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和陛下談話總是會談崩
12.07
葉知秋說得不錯，宋衍在得知這件事的第一時間就去了趟皇宮，那時陛下已經在御花園等他許久了，想來也是知道自己今日會來找他。
「調查司司長，見過陛下。」
宋衍在他面前行了一禮，步履匆匆的模樣顯然是一路上直接趕來的，就連髮絲都亂了些許。
陛下瞧見他的模樣就知曉是因為何事而來，他揮了揮手，就讓他坐到自己的面前。
宋衍雖然心裡憋著一股氣，但到底在宮內不能放肆，便耐著性子坐到他的面前，宮女替他倒了杯茶。
陛下伸手揮了揮，那些宮人便都散了，不過一會，這御花園內便只剩下了宋衍和陛下二人。
「你今日來是為了蓮花刺青一事吧。」
陛下喝了口杯中茶水，淡淡開口說出這句話來，表情淡定得模樣好似一點都沒感覺到宋衍焦急的情緒。
「是。」宋衍也不客套，見對方直接就這麼說了，便也就應了，一雙好看的眸子微微眯起。
陛下將茶杯放下，杯子和桌面相碰發出一聲輕響，他彈了彈自己的衣袍，面對宋衍的視線不緊不慢道：「那宋卿認為這件事是怎麼一回事？」
「聽聞蓮花刺青是皇後傳出，想來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若是皇后被人陷害，無端端被誤解就不好了。」
宋衍也是一個直腸子，對這事他也不拐彎抹角，直接就開口說出了自己的顧慮和考量。
但陛下一聽到皇后二字時臉瞬間就挎了下來，他拂袖將桌上的茶杯掃落在地上，瓷器落地發出一陣噼里啪啦的聲響，而陛下的聲音便在這一片聲響中傳來。
「那依宋卿的意思，是在懷疑皇后？」
陛下的語氣裡帶著不快，所有人都知道帝后感情深厚，陛下見不得人說皇后一句不好，這種時候只要說些軟話便算是過去了。
可宋衍偏生就是倔，面對這個場面站起身朝他的方向行了一禮，對自己剛才的話並沒有改口半分，「臣只是怕皇后被有心之人陷害。」
「好好好，宋卿可真是一個忠臣，這件事朕自會處理，下去吧。」陛下指著宋衍的方向氣極反笑，揮了下袍子便讓他退下。
宋衍見此也不再多說什麼，站起身就往外走去。
那件事自己其實有更好的辦法去解決，明明有更委婉的話能提醒，可自己卻並沒有這麼做，以至於變成這幅模樣。
「對，我去過宮裡了，但並沒有找到什麼線索。」
宋衍拿起茶杯喝了口裡頭的茶水，說著還有些無奈得聳了聳肩。
葉知秋瞧著他的模樣也知道他見陛下時的場面會是何種模樣，就這直來直去的性子，不會說一點場面話，最後肯定和陛下談的不歡而散。
不過也罷了，反正自己也沒指望從他嘴裡能打探到什麼消息。
「這個線索就算是斷了，剩下的也只是等兇手再次犯案了。」葉知秋攏了攏袖子，在這種情況下也沒有別的辦法。
宋衍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指著桌上堆積如山的物件，「葉夫子怎麼買這麼些華而不實的物件？」
葉知秋聽此抬眸瞧著桌上的物件，表情沒變上分毫，淡淡開口，「我喜歡。」
這簡短的三個字讓宋衍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接下去，便收回手燦燦笑了下，「那挺好，那挺好。」
而此時另一頭的皇宮內，陛下來到承德殿內，便瞧見皇后正躺在美人榻上小憩，四周宮人見狀紛紛想彎腰行禮，但被陛下伸手制止。
他揮了下袖子，那些宮人便都緩緩退下了。
陛下瞧著皇后的睡顏，眸中神色漸漸變得柔和，他坐在木椅上，拿過皇后隨手放在桌上的經書看著。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之後，皇后才緩緩睜開眼，這一睜眼就瞧見坐在自己身旁的陛下。
她伸了個懶腰，手腕處的鈴鐺隨著她的動作發出一陣輕響，上頭還有隱隱約約的青蓮圖案。
「阿景來這多久了？真的是，怎麼也不叫醒我。」皇后緩緩站起身來，瞧著坐在一邊的陛下還有些不滿得鼓了鼓臉，貓兒似的眸子眨了眨。
「沒事，朕只是想起好像已經許久未曾見過皇后睡著時的模樣。」
卿景見此也只是笑了下，伸手握住皇后的手扶她站起，腦中想起前段時間宋衍和自己說的話，雖然自己相信皇后不會做出這種事，但難保她不會被利用。
「阿景瞧著有心事？若是不介意的，和我說說吧。」皇后歪著腦袋看著卿景的表情，看他的模樣就是一副有話說的模樣，便直接大大方方得問了出來。
卿景聽此，也只是頓了下，最後還是開口問出了一直在心裡堵著的事，「前些日子皇后怎麼想到要在手腕處繪上青蓮？」
皇后聽此低頭看著自己手腕上隱隱褪色的青蓮圖，伸手朝他的方向晃了晃，笑盈盈得炫耀著，「前些個日子御花園內的青蓮不是開了嗎？我瞧著好看，便在手腕處畫上一朵了，阿景你瞧，是不是很好看？」
說著她好似想起什麼一般，立馬止住了話，隨後才小心翼翼得開口，「陛下是問前段時日宮內人都在手腕處繪青蓮一事吧？我也不知道是誰傳出去的，大概是小宮女瞧著好看便也繪了一朵，若是讓阿景不快了，那我吩咐下去讓她們將手腕青蓮通通洗去就好。」
卿景伸手將她垂下都髮絲撩到耳後，溫柔道：「嗯，就麻煩皇后了。」
「對了，貴妃這段時日帶小公主也甚是辛苦，陛下若是有空閑的話就常去瞧瞧吧，畢竟貴妃也是我打小一起長大的好姐妹，她前段時間可是常常和我哭訴說陛下對她不理睬呢。」
皇后伸手握住卿景的手，在指尖輕輕捏著，低頭說出這句話來，聽語氣還有點悶悶不樂的模樣。
「朕有時真覺得皇后對貴妃比對朕還要上心。」卿景點了點皇后的額頭，還有些無奈得說出這句話來。
皇后臉上揚起一抹笑來，眼睛彎彎就像是天邊的一輪月牙。
「哪有，月兒可是最最喜歡阿景的。」
卿景聽此便伸手將她攬入懷中，在她瞧不見的地方，眸中翻湧起萬千思緒。
這件案子，恐怕比他想的還要難纏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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