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阿箐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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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阿箐之死

  陛下下旨要處死阿箐的時間是在三日後,這到旨意下得已經沒有絲毫能迴轉的餘地。

  且阿箐的畫像也已經傳便了余令的街頭,這也讓宋衍和她之間的交易沒有進行的意義。

  但她身上有著自己想知道的重要證據,如果就這麼放手……

  那下一次再次知曉關於兇手的消息就只能能到對方再次犯案,這樣太被動了。

  不管對方會不會說出,起碼還有三天,爭取三天之內從阿箐口中套出關於兇手的消息。

  宋衍本來想得很好,但現實可從來都不會按著他的想法走。

  等他從宮內匆匆回到調查司的時候,莫敘就已經在門口等候許久了。

  「你怎麼在這裡?不是讓你看著阿箐嗎?」宋衍看著莫敘慌亂的表情,心裡突然有了一股不好的預感。

  而莫敘接下來的話也證實了自己的這個預感。

  「阿……阿箐她,今早去看的時候,她就已經死了……」莫敘的聲音越說越小,到最後幾乎是顫著音說出這句話來。

  宋衍聽到這話只覺得腦中好似被一道雷給擊中,腦中一陣嗡嗡作響。

  明明昨夜阿箐還好好的,可為什麼今天一早就死了……

  「怎麼會這樣?」宋衍雖然腦中亂得厲害,但在小輩面前還是要保持住自己身為司長的穩重。

  很快就穩住了心神,朝莫敘的方向說出這句疑問,但就單看莫敘的表情,想來他也不知道這件事到底是怎麼回事。

  對方支支吾吾半天也沒能說出個理由,想來也是被這件事給嚇著了。

  大牢內守衛森嚴,每個時刻都會有輪班得交接,兇手根本就不可能會進入殺人,而是還是悄無聲息見做到殺死一人而沒發出任何聲響。

  這種事一般人不會做到,除非……

  那個兇手出自調查司內。

  但這話莫敘是不敢說的,他畢竟是今年才進入調查司的新人,論資歷是不該談論這些的。

  更何況還是在司長的面前。

  但有些東西不是他不說對方就不會察覺出來的。

  宋衍眉頭皺了下,今天已經浪費了太多時間,最關鍵的問題還是要從屍體上找線索。

  「讓仵作來大牢,我先去瞧瞧是怎麼一回事。」宋衍當機立斷得就開口說出這句話來,說著便直接往大牢的方向去。

  而莫敘則從另一邊匆匆去找尋司內在職的仵作。

  宋衍走到大牢內,老遠就聞到一股血腥味,和牢房內陰暗潮濕的氣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一股令人作嘔的氣味。

  調查司的大牢從來都不會關押久犯,每次斷案后就會對犯人進行判決,在這次的余令連環案之前,這大牢已經很久沒人住了。

  如此到也是失去了一個目擊證人,若是其中有人,想來應當還能知曉昨夜到底是誰殺了阿箐。

  哪怕一點點線索也好。

  算了,現在要緊的還是去看看屍體到底是怎麼回事。

  宋衍捂住自己的鼻子一路往前,直到走到阿箐的牢門前才停下腳步。

  不得不說,這屍體的死狀真的太慘了。

  血水染紅了她身下的稻草,就連牢門之外的地上也有幾分血跡,想來應該是兇手離開前留下的。

  阿箐的胸口被刀尖攪亂,死前眸子睜得大大的,瞳孔放大,好似瞧見什麼恐怖的東西,而她白凈的臉上也劃了不下十道的刀痕。

  這個手法很熟悉,是之前連環案的兇手。

  可問題是,他為什麼要來專門殺一個將死之人,難道……

  是因為她口中說的那件事嗎?

  「阿箐怎麼死了?昨夜不是還好好的嗎?」

  就在宋衍仔細思考的時候,仵作的聲音將他的思緒給拉回,他被莫敘一路拉著趕到牢房,一聞到這味就感覺捂住自己的鼻子。

  但嘴上不停,仍是一股腦得朝莫敘問出這些個問題來。

  「李仵作可別慢了,司長在裡頭等著了。」莫敘就很急,因為這些問題自己也回答不上來。

  一陣腳步聲之後,仵作便到了阿箐的牢門前。

  「見過司長。」仵作瞧著宋衍便行了一禮,隨後撇過頭瞧著躺著牢房中的阿箐,只一眼就能基本判斷出出自何人之手。

  他走進牢房內,蹲下身子仔細瞧了眼傷口,隨後打開阿箐的嘴,便發現裡面空蕩蕩的。

  她的舌頭被人生生割斷了。

  「這屍體……她沒有舌頭。」

  仵作的聲音在安靜的牢房內響起,宋衍聽著眉頭漸漸皺起,兇手刻意將她的舌頭割去,想來也是因為之前阿箐和自己說的那個交易。

  但阿箐和他說時身邊應該沒多少人在場,兇手又是如何得知的?

