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心之所向（14）
49.33
路上，姜念恩還是暈乎乎的，趙安安說送他，立刻被拒絕了，怎麼說也是個接近成年高個男生，讓女生送回家，不說別的但他自己都覺得臊得慌。
把大衣披在趙安安身上看著她上樓，自己凍得哆哆嗦嗦攔輛車趕緊回家，沖了個熱水澡后撲倒在床上，思來想去給趙安安發過去一條消息：「你還好吧？」
趙安安：「？」
「沒事，就是問問。」
「哦。」
姜念恩盯著這個哦半天，在床上撲騰了好久，雙手握拳垂著床，像個得不到糖吃的小孩，他鬧騰夠了也覺得累了才昏昏沉沉的睡過去。
趙安安躺在床上和徐光視頻，聽著他溫柔清朗的聲音逐漸睡去，接下來的兩天風平浪靜，對於林笑笑幾乎要吃人的眼神置之不理，到是她同桌三番兩次湊上來打聽消息。
測試考了個非常好的成績，顯而易見的進步和實質上的飛躍讓趙安安闖入一眾老師視線當中，她幾乎成為老師重點培養的苗子，趙安安也不負眾望，期末考試拿下了個好成績，直接順利放了個寒假。
姜念恩蹲在地上盯著鋪了一層雪的地面，天空緩緩飄落的雪花落在他身上，黑色羽絨服包裹住他修長的身軀，染著囂張至極的頭髮又染回黑色，可憐巴巴的垂在臉頰兩側。
他抬抬頭，所望之處正是趙安安卧室窗戶，這麼久了還沒等到人，姜念恩冷的不行，最終一步三回頭的回到家中。
從上次被趙安安從天台上救下來后，他徹底的黏上了趙安安，像狗皮膏藥一般甩都甩不開，林笑笑也和他分手了，姜念恩覺得沒什麼可惜的，他過去找林笑笑道歉，被又踢又打半天，見林笑笑真不氣了，才敢離開。
當天晚上林笑笑給他發了一條消息，隨即直接把他拉近黑名單。
盯著林笑笑發的消息，他怔了半天：「癩蛤蟆想吃天鵝肉，趙安安那樣的女孩就是發光體，你以為你能守得住她？那樣的人連我這種女孩見了都要心動，你擱哪兒守個什麼勁，被徐光先下手為強了吧，hetui！」
他氣得夠嗆，想和林笑笑理論，卻發現自己被拉黑，頓時更氣了，直接找徐光吵了一架。
平時溫柔而雅又有些高冷自傲的徐光還是第一次表現出這般牙尖嘴利毒舌來，氣得他死去活來，當時衝到徐光家裡，兩人在房間內互掐了一頓。
正當他們累的不行時，徐光看了一眼時間，從床上彈起來跑到衣櫃前找衣服，姜念恩好奇的問了一下，卻得知徐光還要去見趙安安，他立即跳了起來：「我也要去。」
徐光冷笑：「你做夢！」把情敵帶到女朋友面前他是得了多少年的腦血栓才能做出這等傻事兒來。
姜念恩也冷笑：「我跟著你。」寸步不離總能找到趙安安吧，就不信徐光能忍住真的不去，他慢條斯理整理好衣服坐在床上，眼睛卻看到趙安安和徐光兩人合照，頓時嫉妒的眼睛都紅了，偷偷用手機拍下來把自己的臉P上去，這才感覺舒服了很多，他把手機向前一攤，得意的炫耀：「怎麼樣——？」
房間內除了他之外空無一人。
「干！」
徐光心滿意足的牽著趙安安微涼的小手走在商城內逛街，看上什麼喜歡的都會拉著趙安安試一試，末了又去網吧排排坐打遊戲，到了晚飯的時間才把人送回去。
他盯著趙安安上樓才回家，到了卧室一看，好傢夥，合照被姜念恩這個小崽子拿走了。
終於捨得把姜念恩從屏蔽消息中拖出來，他發現一條幾個小時之前的消息：「兄弟，合照不錯，我先拿走加工了。」
