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刺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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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淮安看著宋衍這行色匆匆的模樣,仔細觀察了下他臉上的表情就知道肯定是吵架了。
而是還是他吃癟的那種。
再聯想到剛才的情況,結論也不難推出,他們之間一定相處得不太愉快。
宋衍聽著沈淮安的話,停下腳步看了眼他的方向,張了張口就要說些什麼,而沈淮安也配合得擺出一副傾聽的姿勢。
但等了半天,最後宋衍也只是擺了擺手道:「算了。」
???
算了??
這宋衍怎麼回事!
沈淮安內心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是極其複雜的,但還沒等他抓住宋衍問個清楚,這一回神就發現他已經走出老遠了。
而一個勁往前走的宋衍只要想起不久前發生的事情就覺得頭疼,他也知道葉知秋的脾氣倔,也理解他有難處,但沒想到他的脾氣會這麼倔。
一刻鐘前,宋衍瞧著沈淮安的離開的身影,自己和葉知秋單獨呆著也挺尷尬的,便想著去樓下和沈淮安一起準備。
期間也想著和葉知秋說些什麼,他這人就是老好人,不知道為什麼就總想著要關心一下葉知秋。
糾結了一番后,他還是決定要把自己心裡想的話說出。
「要不我送你去私塾吧」
宋衍想著之前阿柳的事,她的目的是想殺了驚鴻和自己,現在也知道葉知秋和他扯上關聯,難保他不會成為阿柳下手的對象。
雖然說葉知秋不怕死,但死前經歷的痛苦可不會好受,他也以為自己和葉知秋的關係也緩和上許多,才開口說出這句話的。
但沒想到葉知秋還是往日一副冷言冷語的模樣,他理了下衣角的褶皺,聲音低低的,「我一個人回去就好,宋司長應該還有自己的事要忙,就不必擔憂我了。」
「葉知秋,你為什麼總是要拒絕別人的好意!」宋衍雖然不是第一次聽到葉知秋對自己說這種拒絕的話,但之前無數句的拒絕一直都堆壓在心裡。
這次也因為這次拒絕而徹底爆發出來,宋衍一時間沒忍住就把自己心裡最想說的話給說了出來。
葉知秋聽到這話倒是有一瞬間的呆愣,但很快臉上又恢復了原本的表情,他看著宋衍的方向,一字一句道:「我向來如此。」
也是這話讓宋衍氣得也不知道要說什麼好,現在這個情況他也沒辦法再說什麼。
的確如他所說的那樣,葉知秋向來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只是自己對他有所期待,還以為對方終會改變。
等到了這個時候,他才能反應過來,那些期待不過只是自己想得太多。
「好,好。」宋衍說出這兩個字的時候就氣沖沖得往外走,也就有了之前的一幕。
沈淮安也不知道宋衍和葉知秋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見這情況倒是讓他不知道該怎麼辦了,而且自己心裡也藏了事。
各懷心事的二人在回去的路上都是一路沉默。
「你說要是阿柳看見我們沒死還這麼大搖大擺得在街上走,會不會再下毒手啊?」沈淮安沉默了一會之後開口說出了這句疑惑來。
輕鬆宋衍也在考慮這個問題,阿柳綁架他們的時候是真的有下死手的,但現在計劃失誤了,是不可能會什麼都不做的。
「所以我們是不是……不應該離開秦樓啊?」沈淮安看著宋衍低頭沉思的樣子,便小心翼翼得開口說出這句話來。
宋衍想了想,伸手輕輕拍了拍沈淮安的肩膀,「你說得對。」
「那我們現在是先回去?」沈淮安見宋衍這麼說了,便眨起眼睛一臉期待得看著對方。
他是個怕死的主,昨晚經歷的那場大火還歷歷在目,反正沈淮安是不想自己一個人呆著的。
