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莲花刺青
6.9
宋衍從調查司內查出葉知秋教書的私塾，發現那地方還怪偏僻的，他看著記錄冊上登記的地方，摸了摸下巴，倒是若有所思的樣子。
這葉知秋好像獨愛往偏僻的地方走，之前案發的地方是，現在連私塾也是……
雖然昨夜答應和他聯手之後，可自己對葉知秋是一點了解都沒有，除了知道他能復活以外，其他的一切就像是一個未知數。
就在宋衍胡思亂想的時候，不知不覺間就已經到達葉知秋所在的私塾，正巧趕上學生下學。
成群結隊的學生收拾好東西和夫子道別，而葉知秋對此也只是微微點了點頭，並無其他回應。
「葉夫子可有空和我聊聊？」
宋衍走到窗邊輕輕敲了三下，擺出自以為帥氣的姿勢靠在窗邊，朝葉知秋的方向說著。
……
葉知秋並沒有理會對方誇張的開場，而是分外冷漠得無視了他，低頭整理著桌上的書本。
「那位叔叔為什麼要擺這麼奇怪的姿勢啊？」
「不知道，但娘親說過了，碰見這種人要讓我們離遠點，不然會被抓走吃掉的。」
「啊？那我們快點走吧。」
屋內停留的兩個小童正低頭竊竊私語著，觸上宋衍的視線后便連忙將桌上的書一股腦都塞到小包中，逃也似得跑出去了。
「什麼叔叔，輩都叫老了！」
宋衍瞧著那些個小童往外溜的模樣，在他們後頭還做了一個鬼臉。
等一回頭就對上葉知秋那雙冷漠的眸子，那一刻宋衍覺得沒有什麼時候會像此刻這般尷尬了，他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緩和下氣氛，但話還沒想出，對方倒是先一步開口了。
「好了，走吧。」
他將書本都整理好後放在一邊，走到門口朝呆愣在原地的宋衍開口說道。
「兩位客官要些什麼？」
店小二瞧著門口走進的二人，便笑著迎了上去。
「來壇醉仙釀。」
宋衍坐下后倒是自顧自得就點了起來，說著還一股腦得朝葉知秋推銷起了這醉仙釀。
「熙春樓的醉仙釀是一絕，我回回帶人來都要介紹上一次，你也別客氣，這次都算我賬上。」
葉知秋看著對方這一臉興沖沖的模樣倒也不知道要如何開口，不過看他這模樣，想來也沒有聽自己回答的打算。
這麼想著便止了聲，點了點頭就算是回應了。
「今日宋司長帶我來可不僅僅只是為了品酒吧。」
葉知秋看著小二送來的酒，小巧的瓷碗內清澈的酒水散發著醉人的香氣，到也的確如它名字一般。
只可惜，自己向來不愛飲酒。
他伸手將桌上的酒杯不動聲色得往旁邊移了下，抬頭瞧著宋衍的眸子，淡淡開口。
他這話一出宋衍也不裝了，他喝了口杯中酒，背靠在椅背上，好看的眸子微微眯起，語氣也冷了下來。
「既然說是合作，我想葉夫子是否應當將隱瞞下的事情與我告知一番。」
「我昨夜應當已經和你說清楚了，宋司長還有什麼問題要問？」
宋衍在一邊陰陽怪氣的問話，葉知秋倒是沒工夫和他繞來繞去，便直言以對，二人間的氣氛倒是暗潮湧動。
宋衍瞧著他的眸子看了好一會，對方依舊是那副不卑不亢的模樣，對自己的視線也沒有絲毫避諱的樣子。
他又到了杯酒一飲而下，見對方都不彎彎繞繞了，那他也不打算再說這種場面話，便伸手點了點桌子。
「你昨夜為何會出現在那個小巷中？」
「調查城內犯案的兇手。」
「這可是會死的，你難道就不害怕？」
「我已經死過一次了，有什麼好怕的。」
葉知秋抬手讓小二給自己上了杯茶，面對宋衍的問題倒是一問一答，一絲多餘的廢話都沒有。
「你為什麼要調查兇手？」
宋衍的這個問題倒是讓葉知秋陷入到一陣沉默中，宋衍也不急，就這麼安靜等著對方接下來的回答。
不知道過了多久，店小二將茶水放在桌上發出一聲輕響，葉知秋看著杯中的一片浮葉，緩緩開口道。
