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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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玉姝心裡明白，這件事是巫清做的。但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難道是為了給她報仇？
柳玉姝有些茫然。愈發看不透巫清。說他是壞人，他卻多次幫了自己。說他是好人，他又不是沒有為難過自己。
不過這次的事情，她心裡是感激他的。
柳大強看向孫小娘，孫小娘柔柔弱弱的說：「老爺，您就是再恨何姐姐，也要念著她給您生了個兒子，昊哥兒還病著，要是讓他知道他小娘被打死了，他怎麼受得了。」
柳玉姝聽了心裡冷笑。孫小娘真是打了一手好算盤，她想藉此機會一箭雙鵰。
「平白無故你攀扯我大哥哥做什麼。爹爹，大哥哥病重，他是無辜的。」柳玉眉見柳大強不搭理她，跪著來到柳玉姝腳邊，雙手拉著柳玉姝的裙角，淚流不止地低聲下氣求情：「姝姐姐，我大哥哥病重，求求你念在平日里我大哥哥對你也不錯，就讓他好生養病，求求爹爹別因此牽連了我大哥哥。」
柳玉姝冷眼撇了柳玉眉一眼，眼神彷彿淬了冰，轉頭對柳大強說道：「大哥哥的病傳染給了弟弟，這件事還請爹爹查明真相。」她可沒打算同情柳玉眉。
既然孫小娘想置何小娘母子倆於死地，那她何不順水推舟，反正也是順手的事兒。
平日里柳奕昊總是對她弟弟說三道四，管她弟弟叫「廢物、痴兒」。更過的是，有一次還趁著她弟弟身邊無人伺候，闖進去扒了她弟弟的褲子，大聲嘲笑說：「你成日躺在床上，我還以為你是個每根的呢。」
這些賬，她可都記著呢！
柳玉眉聽了，身子一顫，臉上的表情徹底絕望了，抬頭望著柳玉姝的眼神帶著駭人恨意。
「你到底想說什麼？」柳大強聽出孫小娘話裡有話。
「何姐姐做出這樣污穢的事情，死不足惜，我也是可憐昊哥兒。」孫小娘話剛落地，她的女兒何玉榆就急急地補了一句：「誰知道她是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說不好大哥哥都不是大哥哥呢。」
「放肆！」柳大強氣急敗壞地一掌拍在椅子的扶手上。
柳玉姝冷眼旁觀，這下有好戲看了。
「你胡說！」柳玉眉氣急敗壞地朝柳玉榆嚷嚷，「你不要藉機污衊我大哥哥，你們母女二人一直沒安好心。爹爹您別信這母女的話。」
柳玉榆見狀，瞥了她娘一眼，立馬哭了出來，做出一副被嚇破了膽子的模樣。
「好了，都住口。」柳大強一聲怒吼，幾個女人都不敢言語了。
他命令護院把男下人帶了下去，至於何小娘，還在一下下挨著鞭子，看著架勢，恐怕是活不成了。
既然事情鬧得這麼大，勢必不會草草收場。柳玉姝原本盤算著在推她爹一把，讓她爹把柳彥昊也收拾了，但轉念作罷。
若是柳彥昊無論是不是她爹的親生骨肉，這件事已經觸及了她爹的逆鱗。
一個妾室不守婦道，打死便算了。但要是她爹知道自己白白給外人養了二十年的兒子，那傳出去就成了滿京城的笑話。
「爹爹，女兒有些累了，想先回去休息。」柳玉姝起身，語氣恭敬。
「你身子弱，先回去吧。」柳大強沒看她，眯著眼看鞭子一下下抽打何小娘，黑著臉說：「以後誰再敢不安分，就和著賤婦一樣。」
她爹這話明顯是說給孫小娘聽的。
孫小娘嚇得臉色煞白，連連點頭，半個字都不敢回嘴。
醉桃扶著柳玉姝回到屋裡。
何小娘必死，弟弟的傷勢好轉，府里暫時沒人能傷害她了。
可她的心還不能平穩落地。還有一個人，能傷害她。
柳玉姝想好了，若是在遇到巫清，那一晚的事情，她一定要問個明白！
夜深了。
醉桃伺候她洗漱，為她卸下了頭上的金簪，海藻一樣的長發散落，她換了薄薄的月牙白色輕紗長衫，躺在榻上。
長衫的料子很是輕薄柔軟，像是一層淡淡的白霧。襯托的她超凡脫俗，好似仙女一樣清麗出塵。
醉桃點了沉水香，熄了燈后出去了，坐在門口守夜。
夜，愈發深沉。大片的烏雲遮住了月光，一抹人影出現在房頂，眨眼間消失在月色里。
纖長的手指飛快地從醉桃的肩頭一掃而過，被點了穴的醉桃立刻頭一歪昏睡過去。
屋門一開一關，人影悄無聲息地潛入房間。
巫清站在榻前，看著柳玉姝背對著自己。他擔心她額頭上的傷勢，特意來看她的。
儘管屋裡熄了燈，但外廳里燃著兩根蠟燭，他可以清楚地看到她的背脊，冰冷的眸子瞬間火熱起來，呼吸一下比一下渾重。
巫清不敢輕舉妄動，害怕弄醒柳玉姝。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輕輕貼在她的額頭上，用手指輕柔地摩挲她的額頭，感受到傷口結痂了。
他第一次這般輕柔，彷彿在摸一灘溫暖的水。她就像是溫暖的水，讓他不敢用力抱緊，他害怕自己稍微一用力，懷裡的美人就像水一樣散了、化了。
他活了二十三年，遇到她之後才懂得，對待女子，不能粗暴。
「別過來，別碰我。」柳玉姝夢中低語，兩隻手猛地抓緊了巫清的手，摟在懷裡不放。
他心頭狂跳，呼吸徹底亂了，表情似乎在咬著牙忍耐著什麼。
柳玉姝發噩夢了。那天何小娘將她和兩個男下人關在一起，她差一點就被玷污了。淚水順著眼角流下，最終落在了他的手腕上，像是一盆冷水澆熄了他心頭熊熊燃燒的大火。
巫清猶豫幾番，最終情難自制地將熾熱的吻印在她的臉頰上。
她沒有醒來，緊皺的眉頭一點點鬆弛下來，像只敢睡的小貓咪，可愛又嬌俏。
他有的是辦法讓她昏睡，甚至有辦法讓她無法察覺自己對她予取予求。可他除了在她柔美的面頰上留下一個吻之外，什麼都沒做。
他抹點她的淚，腦海里想起她瞪著自己怒罵：「你就是一介草莽，仗著武功高強就為非作歹，今日能強要了我，明日也能強迫其他女子。」
那些話，像是刀子一樣深深地傷害了他。他不喜歡她對自己說重話，一句也不想聽！
但此時此刻巫清是安心的，往常的黑夜他總是獨自挨過，今日不同，他有了她，心裡有了惦念的人，一顆空落落的心被暖意填滿。
她是第一個讓他想要放棄做武林高手，安心隱居的人，確切的說，是第一個女子。
當晚，柳玉姝做了一個夢。夢見巫清溫柔無比地對自己笑，和平時那個冷冰冰兇巴巴的男子截然不同！
「啊——」驚叫一聲，柳玉姝驚醒，她一頭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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