  莫不是……那兇手真的藏身於調查司內?

  那如果真是這樣,事情可就沒有這麼簡單了。

  「陛下下旨說三日後就要當著百姓的面處死兇手,可如今兇手以這幅模樣死在調查司內,可要如何與陛下交代?」

  仵作看著阿箐的死狀,眉頭皺了下,雖然有些猶豫,但還是說出了這關鍵問題。

  陛下要這麼快處死阿箐,為的就是給百姓一個交代,說兇手已經抓獲,讓百姓不再惶恐不安。

  但現在情況卻不一樣了,阿箐在牢內被人殺死。

  而且手法還是之前兇手所用,這就是明晃晃得和大家說,兇手並沒有抓住,這人只是一個頂罪之人。

  這要是穿出去的話,調查司辦案不利還是小事,可陛下的顏面也會因此而受到百姓議論。

  宋衍自然也能想到這件事,早上和陛下頂罪已經讓陛下很不快了,現在再出這件事,調查司可能真的要完。

  但這件事也不能隱瞞下去,若是被陛下知曉,下場只會很慘。

  「我稍後會進宮一趟,這件事等我稟報陛下再說。」宋衍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緩緩開口說出這句話來。

  反正現在也已經沒有別的辦法了,早說晚說都要說,讓陛下以別的途徑聽聞,倒不如自己親自去說。

  「宋卿難道是遺落了什麼東西?怎麼又匆匆進宮一趟?」陛下瞧著匆匆趕來的宋衍,伸手給御花園的錦鯉撒了一把魚食,不緊不慢得說著。

  宋衍頓了下,最後還是朝他的方向行了一禮,瞧了眼四周的宮女和侍衛,用眼神暗示讓陛下屏退眾人。

  卿景瞧著,也沒再說什麼,將手裡的魚食放在宮女的手裡,揮了揮手就讓他們退下了。

  周圍一時間只剩下了卿景和宋衍二人,見四下無人,宋衍便低聲將方才發生的事情粗略得說了一遍。

  「今早臣回調查司的時候,這次的兇手阿箐已經死於牢獄之內,臣認為,應當是之前連環案的兇手所為。」

  「朕說過了。」卿景攏袖負手而立,眸子一瞥就瞧著站著不遠處的宋衍,聲音低了些許。

  「連環案的兇手已經被捉住,她如今死了,這件事便算過去了,也給百姓一個交代,至於殺她的兇手,朕可以給你追查的時間,至於是不是和之前的案件合併再查,宋卿應當知曉。」

  卿景的話說得不緊不慢,其中的暗示意味也聽了個清楚,他行了一禮,「臣,遵命。」

  「嗯,去吧。」卿景見宋衍難得上道上一分,便不再多說什麼,只是微微點了點頭說了這句話。

  事情到這也算是結束了,阿箐的死調查司用了一個理由便搪塞過去,

  百姓對於其中關係並沒有很了解,只知道兇手已經死了,余令又恢復了往日的和諧,街頭巷尾倒是逐漸熱鬧起來。

  一瞬間好似又回到以往兇手沒有出來作案的時刻。

  但宋衍知道,這一切也只是如同鏡中花,水中月一般,兇手並沒有被抓住,這就會是一個隱患,他不知道這個什麼熱鬧場面還能再持續上多久。

  他現在唯一能做到就是讓這個平衡時間過得久一點,再久一點。

  這個消息傳開前宋衍自己去找了葉知秋,畢竟對方在聽到這件事的時候一定會來找自己問個清楚。

  反正都是要說,倒不如自己開口更好。

  「宋司長今日怎麼來了?」葉知秋在門口送學生下學,老遠就看見站在樹下徘徊的宋衍。

  他表情看起來不是很好,想來應該是阿箐的事煩憂。

  對方看起來沒有那麼快要過來的樣子,葉知秋便走到他的身旁,低聲開口道。

  宋衍聽見聲音便回過頭來,對上葉知秋的視線,這話到嘴邊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葉夫子之後可有什麼安排,若是沒有,我知道一家酒樓味道不錯,一會一同去用午膳?」宋衍憋了半天最後也只是說出這句話來。

  葉知秋雖然不解,但瞧著對方近日沒睡好覺的黑眼圈,思考一會後還是點頭答應了,「好。」

  宋衍聽到對方爽快得答應了,便站在他身旁陪他一同送學生下學。

  等人走得差不多時,葉知秋回去收拾桌上的書,而宋衍則站在一邊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這表情太過於明顯,倒是讓自己想忽略都忽略不了,葉知秋也不是個會直接開口的人,見此也沒有說些什麼。

  反正對方要說的時候,自然會說。

  而自己唯一要做的,只是等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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