「我有我的理由，關於這點，我不能說。」
……
聽到這個回答宋衍倒是一點都不意外，自己早就料想到對方不會輕易配合自己，如果他真老老實實配合自己的話，這反而會更加可疑。
於是他也不再多問，倒了杯酒就笑道。
「也是，人都有幾個屬於自己的秘密，只要葉夫子瞞下的事情不損害到余令百姓以及皇族便好，畢竟我可不想與夫子為敵。」
宋衍雖然是在笑著的，可說的話卻是話裡有話，這也是明晃晃地在給對方一個警告。
葉知秋沒有在意對方話里的警告，喝了口杯中茶后才開口淡淡回應。
「宋司長且放心，你擔心的事情都不會發生。」
「最好是如此。」
宋衍瞧著對方那一副不緊不慢的模樣，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心裡格外不舒坦，每次面對葉知秋自己總會有這種感覺。
不行不行，這樣會顯得自己肚量小，他堂堂調查司司長，和一個夫子斤斤計較個什麼勁。
「上次所說的一起合作抓獲兇手一事，司長可有計策？」
葉知秋的聲音將宋衍漸漸遠去的思緒給拉了回來，他聽此摸著下巴思考上好一會後，才抬頭看著對方露出一抹笑來。
「自然是……沒有了。」
本來自己也就是想開開玩笑，可葉知秋的臉上依舊是那副面無表情的模樣，這樣倒是讓宋衍聳肩抬手的動作顯得格外好笑。
「司長別開玩笑了，若你沒想出抓捕的法子，應該也不會專門來找我了。」
葉知秋淡定得喝了口茶，直接毫不客氣得就將他的玩笑給戳穿了。
宋衍摸了摸鼻子，還有些尷尬得開口說道。
「難道不好笑嗎？」
……
「好了好了，法子倒是有一個，經過我好幾日的分析，我已經摸清了兇手犯案的規律，之前每七日會出來犯案一次，分別都是在東南西三條街。」
宋衍邊說還邊伸手沾了下酒水在桌上畫出余令街道分布圖，在東南西三條街都點了一點。
「而前幾日兇手在北街犯案，本來我打算以自己為餌來個瓮中捉鱉抓住兇手的，誰曾想居然讓你給攪和了，兇手現在應該知道北街沒有出現屍體，說不定會再殺一次。」
他點了點北街的方向，重點畫了一個大圈圈，帶著一臉的志在必得。
「所以他下次犯案說不定就是在這裡。」
「我勸司長還是別太自信的好，兇手是個慣犯，他太了解自己的手法了，只要是他看中的獵物就沒有失手的可能，從他第一刀就直取命門這一點能看出。」
葉知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想起那天夜裡發生的事情眸子低垂下，斂了其中翻湧的情緒，盡量用最平淡的語氣開口說出那夜所發生的事情。
「他一刀直接劃破我頸動脈，深可見骨，是不可能會活下來的，兇手對此很自信，他相信自己的手法，可現在卻沒有傳出北街出現屍體的消息，只會讓其提高警惕。」
「雖然現在問這個有點不妥，但你那天夜裡有沒有看清兇手的長相？」
宋衍雙手環胸，聽著對方的分析覺得有些道理，不過既然他與兇手正面交鋒了，如果能看到兇手的樣貌這對破案來說是極大的跨步。
雖然對著一個被殺死過一次的人提這件事不太好，但畢竟留給調查司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那天夜很黑，我沒能看清，不過他的手腕上……好像有一個蓮花刺青。」
葉知秋低頭回想了一會之後，才緩緩說出這個重要的線索來。
「蓮花刺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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