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漲俸祿每次都會被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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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樓誒，這不是我剛剛和你說的嘛。」沈淮安聽見這倆字就開始激動，在一旁小小聲得說著。
宋衍自然是知曉他的那點小心思，無非就是想讓自己瞧瞧他剛剛一陣猛誇的那位美人罷了。
但官府的事自己也清楚上幾分，雖然調查司就陛下專門設令調查那些難解迷案的，但到底還是直系與陛下手下。
他們也不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案子都接，但那也是之前了，這事情還要都要從半個月前說起。
半個月前官府的趙大人去向陛下哭訴，說什麼官府分不開人，這段時間案子又多。
現在瞧著調查司解決了一直困擾的連環案，司內人手都無事可做，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便想分些案子給調查司。
宋衍當場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官府內的案子自己也有些耳聞，不過都是些亂七八糟的小事。
什麼誰誰佔了誰的攤位啊，還有誰家府上失竊的小事，這事說解決起來也很容易，就是瑣碎事多了點。
但這事就要說忙不開那可就誇張了，雖然自己內心吐槽得厲害，但他對於這個場面他向來都是寡言少語的。
而且宋衍也相信，陛下是絕對不會讓調查司去處理這些雞毛蒜皮的小案子的，但俗話說的好，有些事情還是別太自信。
就比如說陛下接下來的決策。
令宋衍沒想到的是，最後陛下也被趙大人給哭煩了，就揮了揮同意了。
自那以後，但凡是官府查上一會覺得麻煩的，就全部都交給調查司來做了。
每次派來的的捕頭還都不一樣，搞得宋衍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而且就算宋衍去和趙大人說這事，對方也會用陛下的聖言來含糊過去。
宋衍這次就真真實實得吃了一個啞巴虧。
這脾氣沒處發，他就直接去找了敲定這件事的人。
等他倒時陛下正在殿內繪著畫，眼都沒抬，就低頭瞧著自己筆下所繪的皇后，見對方沒有說話，便自己淡然開口道：「宋卿能憋這麼久，還真是奇事。」
陛下的話也擺明了就知道宋衍遲早會來找他，而這也側面反映了，他敲定的事情是不可能再更改的。
畢竟從他同意的那一刻起，就已經預料到了這場面。
宋衍心裡頭也明白，但他就是有點不服氣，這趙大人十個案子就丟了八個給調查司，工作量又大，俸銀還少。
這次來也知道對方不會對他的決策有任何迴轉的餘地，而他來的主要目的也不是為了這個，其實就是想漲點俸祿。
本來調查司因為案子少，俸祿就比官府的少上一些，以前也沒什麼理由和陛下提，現在正好就是一個機會。
但話也不能這麼明晃晃得說，多少還是要委婉上幾分。
於是便行了一禮道：「趙大人這段日子交給調查司的案子有些多，調查司人手都有些不足，臣只是覺得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那按宋卿的意思這件事要如何解決？」卿景為畫上的皇后的眸中點上神采，瞧著剛剛畫完的畫。
這畫上皇后栩栩如生的模樣，就好似能從畫內躍下，卿景見了心情大好，想著這畫必須要馬上讓皇后瞧見，就招了下手就讓太監去將畫給皇後宮內送去。
因為心情好，倒是連著說出的話也語氣輕快了起來。
陛下只要心情一好這事就說明有的商量，宋衍瞧著覺得這事有戲，便開口道：「臣這段時日一直在想，不若就讓趙大人將案件收回上一些，別什麼事都推給調查司，不然就漲些俸祿，也好增加調查司的人手。」
宋衍的話不卑不亢，好似真將這事給思考上許久一般，說出的解決辦法也挺中肯，現在就看陛下的意思是什麼了。
卿景將手裡的毛筆放在桌上，聽著對方的話還低頭思考了一會，隨後便拍了下桌子，「朕覺著宋卿的話有理。」
「那這漲……」宋衍聽著陛下的話，想來這漲俸祿的事應該就是敲定了，但沒想到對方接下來的話就將自己的期待給打了個稀碎。
「是應該叫趙卿將事收回去點，調查司人手本就少，怎麼能老處理這些個東西。」
「這……」
宋衍傻眼了，他是沒想到對方居然會說出這句話來，自己本以為這次漲俸祿是妥妥能成的事，沒想到這陛下的腦迴路清奇得厲害，自己反正是跟不上了。
卿景攏了下袖子走到他的面前，伸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臉上倒是難得在自己面前露出一抹笑來，看來對方剛剛的畫的確很成功。
但對方每次這樣笑眯眯看著自己的時候，宋衍總覺得不太適應，畢竟平常的陛下都是有狂躁模樣示人。
「宋卿剛剛的話朕覺得是有些道理，這樣吧，朕回頭和趙卿好好說說，讓他別什麼案子都交給你，這樣如何？」
