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幻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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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知秋感覺自己到了一片黑暗中，周圍沒有一點聲音，連風過的聲音都沒有。
他朝前看了下，發現不遠處有一點光亮，葉知秋此刻便朝著那抹光全速奔跑，他想擺脫這黑暗。
可等自己追上那光的時候，發現眼前出現不同的自己，他們閉著眼，就好似睡著一般。
這些人的模樣自己再熟悉不過，他們都是自己。
確切得說，是死後的自己。
為什麼這裡會出現自己的屍體？
葉知秋不知道，他在內心不斷反問著，可沒能得到一個答覆，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強烈，而也就是此時。
他到腦海里突然響起了一道聲音。
「你終於來了。」
那道聲音在安靜的氛圍內突然響起，葉知秋朝四周環顧了下，可四周除了自己的屍體以外，並沒有其他人。
那聲音低低笑了起來，「不用看了，我就是你，而你，就是我。」
從腦海里響起的那道聲音話音剛落，在他的眼前出現了自己之前無數次死亡時的模樣。
葉知秋晃了喚腦袋，好讓眼前看見的幻像甩開，但無論自己怎麼做，那些畫面都沒有停下的打算。
他就看著自己無數次死亡又復活的場面，一次又一次。
而也就是這個時候，年少時的自己從牆上走下，他因為是落水而亡，在他的衣擺處不斷滴落下水漬，水滴落地的聲音清晰，而那人則帶著濕漉漉的不適感一路走到葉知秋的面前。
「為什麼你會復活呢，又為什麼要無數次在死亡中徘徊？」少年葉知秋伸手撫上他的臉，聲音雖然稚嫩，但其中卻不帶絲毫感情。
眸中也不帶絲毫神采，就好似提線木偶一般說出這句話來。
葉知秋對上他的視線，臉上被對方碰上的地方沾了水，帶著皮肉腐壞的氣息到自己面前。
而在面對他的這番話，自己卻沒有想到應該怎麼回答，他捂著自己的頭，眸子空洞，只知道一個勁得重複已經說過無數次的話。
「我不知道……」
但眼前的人並沒有因為自己的回答而停下自己的話語，少年葉知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朝牆的方向指了指。
葉知秋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就看見牆上的自己紛紛走下到他的面前。
地上變成一片湖泊，湖下深不見底只有冷冰冰的漣漪漾起。
他們走下牆，但還沒到自己的面前就紛紛落入水中，無數個自己在湖中掙扎，為了求生朝他的方向伸出手，不斷往下拉扯著葉知秋的衣擺。
「告訴我們……為什麼你會不死……」
無數道聲音重複著同一句話，葉知秋的耳邊滿是嘈雜話語，他不想再聽，可這些聲音卻始終如同鬼魅一般在耳邊響起。
無數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在眼前，這一切就好似如同煉獄一般。
他恍惚間好像回到了自己第一次死時的模樣，無數個自己拉著他往下墜落，朝更深的水中墜落。
葉知秋覺得自己都有些喘不過氣來，他緊閉著雙眼，逃避一般不再看那些人。
但無論他怎麼做，依舊沒能逃離那些夢魘一般的聲音。
「為什麼你能復活而我們就要替代你去死！」
「我們也想活著，我們也想再多看看這世間，為什麼這麼不公平！」
「告訴我，你是如何復活的，讓我們也同你一起，在這世間留連……」
……
無數類似的話語響起，葉知秋除了重複同一句話以外，根本不知道應當說什麼。
自己為什麼會復活他都不清楚，又如何和這些人說出原因？
自己越發糾結上一分，腦中的劇痛就增加上一分，好似有什麼東西要出來一般，他捂著自己的心口，眉頭緊緊皺起。
這些都是他最深的夢魘，他逃不開。
無數個自己拉著葉知秋的衣擺，他們的聲音一句又一句得響起，讓他根本就沒有逃離的機會。
但理智告訴他，自己不能就在此時屈服，他還要帶宋衍離開這裡，說好一起回去的，說好要給他一個答覆……
他不能在這裡停下！
而另一頭的宋衍看著葉知秋這副模樣，他在外頭根本就沒辦法幫他，自己現在能做的，就是找出這裡的奇怪之處。
這個屋子很奇怪，而且從開始開始就有股奇怪的香味。
宋衍皺眉看著手上拿著的燭火，再看了下屋子內其他的地方，發現除了手上這個燭火以外，並無其他能照明的東西。
而奇怪的是，自己手上的燭火卻在燃燒這麼久以後，始終都沒有減少上半分。
宋衍意識到這一點后就知道自己從一進門就已經落入局中了，連忙將燭火給吹熄，屋內又重新歸於一片黑暗之中。
葉知秋還是一樣沒有一點反應，宋衍摸索得到窗邊，伸手將門窗給打開好通風。
剛才自己點燃那個燭火太久了，如果那個味道是能讓人沉浸幻境中的話，現在要做的就是把那些氣味給散去。
門窗被打開之後，月色傾瀉而入，借著淡淡的月光，他看見屋內剛才牆上還掛滿了屍體，而此刻卻空蕩蕩的。
由此可見，剛才的一切都是幻覺。
宋衍已經從幻覺內走出，但葉知秋卻依舊沒有絲毫反應。
他依舊保持跪坐在地的樣子，雙目緊閉，眉頭緊鎖。
宋衍走到他的身旁，現在這個情況自己根本沒辦法讓他從幻覺中醒來，只好在他周圍好保護葉知秋。
這個屋子從一進門就很奇怪，不能保證接下來不會發生些什麼，他要做的就只是陪伴在他左右，等他自己從幻境中出來。
而這時，門外突然響起了一陣腳步聲，宋衍將手放在腰間的配劍上，目光緊盯著門口的動靜。
腳步聲不緊不慢，不過一會就到了門前，對方伸手將門給打開，玄色的衣袍在夜風中輕輕晃著。
「宋司長，好久不見。」
那人的聲音低低的，一步一步走入門內，接著淡淡的月光，就瞧見對方閃亮的眸子。
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呦，還是老熟人呢。
宋衍眯起了眸子，看著眼前的人戒備的神情沒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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