但自己也不想和驚鴻單獨待在秦樓內,畢竟她自己手下管理的情報閣都亂得厲害,那麼多人就盯著她想殺,那裡說不定才是最危險的。
同時沈淮安也很不理解,他不過只是一個商人罷了,到底為什麼會被連累進去,還差點沒了命。
這事能給自己答案的自己又不想見,最後也只是自己憋著一肚子氣。
雖然自己不想和驚鴻單獨呆在秦樓,但宋衍的調查司他也不想去,想來想去,如果宋衍和自己一起呆著秦樓的話,發生什麼危險還能躲他身後。
但想歸想,宋衍拍了拍他的肩膀,笑了下道:「你自己去吧,我要去找葉夫子了,說不定他會被盯上,我要去保護我的合作夥伴。」
「不是,你剛才不是才和葉夫子吵了一架的嗎?」沈淮安看著宋衍大步往前走的背影,還有些不解得說出這句話來。
但宋衍連頭都沒回一個,只是伸手晃了晃,沈淮安看著對方無情離開的背影,不開心得喃喃低語著,「怎麼我就不需要保護嗎……」
沈淮安不過才喃喃了一會,宋衍就已經搞到馬直接揚長而去了,他左右瞧了下自己下周圍,總感覺哪裡都不太安全。
在暗處好像有無數道眼睛正盯著自己,人來人往中,誰也不知道下一秒會不會就朝自己刺來泛著銀光的刀尖。
沈淮安膽子小,現在身邊都沒人保護自己的情況下,他更是感覺周圍所有的一切都藏著危機,這地方也不好再逗留了,便連忙匆匆離去。
等走到一個小巷中的時候,明明往常這地方人還挺多,但不知道為什麼今天這一條長巷居然一個人都沒有。
安靜得還有些詭異。
沈淮安眉頭一皺,覺得事情沒有這麼簡單,他淡定得轉過身,假裝無事發生的樣子朝前快走了幾步。
但他才剛剛邁出去一步,身後就想起一陣聲響,而自己的面前也從屋檐上跳下幾個蒙面人。
沈淮安就這樣被夾在中間進退不得,他看著眼前出現的蒙面人,他們手裡都拿著一把泛著寒光的長劍,看這陣仗就是要置他於死地。
他左右瞧了瞧,捂住自己的心口感嘆一句。
吾命休矣。
此刻的沈淮安心裡不斷對宋衍的行為口吐芬芳,並且暗自下定決心,要是這次自己能逃出去的話,一定要和他絕交。
但這一切都要在自己能逃出去為前提。
「你們……為什麼要殺我?我只是一個商人,勤勤懇懇經商,何必要這麼大陣仗。」沈淮安張了張口,打算說些什麼拖延時間。
但對方很冷漠,對自己的拖延時間的廢話理都不帶理的,直接就揚起手裡的長劍就往他的方向刺去。
沈淮安往後退了幾步,背靠著冰冷的石牆上,稍微偏了下腦袋,那劍劍離這裡不過一毫釐,險險擦過自己的耳尖,直直刺入石牆之內。
劍身還削了一絡他的髮絲,將自己打理好都髮髻給直接削落了。
沈淮安就在披頭散髮中艱難得躲著他們的攻擊,但被對方抓住也只是時間問題罷了。
他清楚得明白,自己根本就不可能躲太久,但這個巷子里除了這些要奪取自己性命的人以外也沒旁人了。
就算自己呼救也已經沒用了,看來他今日真的是在劫難逃了。
也就是這個時候,他的耳邊響起一道聲音,帶著幾分嫵媚,幾分笑意。
「你再呆下去的話,那劍就要劃破你的脖頸了。」
沈淮安聽到聲音愣愣得回頭看著站著自己眼前的人,她站在檐上,足尖輕輕一點就從檐上落下,大紅的衣裙微漾,輕紗揚起又落下。
她伸手挽了一個漂亮的劍花,就打落剛剛還要刺向自己的蒙面人,並且反手就將劍劍刺入他的胸膛。
血飛濺而出,落在她的衣裙上,但對方卻毫不在意,而是淡定得將劍抽出,就這麼擋在沈淮安的面前,衡劍望著眼前的一排蒙面人。
「驚……驚鴻!」沈淮安都被眼前的場面給驚得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驚鴻在自己面前一向以柔弱的模樣示人,但今日……
卻是讓自己大開眼界,向來柔弱的姑娘居然能舉起長劍,並且眼也不眨得殺人。
「你也不用太驚訝,這些人本來是來殺我的,你是被我連累的而已。」驚鴻偏頭就看見沈淮安一臉驚訝的表情,她嘴角微彎,笑盈盈得說出這句話來。
沈淮安聽著這話腦袋還有些沒轉過彎來,現在一下子發生的事情太多,他需要冷靜一下。
但現場的蒙面人可沒時間讓他冷靜。
