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宮中迷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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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知秋寄信的時候,宋衍恰好就在調查司內,莫敘將信交到他的手裡,「這信是宮內人寄來的。」
聽到宮內人三個字,宋衍就從一堆案卷中猛的抬起頭來,現在宮中會給自己寄信的人也就只有葉知秋一人了。
想著就伸手接過他遞來的信,揮了揮手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莫敘點了點頭,走到門邊的時候還停下了腳步回頭看了眼宋衍的方向,像是有話要說的樣子,但最後還是什麼話都沒說出口。
宋衍將信打開,上頭寫的就是很普通的家常話,說是他近日在宮內過得安好,讓自己不用擔心。
雖然信本身看起來沒什麼不對的地方,但葉知秋可不是這種為了說這一點小事就專門讓人從宮內將信交給自己的人。
他又仔細看了下,果不其然從信中發現了些許端倪。
「宮內……發生了什麼?」宋衍將手裡的信放下,眉頭越皺越深,近日自己也沒怎麼入宮,倒也不知道宮內發生了什麼。
但現在葉知秋的信里卻暗示了宮中發生了些事,想來他應該是發現了什麼。
雖然葉知秋的信讓他對宮內的情形有些擔憂,但宋衍現在也沒什麼理由能進宮,也只好先讓自己安排在宮內的線人去暗中調查一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宮內的調查很順利,不過三天宋衍手上就收到了厚厚一疊的調查記錄。
他每查看上一番,眉頭就緊鎖上一分。
宮內出現了兇殺案,現在已經死了好幾個宮人了,兇手的殺人手法是一刀斃命,旁邊還有備註,胸口被掏空,且心臟遺失。
宋衍翻看這調查記錄上死者的死法,腦海中突然閃過一絲熟悉的感覺,便連忙拿出幾個月前的連環案做比對。
雖然細節有些許不同,但殺人的手法是一樣的。
都是被一刀斃命,而且都是心臟遺失。
「這真的只是巧合嗎?」宋衍將記錄合上,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現在的自己覺得這件事越來越不簡單了。
當初連環案的兇手被草草結案,結果現在卻又再次出現了,而且還是在宮內作案。
手法相似,難保這不是同一個兇手作案。
但現在問題是,宮中已經出現這麼多屍體了,可為什麼陛下要對這件事不管不問,相反還特地命人將這件事給壓下呢?
宋衍背靠著椅子上,看著雕花的窗欞發獃,很多線索結合上宮內的事情都有了一點模糊的輪廓。
關於沒被抓獲的兇手,以及皇城,還有蓮花刺青……
或許,這兇手真的就藏身於宮內也說不定。
但很奇怪,這次宮內的線人調查得也太過於順利了些,就好像是有人故意要把自己給引入這案中一般。
但現在也顧不上到底是不是別人設下的局,葉知秋還在宮內,自己不可能會將他一個人置身險境而不顧。
他要想辦法讓陛下把這個案子交給自己,這樣他才能在宮內走動,才能盡自己的辦法來護下葉知秋。
宋衍在心裡已經下定了決定,等到第二天的時候,他便早早到宮內通報說要面見陛下。
卿景下了朝就聽到這個消息,他也多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同意了宋衍的面見。
這次他來的目的自己也明白,就是不知道對方是從哪裡得知線索的了。
「調查司宋衍見過陛下。」宋衍朝高台上的陛下行了一禮,語氣不卑不亢。
卿景抬了抬手,冷聲道:「宋卿今日來是為何事?」
「關於宮內近段時間來發生的兇案,想來陛下應當有所耳聞。」宋衍也不繞彎子,這件事對他來說可是一個急事。
兇手很可能是當初連環案的兇手,如果這樣的話,宮內可不會太平,他可不管陛下對這件事有什麼顧慮,在他眼裡,百姓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卿景聽到宋衍這直接的話,便睜開眼看著他的表情,對方表情帶著堅定,想必是已經得到充足的證據了。
他站起來身,從高台上走下,布料磨砂的聲響在安靜的大殿內顯得格外明顯,卿景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宋卿又是如何得知宮內發生兇案的?這件事就連朕都不知道,宋卿的消息倒是比朕還要靈通上許多。」