饒是脾氣再好，徐光也忍不住開始跳腳罵人了，他忍了兩天，最終忍不住不住給趙安安發消息抱怨委屈。
接收到消息時的趙安安正站在千里之外的一戶人家內，房間裝潢簡單優雅，黑白灰三種顏色相間搭配，襯托出房子主人是個很有品位的人，天花板是最優良的木製裁，吊著的燈也鑲嵌許多鑽石，簡單優雅造型別緻的沙發坐落在客廳中央，還有一隻哈士奇在沙發上發瘋。
第一眼並沒有發現房子不妥之處，來來回回看了好幾遍，在房主露出不耐煩的表情想把她趕出去時，趙安安抬頭望向窗外正對的湖，倒吸一口氣。
「怪不得，住了這麼久你沒橫死，能撐到我來，都算運氣極好，福大命大。」她一溜煙小跑到窗前，絲毫不管氣得快冒煙的年輕男子。
「汪叔，你是我親叔，這是個——」這是個什麼東西啊！他氣得指著趙安安的手直哆嗦。
「咳——凌然啊，你就忍忍，小孩子嘛說話比較直接，能遇到趙小姐，的確是你的福運。」
汪凌然更氣了，氣鼓鼓的走到趙安安身邊，想聽聽她能繼續說點啥。
「天地玄黃宇宙洪荒，房子坐南朝北，一日12時晨暖光不斷，可你房屋卻冰冷至極，明明今日有32度，你這屋子裡比開了空調還涼快，可見沖了煞氣。」
她盯著溫度計看了一會，掐指算著這房子運格，人有人格命格，房子當然也有運格房格，知道房子所處位置和方向，自然好算。
可她怎麼算，都是大吉大利之兆，那麼唯一能出現為題的，便是房主和周圍環境。
「喂，小騙子，你說說，我這是怎麼了。」王凌然伸手扒開衣領露出脖頸有一塊腐爛的肉，嗅到隱約傳來的臭味，他臉色極為難看，自從搬進新買的房子中，他身體一日不如一日不說，身體還出現了怪毛病，去檢查也查不出來什麼，上次過節，本家叔叔過來吃酒，聽他說了這話，嚇得一跳三尺遠。
王凌然當時差點懷疑自己是不是已經臭到能把人熏暈過去，他再三詢問是不是自己太讓人難以忍受，卻沒想到叔叔蹦出一句：「你這是招了東西！我這裡有一位大師可以推薦……」
他還以為叔叔喝酒喝多了，沒有理會，直到這段時間身體莫名其妙腐爛越來越嚴重，才忍不住找到叔叔，詢問他那位大師，卻沒想到來的是個相貌清麗至極的女孩。
趙安安撇過去，隨手扒開他衣服，看一眼那腐爛的肌膚直接失去性質，她拿出一個巴掌大的圓盤，上面還有四個走針，其中一個紅色的小針一直指著一個方向。
她跟著走過去，來到王凌然卧室，直接站在窗前，抬頭望去，別墅外風景無限好，還能看到遠處的別墅，低頭下面是一個溫暖的玻璃花房，花房不遠處是那片湖，從這個角度來看，湖的形狀似乎是個骷髏頭。
指著湖最上面的兩個小燈：「那是……？」
「噴泉，加了燈的，晚上噴水好看。」他被嫌棄，氣不過的拉著叔叔跟了上來，王凌然笑她是個土包子，卻沒想到趙安安不理他，自己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
「問題出在這湖上。」她定音：「湖填平，養幾顆常青松，你這身體便會停止腐爛。」
汪凌然看神經病一樣看趙安安，把她趕了出去：「去去去，回家吃奶去。」這什麼大師，他要是真信，那就是自己腦子真的有病！
他回頭，對汪叔軟了口氣：「叔，你別是被騙了，我是真的不信，說問題出現在湖身上，咋個可能嘛，您快把人帶回去，小小年紀還是學業為重。」
