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解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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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衍沒有再說話，而是揮了下袖子便朝前走去，驚鴻倒是走到木欄前靠著，她低頭瞥了眼大廳的方向。
好看的眸子低垂，聲音低低的，「宋司長的朋友想來有些麻煩。」
驚鴻的聲音倒是讓宋衍停下腳步，他順著視線去瞧，就看見大廳中亂做一團的嘈雜聲響。
不少人將中間的兩個人給團團圍住，圍攻群眾七嘴八舌說什麼的都有，而宋衍卻在瞧見被圍住的那人模樣后眉頭緊皺。
沈淮安本來不想湊這個熱鬧的，自己剛才在那廂房內受到的驚嚇還挺多，他本來想直接就回去。
但看著宋衍的表情越發凝重，便也低頭看了下，這一看可不得了，被圍在中間的人可不是之前還和他們分開的葉知秋嗎？
「這……不是葉夫子嗎？他一向與世無爭，怎麼會成為這中心？」
沈淮安瞧著還有點驚訝，按理來說，葉知秋的性格冷冰冰的，也沒見他和誰親近，別人和他搭話都會自己退上幾步。
又怎麼會成為這場嘈雜的源頭呢？
大廳的聲音說什麼都都有，亂七八糟得也聽不出什麼有用的信息，沈淮安的話自己當然知道。
葉知秋是什麼樣的人他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可是再清楚不過的，能鬧成這樣，想來是對方太過火了。
宋衍在樓上看了一會，發現站著葉知秋面前的人醉的不清，正伸手要碰到葉知秋的衣襟，葉知秋的表情很不好，他抬頭將對方伸來的手給拍開。
臉上的表情也是暗得厲害，想來他是真的生氣了。
在場的人沒有一個出手阻攔，全部都在看熱鬧似的，不時還低聲評論了一下，而那個醉鬼見自己手被拍開了，倒是笑了下，朝葉知秋的方向更靠近了一些。
「嘿，我就喜歡性格潑辣的美人。」那醉鬼在說這話的時候音調還挺高了不少，這聲音大得連宋衍都聽清楚了。
沈淮安聽此眉頭也皺了下，他看著大廳的情況，還有些氣憤道：「這人委實太過分了些，也難怪葉夫子會生氣，可他又不會武功，這樣就這麼多人圍著就連走都走不掉，宋衍你看……」
沈淮安的話還沒說完呢，宋衍就已經手撐著木欄一個用力就翻身跳了下去，沈淮安未說出口的話就堵在自己嗓子眼裡，看著宋衍的舉動還有些目瞪口呆。
這可是二樓啊，怎麼說跳就跳了。
葉知秋看著面前的醉鬼，他胡言亂語說著調戲的話，自己最討厭的就是別人當著自己面被說美人。
他伸手抓住那酒鬼的手，臉上的表情很不好，一字一句道：「請自重。」
但他的君子行為對於已經醉到的人來說一點用都沒有，反而對方還伸手撫上他的手背，臉上掛著油膩膩的笑。
「小美人，只要你和我一起，你想要什麼我都能給你。」
「想要什麼都能給？我看你應該找郎中瞧瞧眼睛。」
就在這個時候，宋衍從二樓一躍而下，穩穩得站著葉知秋的面前，伸手將酒鬼的手給抓住，說時臉上帶著笑，但手卻用力將他的手指給掰斷了。
只聽見幾聲清脆的聲響，而後便是那人倒地嗷嗷叫的哭嚎，一邊看熱鬧的家僕連忙走到他的面前，將他扶起對著宋衍的方向道：「你知道他是誰嗎？居然敢對黃公子不敬！」
宋衍聽到這話倒是笑了，他朝前走了一步，將躲在家僕身後的那個黃公子仔細打量了一番，最後攤了攤手道：「我在余令待了這麼多年，到還真沒見過這種眼神不好的黃公子。」
他刻意將黃公子三個字咬得很重，加上他那根本不在意的態度，聽起來就嘲諷加倍。
那黃公子因為手指的疼痛，倒是將自己的酒給醒了大半，聽到對方這態度當即便怒了，「你算是什麼，居然敢這麼和我說話？」
「呦，這不是黃公子嗎？」就在宋衍要說些什麼懟死對方的時候，沈淮安的聲音就響了起來，他搖著扇子花大功夫擠到包圍圈中間，對這個情況就出聲道。
那黃公子一聽聲音就覺得事情有點不太妙，果不其然，就瞧見了沈淮安，自己的死對頭。
「黃公子不僅家業處理得不好，這眼神也不怎麼好啊，你居然敢在這裡對宋司長出言不敬，也難怪你的生意這段日子一日不如一日。」
沈淮安的話讓黃公子的酒徹底就醒了，他眨了眨眼，便看清楚了站在自己面前宋衍的模樣。
當即便跪地顫顫巍巍得說道：「見過宋司長，方才是我酒喝多了，沒能認出司長是我的不對，還請司長大人大量，饒我一回。」
