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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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景程覺得自己簡直像個笨重的企鵝，在去餐廳的路上邊走邊往蔣楚身上撞。
蔣楚由他撞著，還時不時往旁邊躲一下，或者也對著他的肩膀撞上去，兩個人打鬧著走進餐廳，他一進去后便往左半邊沒有窗戶的地方尋找空位置。
這個點餐廳已經沒什麼人了，位置有很多，他往旁邊伸了神胳膊，想拉住紀景程的手，卻拉了個空，回頭一看，紀景程臉色特別難看地看著窗邊的一個位置。
蔣楚循著他的目光，看到了面色也同樣不太好的井陵，見到他看過去，忙慌慌張張地起身，還不小心打翻了面前的水杯。
坐在他旁邊的人怕被水潑到，也立馬站起了身，拿了一堆面紙扔在水上：「怎麼了？見到熟人了？」
蔣楚認出了他，星雲娛樂的老總，逼死紀景程他也有份。
難怪程程昨天夜裡睡得那麼不安穩，看他這樣，興許昨天白天就遇到過他們。
蔣楚恨恨地捏緊了拳頭，雇打手跟自己出手還是不一樣的，此刻看著這群人在這嬉笑聊天，他的恨意實在是難以平息，怒火也隨著攥緊的拳頭迸發出來。
井陵看著蔣楚憤怒地衝過來，嚇得急忙解釋：「蔣少，我不是故意……啊……」
他沒想到蔣楚的拳頭會落在自己旁邊人身上，鮑靖一拳便被打倒在地，整個人都沒反應過來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愣是被蔣楚按在地上又沖著他肚子揍了幾圈才想起要反抗。
廖文學不懂他們之間有什麼仇怨，但也不能眼看著朋友被打，第一個上前去拉開蔣楚：「蔣少，這打人做什麼，有話好好說。」
蔣楚完全聽不進，用手肘一下將他推開撞到後面的餐桌上。
井陵都懵了，不懂這到底是不是他的錯，看到餐廳里的其他人紛紛躲遠了圍觀，又看到同樣有些懵的紀景程，慌忙喊道：「紀景程，你還愣著幹什麼？快來把蔣楚拉走啊！」
紀景程不明白蔣楚怎麼比自己還要激動，他上一次看蔣楚這麼發狠地打人還是打喬二，難道他知道這人曾經對他做了什麼？那為什麼他對廖文學會無動於衷呢？
紀景程一時沒想通，但再這麼打下去，可能會出事，便上前抱住了蔣楚打人的那條手臂：「蔣楚，別打了。」
蔣楚頓住了，眼神卻陰鷙得很是可怖，他看著紀景程，問道：「他有沒有碰過你？哪只手碰的你？」
紀景程一時間驚訝得忘記自己要做什麼，蔣楚居然真的知道那件事！
可他明明從沒有提起過，總不會是蔣楚自己做夢夢到的吧，或者說，蔣楚其實也是重生過來的？
這可太荒謬了，他自己重生就算了，蔣楚憑什麼也會重生？而且他是死了才能有這個重生的機會，難不成蔣楚也死了？
他回想起蔣楚與他第一次見面，對他的種種示好，靠，總不會蔣楚因為他的死而殉情了吧！
被打得鼻青臉腫的鮑靖見狀趕緊求饒：「蔣少，你是不是認錯人了？我根本都不認識他，哪來的機會碰他啊。」
廖文學在旁邊幫腔：「就是啊，蔣少，我們都知道他是你的人，怎麼可能會跟你搶人呢！」
蔣楚提起這個就來氣，他上輩子就是沒有以自己的名義護著紀景程，所以才被他們給肖想了去，便又給鮑靖補充了兩拳。
這下一起吃飯的其他人也看不下去了，本以為鮑靖也許真做了什麼對不起蔣楚的事，可明明就是個誤會，這蔣家少爺居然還下如此狠手。
說起來他們也算是蔣楚的長輩，卻被他這麼個後輩按在地上打，真是一點面子都不給他們。
幾個人對視了一眼，便一齊上前，拉胳膊的拉胳膊，抱腰的抱腰，想先把人給控制住再說。
正巧紀景淮聽到了蔣楚在這打人的消息，匆忙趕過來，見到這樣一幅場景，那還得了，二話不說上前就將拉著蔣楚的人一腳踹開。
這下好了，場面更加混亂了，一群人混戰在一起，擠在中間拉架的紀景程都不知道被誰給招呼了幾拳。
不過幸好他穿得多，打在身上一點也不疼。
他覺得為了自己的生命健康，還是先退出這場拳腳爭鬥比較好。
他抱著頭，硬是從人群中擠了出來，躲到遠處跟其他圍觀群眾一樣看熱鬧。
不僅眼前的場景亂，他腦子裡更亂，這到底都是為什麼呢？他真是想不通。