汪叔嘆了口氣，拍拍他肩膀：「實在頂不住了，記得叫叔。」看來不信的人還是有很多啊，還是自己的當初眼光好，一眼認準，直接把人帶回去，這不，救了浩浩一命。
趙安安並不氣餒，在S城玩了好幾天，晚上和奶奶視頻聊天，白天到處走，直到大概四天後，汪凌然灰溜溜的跟在汪叔身後低聲下氣的來求救。
做好被對方擺譜的準備，汪凌然錢都準備好了，卻不料坐在床上打遊戲乖乖喝奶茶的小姑娘和對象道別，換了身衣服拿著奶茶跟著他回到別墅，汪凌然臉都紅了：「趙小姐，求求了--九九俺。」
趙安安看著他脫下長袖，其實在來時她就有些疑惑，今天可是33度啊，太陽能把人烤化了，她放在包里的口紅都快融化了，他還穿著長褲長袖，甚至還有些冷一樣，還套了個外套，帽子口罩全部安排上，像出行的明星，但她卻聞到一股隱約傳來無法被掩飾下去的腐爛臭味。
在怎麼，也不會太嚴重吧？
可當汪凌然脫下衣服時，趙安安倒吸一口涼氣，他今年20出頭不到，似乎才剛成年不久，生的身材高挑皮膚白皙，面容俊美輕佻，染著出彩的金髮，想個優雅極了的古代王子，可一脫衣服，那身上一塊塊腐爛的肉似乎能見到白骨，身上起著大大小小的膿包，黃黃的包鋥光瓦亮，似乎裡面蓄積滿了液體，還有的膿包破裂流出濃白夾雜著鮮血的液體，一股惡臭隨著液體流出緩緩傳來。
房間內還有汪凌然的父母，見到兒子這樣，哭的肝腸寸斷，這幾天汪凌然身體這種腐爛越來越嚴重，去看了醫生也無法得知病情，最後還是請了趙安安。
她圍著汪凌然走了一圈，見他後背腐爛的不成樣子，細膩的肌膚幾乎沒有一塊好肉在上面，但這裡的腐爛和身前不同，背部凹下去，一個個小小的凹陷形成圓密密麻麻的排在他後背，凹陷中心出現一個白尖，像是長了粉刺一樣。
這些凹陷並不是一樣大小，最大的一個大概有成年男人大拇指一樣大，中間的那個白尖也巨大無比，似乎是有蟲子一樣，隱約在動。
趙安安差點吐出來，她擦擦嘴，抬手拿起桌子上的一把水果刀想切下去看看，刀尖都碰上了，卻又停住，轉頭問：「阿姨，你有黑頭針不。」
汪阿姨想了想，拿出來了一個隨身攜帶的小粉刺鑷子，趙安安接了過來，毫不猶豫的直接戳進白色的粉刺上，整個針頭都進去了，汪凌然卻好像沒感覺到疼一樣，甚至還問：「你在幹啥？我後背這幾天非常癢，醫生說我感染了寄生蟲，但老子那兒都沒去啊。」
趙安安盯著直接縮回去的白色粉刺，把黑頭針仍在地上，面色陰沉的說：「你的確感染了寄生蟲，不過不是一般的蟲子，去樓上卧室躺著去，還有，我現在需要一把小刀，一塊一斤左右的生肉，肉要放在一個大魚缸里，不，準備五斤的生肉，帶血的那種。」
沒想到是蠱蟲，汪凌然呆在家裡怎麼會中蠱，難道有人存心想害他？
她擰眉，想了想需要的東西，又道：「我還需要一個夾子，大的小的全都準備，對了，汪凌然血親也要在場，不然他活不了。」
汪阿姨斟酌了一會，小聲問：「凌然還有一個13歲在上學的弟弟，孩子還太小…」
趙安安擰眉，搖頭：「必須到場，不然汪凌然死後，這東西會直接轉移到他的血親身上。」
知曉必須都得來，汪阿姨直接把汪凌宇接了回來。
趙安安看著躺在床上一臉驚恐鼻尖都冒出汗的汪凌然，又看一眼床邊放著的巨大魚缸，裡面還有一大堆生肉，她擰眉，走到汪凌宇身邊。
「你哥哥現在很害怕，你害怕嗎？」
他盯著汪凌然猙獰的後背，房間內滿是腥臭和血腥味，臉色陰陰有些難看甚至有想要嘔吐的衝動，但還是人了下來，汪凌宇搖頭又點頭：「害怕，但因為是哥哥，所以不害怕。」
