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你的決定是什麼
20.69
但自己燈盞還沒拿出，宋衍倒是朝前走了幾步，直接就站在自己的面前，但他不敢太靠近，就隔著一段不遠不近的距離。
「今日發生的事情，你是在生我氣嗎？」宋衍的聲音在安靜的夜色中響起，他的聲音不大，但自己還是聽了個清楚。
葉知秋聽到這話倒是一愣，對方這個時間來找自己，就是問他有沒有為白天的事情生氣？
這宋衍的性子……還真是讓人捉摸不透。
葉知秋雖然心裡是這麼想的，但臉上依舊還保持著原先冷冰冰的模樣，就連眼中的神色都沒變上一分。
他伸手將掛在枝頭的燈盞取下，緩步走到他的面前，伸手將燈盞遞到他的面前，語氣淡淡，「夜已經深了，宋司長也該回去了，這些日子的案件，可有得忙。」
宋衍聽著對方沒帶絲毫感情的話語，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就是一根筋得認為對方鐵定是生氣了。
自己這也是頭一回對生氣的人，根本就沒經驗，思來想去就用了自己解氣時的特有方法。
於是便超前走了幾步，葉知秋看著宋衍這一副木著臉逼近的模樣倒是有些不解，自己是不知道對方現在又想做什麼。
但自己也沒躲，就這麼直愣愣得站在原地，淡定得和他對上視線。
「我帶葉夫子去個地方。」宋衍伸手抓住葉知秋的手腕，直接就拉著要往外走，葉知秋被對方這唐突的舉動都整懵了，一向平靜無波的眸中頭一回起了波瀾。
「你這是做什麼？」葉知秋迅速反應過來，伸手壓了下宋衍拉著自己的手背，好看的眉頭緊蹙，語氣也比之前冷上幾分。
宋衍瞧著葉知秋的表情，也知道自己剛才的舉動有些許不妥，便鬆了手，還有些尷尬得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我只是見葉夫子心有鬱結，如果沒有解開的話對身子不好，我有一個解決煩悶的法子，一心想著帶你去了，倒是忘記問你的意思了。」
宋衍說這話時臉上帶著不好意思，那模樣瞧著也不像是故意要惹自己不快的模樣，葉知秋縮回手，對他的話帶著幾分狐疑。
「是什麼地方？」
「跟我走就知道了，我是真的想讓夫子解氣的。」
宋衍聽出對方話語里的猶豫，便裡面開口說了這解釋。
雖然他的解釋很蒼白。
「宋司長知道現在是什麼時辰了嗎？」葉知秋對他的這個提議是真的不想同意。
他看起來和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氣什麼一樣，還這麼大半夜得來找自己說什麼解決煩憂，宋衍不來才是解決自己的煩憂的最好辦法。
宋衍聽了這話抬頭瞧了眼天幕，月色被雲層遮住，這時辰……也的確不早了。
「就當是陪我可好？」
雖然如此，宋衍依舊沒有放棄，他發出了乘勝追擊。
……
葉知秋站在馬場上，看著不遠處騎馬飛快的宋衍，只覺得自己做了一個最愚蠢的決定。
他當初就不該看見對方那一副可憐兮兮哀求自己的模樣就心軟的，現在可好，站在馬場上的自己只覺得蠢得不止一點點。
已經跑完一圈的宋衍騎馬走到葉知秋的面前，瞧著對方攏袖站在原地的模樣便翻身下馬，「葉夫子為何沒有上馬？」
葉知秋看著對方一臉真誠得問出這句話，差點沒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他木著一張臉，「我原以為宋司長會為今日的事情說些什麼，但到底還是我想錯了。」
？？？
為什麼？為什麼葉夫子脾氣反而並沒有減弱，反而聽起來更加帶刺了一般？
宋衍對這場面難得得惶恐起來。
自己平日里心堵著一股氣的時候就會來這賽馬，大汗淋漓一陣之後，無論什麼煩惱都會煙消雲散，這也能讓自己保持精力。
但現在看來，這方法顯然不符合葉知秋。
「你還是為了今日的事情耿耿於懷。」宋衍牽著馬走到他的身旁，聽著對方話里的意思，也能明白對方生氣的原因。
雖然這個原因自己也知道，但就是不行刻意去提起。
但現在卻不得不提了，他對這件事聲音都低了下去，「我知道你現在還在氣我今天早上的事，但那個時候我腦子很亂，陛下施壓與調查司，我身為司長，是萬萬不能讓調查司散去的，所以我猶豫了。」
他頓了下，抬頭看了眼眼天幕上細碎的星子，聲音低低的，「殺害你的兇手可能有當朝權貴撐腰，雖然我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做這種事，又有什麼目的，但他能毫不忌諱得在余令出手，也沒有絲毫收斂的打算，就能知曉對方根本不在意會不會被抓到。」
「抓一個身有靠山且做事不留痕迹的人，總歸還是太難，但抓這次出現的模仿犯，卻要簡單容易上許多。」
宋衍的聲音說到這就頓了下，他偏頭看著葉知秋的側臉，不知道是不是今夜的風太溫柔，或是說自己太需要一個人傾訴，他將連日來憋在心裡的煩憂通通都說了出來。
「葉夫子你說，我到底該如何抉擇？」
葉知秋安靜得聽著對方的碎碎念，對於宋衍的糾結自己其實並沒有什麼興趣，這件事是他的事情，也與自己無關。
他現在唯一能提起興趣的只有抓捕犯人一事。
「那宋司長的決定又是什麼？」葉知秋彈了彈衣袍上的草屑，對於的問題並沒有回復，不答反問。
這個問題，宋衍在問出的那一瞬間，其實就已經有了決定，他壓根就沒有想聽自己回答的意思。
既然如此，葉知秋也沒必要去自討這個沒趣，便冷漠得開口說出這句話來。
宋衍聽到這個回答的時候，其實心裡是有想到的，葉知秋這人理性太重，他沒有打斷自己的牢騷已經很好了。
「……我不知道。」
宋衍沉默了一會，說完之後還回頭朝葉知秋的方向笑了下。
「好了，夜已經深了，非常感謝葉夫子今夜能聽我說這些，我送你回去吧。」
牢騷發完的宋衍心情也好了許多，將馬牽會馬窖之後便開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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