卿景的話在宋衍耳邊響起,雖然對方語氣里沒包含太多情緒,但他也知道這是一個威脅,陛下向來最討厭官員在宮內安插眼線。
如果宋衍沒能好好解釋上一番的話,想必陛下一定會對自己有所芥蒂,於是便行了一禮,語氣不變,依舊是那不卑不亢的話語。
「想來是宮內人辦事不利將這事給瞞下了,所以陛下才會一無所知,臣近日也是在宮中聽到了一些傳聞,臣的本意是想在調查清楚之後再向陛下彙報的,是臣自作主張了,還望陛下恕罪。」
卿景聽著他的解釋,沒有出聲,只是將按在他肩膀上的手收了回來,負手而立朝前走了幾步。
「既然如此,那宋卿便和朕說說,你都查到了些什麼?」
「這是臣查到的記錄。」宋衍說著就將袖中的記錄拿了出來,遞給卿景的方向。
卿景從他手裡拿過那疊記錄,打開翻看了些許,瞧著眉頭就越皺越深了。
「臣比對過宮內屍體以及之前的連環案屍體的死法,基本能斷定,這兩起案件應該是同一個兇手所為,這兇手心思縝密,若是再不抓獲,恐怕對方的下一個目標就不只是宮人了。」
宋衍看著卿景的表情,便乘勝追擊得說道。
「宋卿說得對,既然宮內已經出了這件事,那就不能任其再發展下去,這件事朕便交給調查司去辦,希望宋卿別讓朕失望才好。」
卿景將記錄給合起,將記錄遞還給他,對著宋衍的方向說出這句話來,而這話也正合宋衍的想法。
這次入宮就是為了從陛下的面前接過這個案子,這樣之後出入宮就沒有那麼多限制。
在得到這個允許之後,宋衍第一時間便去找了葉知秋。
現在自己有太多疑惑要向他求證,關於宮內的案子,以及這一系列的謎團。
宮人通報過後,葉知秋便匆匆來到宋衍的面前,看見他就這麼站在自己面前,臉上也沒露出意外的神色。
畢竟自己在給他寄那封信的時候就已經預料到今天的這個結果了。
「你在宮內查到了些什麼?」宋衍也不兜圈子,直接就開門見山得問道。
葉知秋左右瞧了瞧,看著來來往往的宮人,便伸手拉住宋衍的手腕把他拉到一個僻靜的地方,邊走還邊地聲道:「這裡不是談話的地方。」
宋衍看著葉知秋拉著自己手腕的動作,心裡突然有了一股複雜的情感,但不過只是一閃而過,他還沒來得及想明白這感覺是什麼,葉知秋拉著他的手就已經鬆開了。
等到安靜的地方后,葉知秋便開口道:「貴妃和七公主,她們應當瞞了些什麼。」
「你看出什麼端倪了?」宋衍將被他拉過的手藏回了袖中,對他說的話發出質疑。
雖然自己也有懷疑貴妃,但到底還是沒有證據,可現在葉知秋就這麼直接得說出懷疑,想來應該查出了什麼。
「這段時間……」葉知秋剛剛準備說出自己的懷疑,可話還沒說完,就被一道聲音給打斷了。
「夫子怎麼會在這?而且……還是和宋司長一起?」樂寧從旁邊的樹後走出,笑盈盈得問道。
因為樂寧的突然出現,這次談話也只好終止了。
葉知秋止了話,看著突然出現的樂寧,眉頭皺了下,就連說出的話都帶著不悅「七公主怎麼會在這裡,此時你不應該是在殿內複習今日的課題嗎?」
宋衍看見這樣的葉知秋還有些意外,在自己的印象中他不會向學生露出這幅表情的,能讓他生氣,看來這七公主或許真的有點問題。
「夫子這麼凶做什麼,我只是想和夫子說今日的課題我都複習完了,學得有些疲憊,便想著出門賞花放鬆一下,但沒想到居然碰上夫子了。」
樂寧委委屈屈得說著,還拿起自己的衣角擦了擦眼角,可憐兮兮的模樣關是瞧著便沒了脾氣。
若是之前的話,葉知秋或許還會相信她的這套說辭,但現在他對樂寧也只剩下了后怕。
在宮內她的眼線有多少自己是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自己的行蹤對方全都知道,這次出現恐怕也是想提醒一下自己別說什麼不該說的話。
他看了眼宋衍的方向,緩和了下心情朝樂寧的方向說道:「是我方才失禮了,還請七公主恕罪。」
「沒事的,葉夫子畢竟也不是故意的。」樂寧擺了擺手,一副善解人意得說著。
葉知秋沒回答,而是朝宋衍的方向說道:「敘舊就到這裡的好,我先帶七公主回殿內了。」
宋衍對這個情況倒是還有些不解,但既然葉知秋都這麼說了,那他也不好再多說些什麼,便點了點頭。
在回去的路上,樂寧低頭踢著腳下的石子,隨意開口問道:「夫子剛剛和宋司長都聊了些什麼?」
「只是近來在宮內的生活,此外再無其他。」
「真是如此?」
「真是如此。」
「……既然夫子都這麼說了,那我便相信,無論夫子說什麼,我都會相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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