞簪,小鹿般清澈的眼睛里乘著細碎的星光,長長的睫毛微微,如一對情深義重的蝴蝶,櫻桃小嘴,白皙的臉頰兩側有著淺淺的梨渦,彷彿乘著濃醇的清酒。細細的腰肢不堪盈盈一握,看上去甚是裊裊娜娜,聘聘婷婷。
鍾情的化的妝容毋庸置疑,是最為上乘的,今日沒有襯易知辭的甜美長相,只胭脂淡淡,眼睫上挑,煞是英氣。
水袖裙輕盈,走路時掀起一陣陣清香。
美得不可方物。
大廳之中霎時間靜了下來。
葉從桉在旁邊撫琴,晏思盡吹笙,易知辭走到大廳中央,將水袖挽好。
一弦嘆,嘆落花,微風輕擦,嬌紅似無暇,殘瓣滿地如畫,琴弦拂亂落誰家。
二弦嘆,嘆溫雅,風流不假,美人傳佳話,遙想伊人面頰,擬把相思竟放下。
三弦嘆,嘆無家,浪跡天涯,行跡無牽挂,此生何處尋她,天邊一抹勾月牙。
四弦嘆,嘆風華,白衣如畫,玉立揚墨發,千山歷盡勒馬,難了一身是落拓。
五弦嘆,嘆肅殺,朔風枝椏,寒霜覆烏瓦,暮雪萬里歸罷,路徑途中蹄亂鴉。
六弦嘆,嘆剎那,青燈古剎,斯人披袈裟,芳名一筆一劃,紅塵問斷無人答。
七弦嘆,嘆喑啞,難算造化,幕簾垂碧紗,為誰溫酒煮茶,終是微吟趁晚霞。
舞姿輕盈飄逸,歌聲清脆悅耳,一時間眾人竟是驚得說不出話。
要知道,易知辭雖然掛著個漁陽郡主的名號,但實際上並沒有在眾臣之間太多的露過臉,連東市賣灌湯包的謝大娘都比這些大臣見易知辭多,就更別提易知辭給他們表演了。
像上次賞菊宴,世家小姐幾乎都上了台表演才藝,就易知辭沒有,還早早地去後花園里躲了起來。
於是坊間皆傳,漁陽郡主空有一副好樣貌,仗著有個京城第一公子的爹,實際上是個草包,所以平時都不出現在眾人面前。
今日,卻是完完全全的扇了造謠之人一巴掌。
唯林淵神色頗冷,稍有不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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