雖說死了一個人,但他們並沒有因此打亂計劃,而是迅速擺出一個陣型就朝驚鴻的方向衝去。
無數道長劍指著自己,沈淮安關是看著就覺得腳有些發軟,但驚鴻對此臉上表情沒變上分毫,她將長劍橫握在手裡,一一擋下他們的攻擊。
自始至終她都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模樣,而眼前的蒙面人卻被打得節節敗退,直到驚鴻一把挑開對方手裡的長劍,他也因為慣性而跌坐在地。
「你們的招式都是我親手教導的,現在居然用這個來對付我,不覺得有些諷刺嗎?」驚鴻劍尖一轉就把長劍指向坐在地上的蒙面人,語氣波瀾不驚。
剛剛的六名刺客,但現在還活著的也只剩下這一個了而已,驚鴻的一招一式都行雲流水,樣式華麗又能精準得攻擊要害。
這是沈淮安頭一回看見她拿起劍,也是頭一回見到這麼多的屍體,驚鴻就站在那一地的血泊中,紅衣也被血染的暗紅,白凈的臉上也沾了刺客的血。
她此刻的模樣就好似是從地底爬上的修羅王。
「說,是誰安排你行刺的!若是你能交代出是誰,今日之事我可以既往不咎,我甚至能放你自由。」驚鴻皺了皺眉,對著眼前的唯一一個活口說出最優厚的條件。
自己是個惜才的,這人能在她手下撐這麼久就說明是個好苗子,如果他能識時務的話,或許還能活著。
但……
「主人的命令無法違抗,閣主,抱歉。」他說著便暗自從袖中滑出一把短刀,直接就站了起來。
無視驚鴻立在自己眼前的長劍,利刃穿過血肉的聲音響在耳畔,這刺客居然就算自己死也要殺了驚鴻!
這一下來得太過於突然,驚鴻手握的長劍已經貫穿刺客的身子,讓她一時間動彈不得,她只能眼睜睜得看著對方揚起手上的短刀往自己脖頸的方向刺去。
而也就是這千鈞一髮之際,驚鴻的面前突然出現了一個人,他擋在自己的面前,而那致命的一擊就落在了他的肩上。
「沈淮安!」驚鴻看著擋在自己面前的人,臉上露出震驚神色,將手裡的劍給放開就抱著被刺中肩膀的沈淮安往後走了幾步。
那刺客將自己渾身最後一點力氣都化為那最後的一刀上,但沒想到居然沒有成功,看著他們的方向,就這麼看著,便斷了氣。
現在驚鴻也沒功夫再管那些刺客的事了,抱著沈淮安就靠在牆邊,眉頭皺得很緊,「你別動,讓我看看傷口。」
沈淮安已經沒有力氣了,肩膀上的疼痛好似自己也感覺不到,他只是覺得渾身都很冷,他半閉著眼睛,就靠著驚鴻的肩頭,任由對方的動作。
驚鴻看著他的這個狀態就心下暗道不好,隨後將肩膀的衣物撕開,便瞧見傷口處有發黑的跡象。
劍上有毒!
「閣主,屬下來遲。」阿易匆匆趕來的時候就看見一地的屍體以及坐在牆邊的驚鴻,還有已經陷入昏迷的沈淮安。
驚鴻剛剛面對那些刺客時眉頭都沒皺上半分,但現在她的眉卻皺得好似一團解不開的死結,她抬頭看了眼阿易的方向,冷靜得下著命令。
「把這裡處理好,我帶他回秦樓。」說完便扶著沈淮安站起身,顧及到他身上還帶著傷,自己也就撕了他的衣角簡單包紮了下,隨後便彎腰將他背起。
「閣主,要不然我送沈公子會樓內吧,剛剛對戰那些人,你的體力耗不動的……」
「你在教我做事?」阿易的話還沒說完,驚鴻就已經開口打斷他的話,自己的語氣能聽出其中含著的氣憤。
阿易姍姍來遲,是有心還是無意她現在已經不想再探究了,但自己唯一能確認的是,這人自己也不能再多加信任了。
「是屬下逾矩,還望閣主恕罪。」阿易聽此連忙跪地朝驚鴻的方向請罪,他頭低低的,讓人瞧不出此刻是什麼表情。
驚鴻也沒心思多管其他,沈淮安身上的毒劇烈,如果不快些服用解藥的話,可能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她沒有回應,直接足尖輕點就從跳到檐上,一路直奔秦樓的方向。
作者有話說:
好想寫沙雕文放飛自我啊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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