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攤牌
17.31
回到教室的時候，錢嬌嬌他們也已經在圍在他座位周圍，見到他進來，班上所有人都同時抬頭看向了他。
怎麼感覺像在看外星人似的？
紀景程有些摸不著頭腦，猶豫地坐回位置上，挑了個性格最軟的夏白卉，問她怎麼了。
夏白卉把手機給他看，零幾年的時候手機像素還沒有很高，而且屏幕比較小，拍出來的畫面看起來有些模糊。
不過再模糊，也能看清照片里的人是紀景程和蔣楚。
他被偷拍了！
「這哪來的？」
「學校貼吧有人發的，標題取得還非常惡俗，你自己看吧。」夏白卉給他翻到網頁。
紀景程眼睛都看紅了，「偶遇學校小樹林激情一刻」，哪裡激情了？他只是不小心摔到蔣楚身上而已！
「能查出這是誰拍的嗎？」
「查可能查不出，不過我認識貼吧吧主，可以讓他幫你刪掉。」錢嬌嬌交友甚廣，上至高三下至初一，她都有人認識。
「那麻煩你幫我聯繫一下。」紀景程突然有種窒息感，之前當明星時，被狗仔跟蹤的不適感再次縈繞在他心頭。
他都重生當回學生了，怎麼還會有偷拍事件？
「這個好辦，不過你老實交代，你跟蔣楚……」錢嬌嬌正要將帖子內容發到吧主的QQ，結果一刷新，帖子沒了，「咦，怎麼刪了？」
「什麼刪了？」紀景程探頭看過去。
「帖子刪了。」錢嬌嬌收到了吧主的回復，「是蔣楚讓刪的，行啊，你這緋聞對象動作挺快。」
「什麼緋聞對象，別瞎說。」紀景程迴避其他同學好奇的眼神，壓低聲音道，「等下午放學后，我一定全盤托出。」
杜如南也覺得現在人多口雜，要大家晚上一起去她家玩兒，到時再嚴刑拷問。
他們幾個人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其他人也沒理由再盯著紀景程看熱鬧，只好收回探究的目光。
紀景程鬆了口氣，感覺到口袋裡的手機震動了一下，拿出來一看，是條信息。
[別擔心，我已經處理好了，發帖人我會找出來的。]
他沒存過這個號碼，不過猜也能猜到，是蔣楚。
現在放馬後炮有什麼用，在小樹林里的時候，他就不該跟自己拉拉扯扯。
不過小樹林是他自己帶人過去的，說到底也不能完全怪蔣楚，要怪也怪那個神秘的偷拍者。
他明明看著那一片都沒有人，怎麼就會被拍到呢？難道是有人故意躲在那裡？
紀景程腦袋裡似乎有什麼一閃而過，他高中的時候，是不是也出過什麼偷拍事件來著？
隔了十多年，現在要再想起來，好像有點困難。
紀景程一下午都沒能好好上課，既想著偷拍的事，又想著如何跟朋友們解釋自己被蔣楚標記了的事。
下午下課鈴一打響，錢嬌嬌就扣留住了紀景程的書包，以防他開溜。
紀景程認命地被趕上杜如南家的車，五個人分兩輛車離開學校。
走到半路，蔣楚打來電話，問他去哪了，怎麼不在車裡？
因為學校學生眾多，為防止校門口擁堵，分三批次放學，初一高一、初二高二還有最辛苦的初三和高三。
按道理，紀景程是最早一批放學的，可蔣楚和紀景淮在車上左等右等，愣是不見他的人影。
「我今天晚點回家，去同學家玩了。」
「那你什麼時候回來？要不要我去接你？」
紀景程就沒見過管這麼寬的人：「不用，有司機送我回來，我媽都知道的。」
「好，那你路上小心。」
「嗯。」紀景程不悅地掛掉電話，要他小心有什麼用，又不是他開車。
「又是蔣楚？」杜如南已經能夠從他的臉色辨別出來電的是何人，「我覺得他對你挺關心的啊，你真不喜歡他？」
紀景程看了司機一眼，他們才高中，光明正大地談早戀合適嗎？
「有什麼喜歡不喜歡的，我連喜歡是什麼都不知道呢。」
杜如南明白地笑了笑，沒再說話。
她提前通知了家裡，今天會帶同學回家，所以保姆早就準備好了吃食，一進屋就聞到了食物的香味。
錢嬌嬌第一個沖向餐廳，看到滿桌的美食后，開心地送給保姆一個擁抱：「謝謝陳姨！」
陳姨也高興地捏了捏她的臉：「你們好些日子沒來玩了。」
錢嬌嬌尬笑著吐了吐舌頭，這還是上次去鬼樓后導致的後果，也不知道是誰透露的，反正那晚所有的家長都知道了他們半夜不睡覺，溜去一個無人的危樓。
凌晨幾個大人把自家孩子接回去后，罵的罵，批評的批評，關禁閉的關禁閉。
杜如南的情況稍微好點，她父母常年在國外，得知此事後，最多也只能打電話說兩句。
唯一沒被追究的，便是發高燒的紀景程。
「你們慢慢吃，我不打擾你們聊天，等你們吃完了我再來收拾。」陳姨非常貼心。
