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冷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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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蔣夫人親自帶了律師來解決自己兒子招惹出來的事，廖文學他們看在蔣夫人的面子上，暫時歇了火，但他們白白挨了頓打，這事肯定不會就這麼算了。
蔣母面色十分難看，責備地對蔣楚說道：「你已經高三了，不再是小孩子了，做事情能不能考慮考慮後果？」
面對好兄弟被家長教育的場面，紀景淮很自覺地背過身，裝作並不在聽他們談話的樣子，以免蔣楚尷尬。
但紀景程卻非常不客氣地坐在一旁盯著他們，他還是頭一回看蔣楚被訓，更何況他知道這個蔣楚並不是高中生，而是個成熟自立的成年人，便覺得眼前的畫面頗為滑稽。
蔣母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嫌棄地看了他一眼，問兒子：「聽說你是為了他？」
蔣楚皺了皺眉：「媽，這不關他的事。」
「既然不關他的事，那你就跟我回去吧，都快高考了，你也該收收心，下學期搬回來住，不許再在外面胡鬧。」
蔣楚知道她現在在氣頭上，現在無論跟她講什麼都是說不通的，但他還是商量道：「我有事跟程程說，說完我就回去。」
生氣的不止蔣母，還有紀景程，他必須說明原委，得到紀景程的原諒，才能安心地回家過年。
蔣母卻以為他還想留在紀家，一下被氣得爆發了，她已經忍了這麼久，今天是再也忍不下去：「就知道『程程，程程』，蔣楚，你眼裡還有沒有爸媽？你捫心自問，這兩年你除了圍在這個紀景程身邊轉，你還做過什麼？有家不回，天天住在別人家，你不如直接改姓紀算了。」
紀景程被她嚇了一跳，他還沒有跟發怒的女人相處過，雖然陳珊平時也偶爾會跟他來氣，但從不會像現在這樣不顧姿態地怒吼。
蔣楚也略吃一驚，他眼裡的母親，是很在意自己面子和形象的，現在在外人面前如此歇斯底里，大概真的被他氣到了。
但蔣楚想到上輩子就是因為母親的威脅，他才沒敢邁出那一步，向紀景程表明自己的感情，便感覺母親猶如一根刺，紮根在他心底，讓他拔也沒法拔，卻一直戳痛著他。
「媽，我會回家的，但我現在有更重要的事要處理。」
「什麼更重要的事？紀景程嗎？他能比生你養你的親媽還重要是嗎？」
蔣楚頭疼，這兩個根本是不能相提並論的事，他不懂母親為什麼總是要逼自己，難道看到他這麼為難，作為母親的她一點也不會心疼嗎？
蔣母繼續逼問：「如果我今天非要你做個選擇，你會怎麼選？」
蔣楚無奈道：「媽，你別這樣。」
蔣母眼裡閃動著淚花，她可以感覺到，自己的兒子已經徹底被那個叫紀景程的人給搶走了，她清楚地明白，自己不會得到想要的回答，可她還是想逼蔣楚，想著他會不會有那麼一絲絲地顧念親情。
上輩子蔣楚選擇了家庭，選擇了蔣家的背景，但結果讓他後悔不已，所以這輩子，無論如何，他都不會再放棄紀景程。
見他們鬧到這個地步，紀景程看不下去了，他覺得沒必要搞什麼二選一的遊戲，雖然他不知道蔣楚會選擇誰，但他並不希望任何一個沒被選擇的人受到傷害，也不想蔣楚為難。
「蔣楚，你回去吧，我暫時不想看到你，也讓我們兩個都冷靜冷靜，有什麼事，等開學再說。」
他先下了這個台階，蔣母略有些吃驚，但也感覺到一陣心灰意冷，蔣楚的猶豫其實已經是答案了。
蔣楚則比他的母親還要心冷，他的話不想留到開學再說，到那時紀景程肯定已經做好決定了，他怕無論自己說什麼，紀景程都會無動於衷。
「紀景淮，我要回家了，你還打算在這看熱鬧嗎？」
「啊？」紀景淮早就想離開這是非之地，「我也回去，等我，我先去收拾下行禮。」
紀景程的衣服蔣楚幫他收拾在行李箱里，並沒有弄亂，他稍微整理了一下就可以推箱子走人。
蔣楚眼神里充滿了挽留：「程程，真的不能給我一個機會嗎？一個小時，或者半個小時就可以。」
紀景程沒有看他，直接跟蔣母告辭：「伯母，那我們就先回去了，再見。」
蔣母這回倒是沒有高傲地不理人，點了點頭。
紀景程果斷地推著行李箱去找紀景淮，他確實需要一段時間來打理一下他跟蔣楚的關係，過年這段時間正合適。
紀景淮沒想到他這麼快，也立馬加快了收拾的速度：「那個，你跟蔣楚到底怎麼回事？他真做了對不起你的事？」