宋衍看著對方的態度轉變到底笑了下，方才明明還一臉囂張跋扈的樣子，不曾想現在卻這麼一副慫樣。
「你要道歉的人可不是我。」宋衍冷聲說出這句話來。
那黃公子一聽就更慌了，連忙朝葉知秋的方向道：「剛才是我酒喝多了，認錯了人，都是我的錯，我會補償的。」
「你……」宋衍見著對方的話還有些不滿，還想開口再說些什麼，但卻被葉知秋給攔下了。
他身上輕輕擋在宋衍的面前，語氣波瀾不驚，表情又回到當初的模樣，「行了，就這麼過去吧。」
他的聲音低低的，也聽不出對方此刻心裡是什麼感覺，宋衍眉頭皺了皺，本來想幫他出氣上一番，但沒想到對方壓根就沒有這個想法。
但這本來就是他的事，既然葉知秋都不在意了，那自己也沒必要自討沒趣，便揮了下手，周圍的群眾連忙自動分成兩邊。
葉知秋的轉頭就走了，步履匆匆，像是要趕緊逃離這個地方一般。
宋衍見此也沒有說什麼，而是跟著他的身後一同出了秦樓。
等他們兩個都走後，這大廳內又開始了議論紛紛，沈淮安一如既往得替宋衍做著善後工作。
「宋司長還要跟我到何時？」葉知秋的腳步沒停，他也沒回頭，但也能知道宋衍一直跟在自己的身後。
他的聲音低低的，說出這句話時表情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淡。
宋衍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他還是頭一回碰見明明幫了他還不領情的人，對這個場面也不知道要說什麼。
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就是覺得對方現在不開心，他沒有嘴上說得那麼大度，葉知秋不想對這件事多說什麼的原因，想來是……
「你害怕那個場景。」宋衍直接就將心裡的話給說了出來，而葉知秋在聽到這話后倒是停下了腳步。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葉知秋轉過身看著宋衍的眸子，冷冰冰得說出這句話來。
宋衍也沒想到對方會說這話，對方身上自己想不到的事情太多了，但自己好像也習慣了他的不按常理出牌。
「我只是覺得，你很在意這件事，這麼久來也沒人聽你心裡想些什麼，一個人很孤單吧，這個情況我想陪著你。」
宋衍說這話時幾乎是下意識的，等說出口后他才後知後覺得反應過來。
自己這話說得委實肉麻了些。
……
一時間氣氛陷入了沉默中，宋衍尷尬得不知道該怎麼打破這沉默，而葉知秋在和對方視線對上許久之後，才輕輕嘆了口氣。
宋衍：！他為什麼要嘆氣？
「之前阿箐和我說的話你應該也聽見了吧。」葉知秋低著頭說出這句話，他的聲音很輕，好似會散在風中。
雖然還是一如既往冷冰冰的語調，但宋衍卻認為對方的語氣里並沒有之前的那拒人千里之外。
「她說的只是胡話，你不用往心裡去。」當初阿箐和葉知秋說的話可不算是什麼好話，幾乎都能詛咒了，雖然那個時候的葉知秋臉上沒有表現出什麼。
但宋衍知道，他其實內心真的很在意那些話。
自己也不是個會安慰人的，便也只能幹巴巴得說出這句話來，而葉知秋其實是最不需要安慰的一個人。
「她說的都是真的，我不會死，你也知道，就只憑藉這個，我身邊所有人都會把我當成怪物看，你接近我的本意不就是因為那個連環案嗎？」葉知秋的聲音低低的，他看著宋衍的表情，好看的眸子低垂下。
面對他的話宋衍其實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因為事情的確如他所說的那樣，自己根本沒有辦法反駁。
他接近葉知秋，的確是因為那個案子，但接觸的時間越久，就知道對方其實並沒有那麼難以接觸，他只是害怕而已。
但這些話宋衍根本不知道要如何開口。
而葉知秋見對方沒有開口說話，也沒有在意，這個場面自己從一開始就已經想到的。
於是便自顧自得接下去道：「我是一個不死的怪物，就像阿箐所說的那樣，我就不不幸籠罩的，就連死都只是一個人。」
「我會陪伴在你左右，就算你復活了，第一個見到的也是我，所以……你不是一個人。」
許是對方的表情太憂傷，又或許是這也是自己想和葉知秋說的話，反正現在他是將這話給說出口了。
作者有話說:
感情更進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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