「可是……」宋衍見此還想開口爭取上一點，但卿景則伸手按了按他的肩膀，語氣也沉了下來。
「宋卿。」卿景的聲音突然就沉了下來，宋衍也不開口了，就安靜得聽著對方接下來要說的話。
「這為官之道就是要互利互惠，你們調查司雖然是朕一手設立，但也的確有些時候太過空閑，這難免會被他人說道，這樣的話朕也不好對此多說些什麼，只會壓下調查司的開銷。」
卿景說到這還頓了下，將手從他的肩上移開，偏頭瞧了眼地毯上的紋路，語氣淡淡道：「如今楊卿提出這事也是為了你而分憂，這事就這麼算了，朕回頭和楊卿提點上幾句便是，如此，可還有異議？」
卿景最後一句話說得很慢，他攏袖瞧著宋衍的方向，眸子微微眯起，露出如同猛虎一般伺機而動的視線。
陛下都已經把話說到這份上了，宋衍自然也清楚對方口中的意思，這事反正就是沒得商量了。
而且要是再說的話，只會惹得雙方都不快。
宋衍也不再過多言語，反正現在無論說什麼都已經沒用了，於是便行了一禮道：「陛下說得是，臣沒有異議。」
「喲，陛下現在還有公事相商嗎？」
就在二人氣氛逐漸尷尬的時候，大殿門被推開，身著華服的女子款款走來，她峨眉輕蹙，腰間佩戴著的香囊的香氣遠遠就已經傳來。
明黃的衣裙上綉了只翱翔的鳳凰，栩栩如生的模樣好似能此刻就翱翔九天一般，發間的鳳釵隨著她的動作發出清脆的聲響，而在她的身旁還跟著一位太監，此刻那太監頭上正滿頭大汗。
瞧見陛下而宋衍二人便立刻跪地戰戰兢兢得求饒道：「陛下饒命，是皇后非要進來，奴才也攔不住……」
卿景見此眉頭皺了下，這怒氣一下就起了，抬手就要拿起手邊的物件就往跪在地上的太監砸去，但被皇后伸手攔下。
「陛下也莫怪常平了，本來就是我非要進來的，要怪就怪我好了。」皇后伸手將卿景手裡的東西拿下放在一邊，輕聲細語得說著。
卿景聽見皇后的話，心裡頭那一股脾氣突然就卸下，他輕輕拍了拍皇后的手背，「朕不會怪你的，朕怪的只是他居然敢自作主張將你攔下，只要皇后想來，無論何時都能來此。」
……
宋衍覺得這地方已經沒有自己再留下去的必要了，這帝后二人每次在一塊都會膩上許久，於是便行一禮就退下了。
卿景沒在意，揮了揮手就隨他去了。
「今日你怎麼突然來了？」
「剛剛陛下送向甘露殿的畫正巧被貴妃也瞧見了，她說瞧著心裡陣陣發酸得緊，便求著我啊，來向陛下說一聲，你瞧，我還將貴妃一同帶來了。」
說著皇后便朝殿外的方向揮了揮手，笑盈盈道：「貴妃，快些進來呀。」
她話音剛落，貴妃就緩緩走進，丹鳳眼低垂，眼角有一顆小小的淚痣，墨發綰上一個髻，上頭的珠釵隨著她的動作發出陣陣聲響。
臉上的妝容正是余令最是流行的晚玉妝，她翠綠的衣裙上綉了朵朵青蓮，走進時正好同宋衍擦肩而過。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在她手腕上，好似有隱隱青蓮圖案。
但那不過只是擦肩而過，後宮中人宋衍也不敢細瞧，便直接走出宮外去了。
「宋衍？宋司長？」
沈淮安的聲音將自己從回憶中拉了出來，宋衍猛得回過神來，瞧著眼前的捕頭，便開口回應道：「知曉了，回去告訴揚大人這案子交給調查司吧。」
「多謝司長。」那捕頭說完后就直接離開了，連腳步都沒停一下的，生怕自己走慢了對方就後悔了。
沈淮安走到椅子邊坐下，喝了口茶還替宋衍抱打不平，「這揚大人可怪不夠意思的，之前陛下都說別什麼事都交給你來做，他倒好，直接就把難搞的案子都一股腦丟給你了，剩下的一些小案輕輕鬆鬆解決了，俸祿還多。」
「好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準備準備去秦樓吧，也見見能讓你誇得這般天上有地上無的美人究竟是何等模樣。」宋衍將思緒拉回，整理了下衣袍后便慢悠悠得說出這句話來。
沈淮安聽到這話可高興壞了，一下子就跳了起來，說著還拍了下手，笑著開口道：「不如也叫上葉夫子吧。」
「叫上他作甚？」宋衍聽到葉知秋的名字反應都大了起來，幾乎不假思索得就開口問道。
沈淮安瞧著他反應這麼大的樣子還攤了攤手，「沒什麼啊，只是你們目標相同，反正情報閣在秦樓之內，兩個人去一同調查調查不也挺好，再說了，多個人多個熱鬧不是。」
「……」
「好吧，我之前來時碰見葉夫子了，然後我順嘴就這麼一說了，此刻應該能在秦樓門口碰見他。」
在宋衍的注視下，沈淮安也憋不了，就開口說出了實話，宋衍一時間不知道該對他說些什麼。
「這秦樓可是煙花之地，你讓葉夫子去……這……」宋衍一急話都說不利索了，他實在是想不到一向冷冰冰的葉知秋去到這煙花之地時的表情會是如何模樣。
再者說，葉知秋的形象，壓根就不像是會去這種地方的人。
但沈淮安對此可沒想那麼多，他雙手攤了攤，一副你就是拿他沒有辦法的模樣，「那也沒辦法了，反正我說都說了。」
「……算了。」宋衍還想說些什麼，但話到嘴邊卻什麼都說不出來了，最後還有些無力得說出這句話來。
「好了，別糾結了我的宋大司長，快些去吧，你也正好能保護葉夫子了。」沈淮安還是一副樂天派的模樣，笑嘻嘻得就將一臉無奈的宋衍給推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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