紀景程坐到沙發上休息，他身體還沒恢復，經歷了打架事件，後來點的飯他也沒胃口吃多少，現在整個人都沒什麼力氣。
「如果你是指出軌的話，他沒有，至於其他的，我也說不準。」
「什麼叫說不準？再說了，除了出軌，他還能對不起你什麼？」紀景淮猜測他倆可能又因為什麼雞毛蒜皮的事吵架了，之前他可是聽說了紀景程半夜離家出走的事，他突然有點搞不懂這兩人的相處模式，如果真的互相喜歡對方的話，有什麼事能夠鬧成這樣呢？
像他和舒婉意，他就從來不會惹舒婉意生氣，只有小時候不懂事的時候逗過她，等他明白自己的心意后，就只想對她好了。
他看蔣楚和紀景程的性格似乎一點都不匹配，也真搞不懂蔣楚為何就一心吊在他身上了。
「這你得去問他。」紀景程鬱悶地翻了個白眼，越想越覺得蔣楚真是壞心眼，知道他不喜歡之前的那個蔣楚，所以即使發現了他也是重生的事，卻還是要瞞著他，好騙得他繼續喜歡他。
紀景淮沒有再說話，等收拾好了東西才和紀景程一起同其他人道別，說有事先回去了。
錢嬌嬌他們也聽說了打架的事，剛剛他們房門口守著警察，他們沒法詢問，這會忙圍上去關心地問他有沒有事。
紀景程搖了搖頭：「放心，我沒事，我就是感冒了要回家去看個醫生。」
夏白卉仔細看了看他的臉和手，發現沒有紀景淮臉上同樣的青紫色才放下心來：「那你快回去吧，到家了發消息給我們報平安。」
「好。」紀景程欣慰地笑了，看來她已經完全對紀景淮打消了念頭，不然這會該緊張地看著紀景淮臉上的傷了。
由於他們回去得急，並沒有叫家裡來接，紀景淮便讓旅館幫忙叫了輛車，他看紀景程臉色蒼白弱不禁風的樣子，伸手接過他的行李，幫他推出旅館，提到了後備箱里。
紀景程累了，上車后靠著車窗，沒一會就昏昏沉沉地睡著了。
這一覺睡得一點也不安穩，他時不時會被汽車喇叭還有顛簸的路面給弄醒，而且他還斷斷續續地做了好多夢，一會是重生前的世界，一會又是這個世界，弄得他都要糊塗了。
等到了家，依舊是紀景淮拿行李，陳珊在家，看到他們回來，疑惑地問道：「怎麼提前回來了？」
「沒什麼好玩的了，而且我感冒了，想回來休息。」紀景程不打算在樓下多作停留，說完便往樓上走，連行李也懶得拿。
「怎麼感冒了？吃藥了沒啊？」陳珊關心地看著他的背影。
「吃了，我先睡會，晚飯不用喊我。」
「怎麼弄感冒了，真是瘋玩。」陳珊嘀咕了兩句，又去問紀景淮，「小蔣呢？回去了？」
「嗯。」紀景淮得到紀景程的叮囑，沒有將今天的事告訴陳珊，同時也低著頭不讓她看到自己臉上的傷，「我幫他把行禮送上去。」
陳珊突然覺得出去這一趟，他們兄弟倆的感情好像變親近了些，先前紀景淮怎麼可能會幫程程拿東西。
不過也許是因為蔣楚在，程程的東西，基本都是經過他手來安置。
這麼一想，她感覺有些不對勁，雖然年底大家都比較忙，但蔣楚是安排了同樣多的時間去玩，所以他今天應該是跟著程程一起回來才對。
程程生病了，他怎麼可能捨得不陪在身邊？
但她沒想太多，只當他們倆可能是又鬧彆扭了。
陳珊嘆了口氣，年輕人的生活，總是酸酸甜甜的。
紀景程的感冒直到過年都沒好，大家聚在一起看春晚，時不時傳來他壓抑的咳嗽聲。
葯是一頓不落地都吃了，吳媽還給他燉了雪梨，但這病就跟什麼頑固病毒似的，留在他體內不願離開。
就像蔣楚一樣，紀景程一天要走好幾個神，用來思考蔣楚跟他的關係，以及上輩子跟蔣楚所相處的一些細節。
不過他也想不起什麼東西來，之前他跟蔣楚見面的次數並不多，雖然蔣楚偶爾會和他同一個航班，但倆人即使是鄰座都不會有什麼交流。
蔣楚到底對他存的是什麼樣的心思？難道其實想潛規則他的是蔣楚自己？
「唉……」紀景程無意識地嘆了口氣。
陳珊憋不住了：「程程，明天大年初一你可別再隨便嘆氣。」
「我嘆氣了嗎？」紀景程是真的沒察覺到。
「你說呢？蔣楚還沒給你打電話？」
紀景程沒想到陳珊會說這個，頓時臉上有些發燙：「他幹嘛要給我打電話？」
「那你幹嘛嘆氣？」
「我……我嘆氣舒服。」
陳珊斜眼瞧他：「行了，你也別拿喬了，他不打給你，你打給他不就行了，吵了架總是要和好的，平常都是他哄你，這次你也哄哄他，有來有往才能和諧。」
紀景程估計說他們沒吵架陳珊也不會信，便沒再說話，繼續心不在焉地觀看春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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