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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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過程

  宋衍看著倒是微微皺了皺眉,但對此也沒有多說上許多,而是站起身來,瞧著驚鴻的方向開口道:「屍體現在在哪?」

  驚鴻不緊不慢得喝了口茶,瞧著對方冷冰冰的模樣,淡淡道:「這屍體嘛,官府說是放著等調查司的人來查看,我們便也沒敢動,就放在廂房內了。」

  她說著還站起身來,朝在坐的人抬了下手,眼睛微微眯起,「各位大人請隨我來。」

  宋衍不知道為什麼,在面對驚鴻的時候,總覺得這人很危險,話裡有話的模樣令人捉摸不透她到底是什麼意思。

  但這些也只是心裡想想罷了,宋衍並沒有開口說些什麼,只是抬步跟上驚鴻的腳步。

  宋衍是習以為常了,可沈淮安並沒有習慣,本以為這次來就只是聽聽案發經過的,但沒想到居然還要看屍體的。

  他從小到大可沒怎麼看過兇案屍體,現在面對這個場面還有些怵。

  「你若是害怕,便回去吧。」宋衍和他這麼多年交情自然知曉對方對這場面是怕得厲害,便開口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語氣低聲說著。

  驚鴻偏頭瞧了眼低聲絮叨的二人,掩唇笑了下,聲音低低的,帶著幾分魅惑意味,「沈大人該不會是害怕吧,沒關係的,每個人都會有害怕的東西,驚鴻能理解。」

  ……

  沈淮安有被刺激到。

  這被美人嘲諷可是讓他這麼多年來過得最丟人的事,雖然自己也的確害怕得厲害,但還是硬著頭皮說道:「沒有的事,我們走吧。」

  宋衍剛剛還想開口說些什麼,但沒想到沈淮安居然會先一步說出這句話來,他張了張口,卻被對方抓住了袖子。

  這一眼就知曉對方又在勉強自己了,明明怕得要死,卻還是為了面子強撐著,現在自己說什麼也沒用了,便也就這麼隨他去了。

  等走到對面廂房的時候,一眼就瞧見門口圍了不少人,有姑娘也有客人,他們都在門口張望著。

  想來也是因為這案子讓他們都在門口看熱鬧,宋衍抬了下手,周圍的侍衛便上前將人群給攔開。

  即便是隔出了一個道,那些人依舊好奇得在門口張望著,而這廂房門還沒打開,沈淮安就默默移到人群的最後頭。

  「沈大人要是害怕的話,可以抓住驚鴻的衣角哦。」驚鴻瞧著默默做出這一系列動作的沈淮安,嬌笑一聲便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沈淮安沒有說話,而是保持高度警惕的樣子看著眼前的一切。