「那就好。」趙安安對小孩子很寬容，她拍拍小孩肩膀，對汪阿姨說：「貴子一生順遂，福大運大生來便是天之驕子，好生培養，方能跳出魚池。」他小小年紀便穩重眷親，眉眼清明方正，唇紅眼黑額頭飽滿面頰紅白，是個富貴命，渾身上下自帶一股正氣，可見是個極少的大善之貴。
人齊了東西齊了，趙安安直接上床騎在汪凌然身上，他有些尷尬，摸了摸鼻尖：「那個…男女授受不親。」
趙安安面無表情的帶上手套拿起刀子和夾子，聞言一挑眉：「你現在爛的都快剩骨頭架子了，還在意這個？」
他幾乎吐血，不想和牙尖嘴利的小丫頭過多爭辯。
刀緩緩切開凹陷，一股濃稠的黑血從中湧出，汪夫婦不忍轉頭眺望房門，一手捂住小兒子眼睛，卻不料汪凌宇跑上前坐在趙安安身邊，盯著她下手，無奈只能走上去幫忙。
她盯著劃開的傷口，像是在捕捉什麼，一動不動，就在大家以為她發獃時，趙安安快速把夾子戳進汪凌宇傷口內，而汪凌宇也發出一通刺耳的慘叫。
「忍住！不要動！」她大喊，手似乎很用力，骨節都是白的，漸漸把夾子拉上來，而那傷口內的東西也終於冒頭，是一個白色的胖乎乎的在不斷扭動身體的蟲子！
那蟲子很大，大概有拇指大，被夾出來后快速扔到密封的魚缸內，蟲子一接觸生肉，頓時鑽了進去，生肉上出現一個和汪凌宇身上相同的凹陷和白尖。
汪夫婦倒吸一口氣：「這…這東西…」
「噓。」抽空回了一下，趙安安沒想到汪凌然身體內的蠱蟲這麼多，密密麻麻似乎有無數個蠱蟲在他身體內蠕動，汪凌宇慘叫不止，他叫了一會，一口咬住枕頭，身體不斷顫抖，卻一點也不敢動。
趙安安花了數個小時才把他背部的蟲子清理乾淨，那時汪凌然已經幾近昏迷，她慢吞吞的趴下來把最後一隻蟲子扔進被蟲子沾滿，表面都在蠕動的生肉上，又搜尋了一下汪凌然後背，鬆了口氣：「全部抓出來了。」
汪凌然後背的坑坑窪窪全是刀口不說，就這個坑能不能恢復都不一定，更何況他身上還有腐肉，這樣打眼一看，以後能不能找到媳婦都不一定。
汪夫婦愁的臉色非常難看，卻又極為慶幸，兒子能活著已經變是萬幸了。
「把外面的湖填了種上松樹，隨後把屋子全部消毒，這件事只能由一個命格極為特殊的人來做，你們招聘我負責選人，至於汪凌然，只要把湖填上，腐肉在塗上藥，過個一個月倆月就會恢復如初，不過他的後背需要精心調養，不然只能一直坑坑窪窪和月球表面差不多。」
她輕輕拍手，又道：「你們家最近惹了點麻煩，蠱蟲下到汪凌然身上去了，這種蠱極凶，它們會瘋狂吞噬肉體，等汪凌然被啃成骨頭架子后，便會找上他具有血緣關係的你們，最後你們一家都會變成骨頭架子。好好想想最近得罪了什麼人吧。」
趙安安能做到這份上已經是仁義已盡，她本來只是想幫忙破個血運的，卻順帶幫忙除了蠱，這已經不是分內之事了，她拿了自己應該得的錢，告訴對方該怎麼做之後，直接離開這裡，沒有一丁點的留戀。
她走之後，汪凌然當天夜裡醒來，感覺自己神清氣爽，後背也不是那般的黏膩，可當他看到一個魚缸的蟲子時，直接吐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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