餐廳經理看不下去了，高舉起手機，說：「都別打了，我已經報警了。」
然而根本沒人聽他的，得虧景區附近就有個派出所，警察來得還挺快，總算將他們給拉開了。
只不過這群人沒一個是好惹的，一個個都說有事找他們律師，他們現在要去醫院驗傷，弄得民警們也很頭大。
「那你們三個小孩呢？把你們家長叫過來。」
紀景程擺擺手：「警察叔叔，我沒參與，我只是勸架的，你不信可以問路人。」
蔣楚拿手指擦了擦嘴角的血：「已經通知了，過會就到。」他覺得自己也是越活越回去了，居然還有一天會被警察要求請家長。
警察看他們能夠跟那幾個大佬打起來，肯定也不是吃素的，便讓他們回到房間，派了幾個人在客房門口守著。
紀景淮先去浴室洗了把臉，出來后疑惑道：「蔣楚，你跟他們是有什麼深仇大恨嗎？跟一群老頭居然也能打起來。」
「跟其中兩個有深仇大恨的是我。」紀景程注視著蔣楚挂彩的臉，心平氣和地說道。
紀景淮意外地看了他一眼，又聽蔣楚也很驚訝地問道：「兩個？除了鮑靖還有誰？」
「廖文學，井陵的姐夫。」
「我那天去的時候他已經不在現場了。」蔣楚腦子裡忽然閃過什麼，井陵，井陵的姐夫，還有紀景程，難不成這件事的幕後主使其實是井陵？
所以當他趕過去的時候，廖文學急急逃離了現場，將此事撇得一乾二淨，後續也沒有人將他給牽扯出來，他便從沒懷疑到井陵的身上。
可真是個妙招，如果自己那天沒有出車禍的話，大概沒有多久，井陵就會漸漸出現在他視線中，企圖吸引到他的注意力吧。
蔣楚感到一陣惡寒：「原來如此。」
紀景程挑眼看他：「你又知道什麼了？」
蔣楚被他的眼神看得心頭一跳，今天他太過激動，已經將自己完全暴露在紀景程面前，不用多想便可以猜到，他也是重生過來的。
「對不起，我那天是想去救你的，只是我還是晚了一步，對不起。」
紀景淮聽得雲里霧裡的：「你們在說什麼？怎麼搞得跟暗號似的？」
「八月二十三是什麼日子你記得嗎？」
「不就是我去到紀家的日子，怎麼了？」
紀景程看出紀景淮是真的不知道這件事，不禁感嘆：「看來你是個正常人。」
「我確實是個正常人，你倆看起來也確實不正常。」紀景淮不想再參與他們的猜謎活動了，躺到了一旁的沙發上，補一下剛剛消耗掉的體力。
蔣楚猶豫道：「等回去后我一定跟你交代所有的事情，不管怎樣，我心裡一直都是有你的。」
紀景淮聽著怎麼感覺出大問題了，他忍不住插嘴：「蔣楚，你不會是出軌了吧？我剛看那個叫井陵的也在場，難道又是跟他有關？」
蔣楚兩眼一黑：「你閉嘴吧，這事有點複雜，你不懂。」
紀景程突然想到自己在他面前裝了這麼久的高中生，簡直像是在公開處刑：「你也是在八月二十三過來的嗎？」
「嗯，不過在那裡不是，到這裡的時候，發現是二十三號，然後我就過來找你了。」蔣楚有問必答。
「那你什麼時候知道我是……那個的？」因為紀景淮在場，紀景程沒法將「重生」兩個字說出口。
「舞台劇慶功的晚上，在清吧里你唱了《暗戀》。」
紀景程懊惱地捂住臉，他那晚是真的喝多了，很多事沒經大腦思考就做了出來，事後他記得自己唱了哪首歌，但完全沒想到蔣楚會憑此歌看出他是重生的事。
「既然你知道了，為什麼不告訴我？」
「我怕你會討厭我。」蔣楚語氣可憐，配上他臉上的傷，大概能叫紀景程心軟一些。
但紀景程不吃他這套，這段時間他被騙太多了，此刻才幡然醒悟：「呵，你也知道我會討厭你啊。」
「對不起。」蔣楚感覺不妙，他湊過去想握住紀景程的手，卻被他躲開。
「別碰我，我現在不想跟你說話。」紀景程打開了通往溫泉池的門，想要出去透透氣。
蔣楚搶在了他前面：「你感冒還沒好，還是在屋裡呆著吧，給前台打個電話，叫他們送點飯菜過來，別餓著肚子，如果你不想跟我呆在一起，我出去。」
他果斷地走出去，將門很快給關上了，防止屋外的冷氣進到裡面。
紀景程看著他在池邊的長椅上坐下，側臉上的血跡還沒有洗掉，看得他心裡突然就有些惆悵。
他發現，儘管還不知道蔣楚到底瞞了他多少事，但他還是有點心疼了。
蔣楚穿得少，也不知道坐在外面會不會冷，希望外面溫泉產生的熱氣能夠暖到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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