  宋衍離門最近,裡頭的血腥味已經濃到站在門口都能聞到的地步,他拿出帕子掩住口鼻,侍衛將門緩緩打開。

  這一開門他就瞧見地上的血跡已經凝固,而在廂房正中心的地方,則是躺著一個人,她的身上蓋了一層白布,但血跡還是滲透到白布外頭。

  這門被打開那腐爛發臭的味道便更濃了些,周圍湊熱鬧的群眾紛紛都捂住自己的口鼻,臉上露出嫌惡的表情。

  宋衍朝前走了一步,隨行的仵作也到了,侍衛將門給關上把那群湊熱鬧的視線都隔絕在外,隨後仵作才開始認真驗起了屍。

  將白布給掀開,就看見躺著地上的人,她白凈的臉上滿是血污,致命傷是脖頸處的動脈被刀劃破。

  而身上的外傷應該都是死後才做上去的,雖然看樣子和之前連環案兇手手法有些許相似,但其實還是不一樣的。

  這個兇手看起來還是個生手,第一次殺人手法還有些稚嫩,也不包括是因為看了之前連環案的兇手所以才想要學習。

  宋衍在調查司的時候,也經常會碰見有些人看了某個兇手的殺人手法而去學習的,這些人的心裡普遍都有些或多或少的問題。

  而這也是自己當初在處理連環案的時候最擔心的問題。

  這個兇手太肆無忌憚,一定會有擁簇者,沒想到這一天還是來了。

  宋衍緩緩站起身,走到窗邊打開密閉的窗戶,看著樓下人來人往的街道,秦樓本身就是處於鬧市中,如果兇手犯案的話那翠柳應該會有大聲呼救的時機。

  而且……

  他看了眼窗戶紙上的一點破裂的痕迹,而且在窗欞邊上也有一點血手印,雖然被清理過,但還是有一些痕迹可尋。

  兇手應該是極其慌張下處理的現場,但可惜不夠縝密,現場留下了很多線索。

  「死者致命傷的脖上的刀傷,身上有多處地方都是後來加上的,胸腔有被刀劃開的痕迹,但兇手的力氣不大,沒能像上幾個案件一樣,把心口划爛。」

  仵作將屍體看了一會之後,最後得出這個結論,他將白布重新改上了,把驗屍的手套給取下,「基本能斷定是模仿犯行兇。」

  沈淮安都不敢朝前看的,他就躲在後面眼睛瞧著屋內的裝飾,就是死活不看中間的屍體,這地方的空氣難聞得厲害,剛剛關聽到仵作的話自己腦子就已經有畫面了。

  他忍住自己想吐的心情,只希望宋衍能快點離開這個地方。

  宋衍頓了下,看著窗邊仔細瞧了一會,聽到仵作的總結后緩緩回過身,朝站在後頭抖得和篩子一樣的老鴇問道:「事情發生的時候,秦樓內有沒有發生些什麼騷動,還有,在這間廂房旁邊有沒有人在,那個生客可還記得樣貌?」

  宋衍一下子就問出了一堆問題,這讓瑟瑟發抖的老鴇一時間更不知道要先開口回答哪個了,她急得都出一身汗了。

  「大人……大人你慢點問。」老鴇擦著自己頭上不斷留下的汗,整個人還有些慌,對他的問題一個都沒法做出回答。

  「老鴇今早受到的驚嚇太多,此刻就算回答也是亂七八糟的,不如就讓我來說吧。」驚鴻見此便出聲替老鴇解著圍。

  宋衍聽著對方淡定的話語,她臉上雖然戴了一層面紗,但她的那雙眸中,倒是沒有起絲毫波瀾。

  這人說的話……真的值得相信嗎?

  「驚鴻姑娘的消息真靈通,早上還在閣樓上彈琴,居然這麼快就將案發時所發生的事都了解上一遍。」

  宋衍淡淡笑著說出這句話來,雖然臉上笑眯眯的,只是這說出的話卻好似話裡有話一般。

  驚鴻低頭輕輕笑了下,好看的眸子微微眯起,對方話里的意思自己當然是聽出的,自己又不是傻子。

  這宋司長,可是變著法得不相信自己呢。

  「秦樓總共就這麼大,人來人往的,聽到的消息也比別處多些,這事一出樓內姐妹便都議論上一遭,我也只是將自己聽到的都一五一十得說出罷了,大人懷疑也是有些道理,若是大人不信,那我不說就是。」

  她的聲音越說越小聲,到最後還低落了些許,瞧著還有些難過。

  驚鴻都這麼說了,宋衍對此也不好再說些什麼,這場面讓自己還有些尷尬,搞得好似自己欺負她一般。

  「好了,還請驚鴻姑娘一一道來你所知道的一切。」宋衍瞧著對方假意落淚的模樣,便開口說出這句話來。

  驚鴻見此擦了擦自己眼角壓根就不存在的淚水,便慢慢開口回答他的問題。

  「事件發生時我在閣樓上彈琴,那時應該有許多人瞧見的,而樓內也的確發生了一件事。」

  翠柳和那盛客進入廂房的時候,樓內有人聽到一聲尖叫聲,但隨後便停下了,有人就害怕了,上去一一敲了下廂房,想問清楚這聲音是從哪來的。

  等到翠柳的廂房時,秦樓內突然出現有人行竊,那時大廳都亂作一團,所有人都想抓住那行竊之人。

  只可惜,卻還是被他給跑了。

  所幸也沒人丟失什麼重要物件,這件事到也就是算了,就是那和翠柳呆著同一個屋子的人倒是趁亂給跑了。

  「對,他連錢都沒給就跑了。」在一邊的老鴇聽到這裡就開口氣憤得說出這句話來。

  許是開口說得突然,倒是讓眾讓的視線都落到她的身上,那老鴇也覺得自己剛才的話有點不妥。

  自己樓內都死人了,自己居然還一心只想著錢。

  她立馬反應過來,尷尬開口道:「不是,是這人太過分了,居然下如此毒手。」

  宋衍也沒在意她的話,而是將視線移回驚鴻的身上,「這廂房旁邊可還有別人?」

  驚鴻伸手瞧著自己手上新染的火紅蔻丹,聽此低頭細細回憶了下,「這人嘛,早上來來往往的人那麼多,具體是哪個時間段在隔壁,還真說不清楚。」

  「那人的模樣可還記得?」

  「這樣貌一事怎麼能說得清楚呢,我那時可不在裡頭,我也是聽姐妹們談聽中知曉這人的,說胖說瘦的人都有,到現在我也不敢確認那人到底是什麼模樣。」

  驚鴻收回手,聲音淡淡得說出這句話來,語氣里聽不出什麼情緒,冷淡得好似陳述事實一般。

  但對方所說的卻沒有一個有用的信息,算了。

  「多謝驚鴻姑娘配合,先回去休息吧,之後的事,我會派人來交接。」宋衍走到沈淮安的身旁,開口淡淡說出這句話來。

  沈淮安見終於結束了,還有些鬆了口氣。

  而驚鴻則是朝他的方向盈盈行了一禮,「宋大人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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