幾人齊齊道謝，等看著陳姨走後，這才按著紀景程敘述具體經過。
「你們得先跟我保證，不能將此事說出去，尤其是你錢嬌嬌，你朋友可太多了。」
「喂！我最好的朋友可只有你們，其他都是泛泛之交，不作數的！」錢嬌嬌極力撇清自己大嘴巴的不實污衊，「你看我之前何時說過你們的秘密啊？」
「我上課打瞌睡是誰告訴我媽的？」
「我周末補課的時間拿去打球了是誰跟我爸講的？」
眾人開始揭她老底。
錢嬌嬌支支吾吾地反駁：「這能叫秘密嗎？好了，今天要拷問的人是程程好嗎？關注我做什麼？我向天發誓，我絕對不會說出紀景程今天所說的秘密，不然就叫我一輩子找不到對象，成嗎？」
寧興言豎起大拇指：「夠毒。」
紀景程嘆了口氣，說：「嬌嬌猜得沒錯，蔣楚標記我了，那天學校醫務室的就是我們倆。」
「……」
玩笑歸玩笑，他們卻真沒想過紀景程會被標記，畢竟他們才高一，還是未成年，這麼做非常不合適。
「怎……怎麼標記的？」錢嬌嬌問出來的話都有些顫抖。
紀景程看著他們四張驚恐的臉，突然明白他們為何是這樣的反應了：「你們想哪兒去了？只是單純地咬了一下脖子。」
杜如南鬆了口氣：「那還好。」
「好什麼呀！他經過你同意了嗎？」錢嬌嬌很是憤慨。
夏白卉回道：「看程程這躲瘟神的樣，就知道肯定是被迫標記的。」
「這怎麼行！吃虧的可是Omega，程程，你就沒要告他嗎？如果你告到Omega保護協會去，他們一定會給你幫助的。」
「這也不是我一個人想告就能告的，我爸當晚就讓人住到我家去了，我還能怎麼辦？」紀景程現在就是後悔，他之前覺得不就是被咬了一口嘛，就當被狗咬了，卻沒想到蔣楚竟然會這麼黏人。
「你爸怎麼這樣啊，好歹你是他養在身邊這麼多年的親兒子，就因為你分化成了Omega，連他私生子的朋友都不如了不成？」錢嬌嬌越想越氣，這個世界本來就對Omega不公，要是自己家人還另眼相待的話，真是太令人心寒了。
「那倒也不是因為這個，只是我爸得罪不起蔣家。」紀景程頓了頓，又補充道，「不過他確實可能在偷著樂呢。」
「蔣家？哪個蔣家，不會是……」寧興言驚訝得說不出話。
紀景程點點頭：「就是那個家大業大勢力還不小的蔣家。」
「卧槽！紀景程你釣到金龜婿啦！」寧興言脫口而出，被錢嬌嬌賞了一記爆栗。
「你這說的什麼話，不過今天一起在食堂的那個是不是你哥？他有女朋友了嗎？」夏白卉跟在後面問道。
錢嬌嬌對女生下不去手，略帶不滿地說：「喂喂喂，你們倆現在說這些合適嗎？」
寧興言笑哈哈解釋：「這不是緩解一下氣氛嘛，說到底還是得看程程是怎麼想的。」
杜如南同意：「你如果一心想拒絕他的話，我們幫你。」
紀景程很無奈：「我現在還不能完全跟他斷了聯繫，你們分化得早，應該知道剛被標記后，Omega暫時不能適應吧？我還得需要他的信息素偶爾當個安撫劑來聞一聞。」
「這……一般情況下不會啊。」寧興言為了當一個稱職的Alpha，可是將性知識掌握得非常透徹，「我知道了，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信息素100%匹配，所以一旦標記后，兩人就分不開了。」
紀景程滿頭問號，這又是什麼雷人的設定啊？ABO的世界這麼麻煩的嗎？
「轟隆」一聲，外面突然響起了雷聲。
很快，雨水便傾盆而至。
「今天有雨嗎？」
「不知道啊，沒看天氣預報。」
紀景程擔憂地往窗戶外看了看：「下這麼大，我待會怎麼回去啊？」
「反正你家裡有兩個不想見的人，不如今天就住我家算了。」杜如南提議。
「那我也要。」錢嬌嬌站起來舉手，「我們都好久沒一起玩遊戲了。」
夏白卉自動起身去隔壁屋打電話，她是Omega，家裡管得稍微嚴一些，得進行差不多半小時的勸說才行。
寧興言跟錢嬌嬌住同一個別墅區，大不了他晚上走回去。
紀景程看著大家曾經萬分熟悉的樣子，忽然百感交集。
杜如南心細，見他不說話，問他怎麼了。
「沒什麼，就是今天這雨，下得比依萍去問她爸要錢的那天還要大，哈哈哈。」紀景程一個人笑玩才發現，沒人接他的梗。
也是，這個梗得好多年後才流行起來，他們這會還完全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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