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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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住口，無恥。」柳玉姝十分鄙視地瞪他。
她心裡十分無奈，也不知道該怎麼從井裡出去。醉桃也不知所蹤，不知是不是被耿智給殺人滅口了。
吳春喆嘁了一聲，「就你最懂禮儀，你最乾淨，你啥啥都不懂還一身正氣行了吧。」
「本來你就很無禮，我單獨與你在此相處已經非常不妥了，若是被外人看到，你是男子，傳出去也頂多落個風流的名聲，可我不同，我是未出閣的女子，指不定被風言風語成什麼樣子，嫁都嫁不出去，只能一輩子做姑子了。你要是個通情達理的人，就不要再對我說那些……那些下流的話，我一個字都不想聽。」柳玉姝被氣急了，一口氣把心中怨氣全釋放了，說的太快，她都有些缺氧了，說完了使勁兒地深呼吸了幾下。
吳春喆看出來她是真的生氣了，心裡很贊同她的話，確實是自己想的不周到，他就想逗她玩，從來沒想過要污她的名節。
「剛才是我不對。」他軟下口氣，臉上的笑容也沉了下去，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低著頭：「還有上次，我不該當著趙欽的面說和你……總之上次我不是故意的，我看出來趙欽那貨對你有意思，才故意那麼說氣他的。」抬眼，見她仍舊是板著臉，挺胸抬頭，把臉湊過去，語氣堅定：「你要是還不消氣，就打我幾巴掌吧，我心甘情願，保證絕不還手。」
「真的？」柳玉姝看他這般誠心誠意，氣消了大半。她沒想打他，她就是要他道歉，要他一個態度。
他能承認錯誤，這點倒是讓她挺意外的。她以為他會胡攪蠻差的狡辯呢。
「你動手吧，我要是還手我就是你孫子。」吳春喆一臉堅決地閉上了眼睛。
柳玉姝忍不住偷笑，既然他這麼誠心誠意地討打，那她就不動手豈不是很不給他面子。
輕輕地，吳春喆感覺綿軟如豆腐一樣的手掌在面頰上劃過，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的手指很細很柔軟，沾染著淡淡的香味。
她看起來柔柔弱弱的，手也是軟軟的。
剎那間，吳春喆呼吸一窒，心神被她奪走了。回過神后撬開眼睛，呆愣愣地盯著她，她臉上笑意嫣然，微微低下頭偷笑，樣子可愛極了，他感覺心裡頭一下子就亂了。
「就這？」他回過神后反問她，心裡仍舊是痒痒的。突然明白為何趙欽會喜歡這個小丫頭了。
這麼美，又這麼可愛，誰不喜歡呢？！
柳玉姝點點頭：「點到為止，你知錯了就好。」她見好就收，真把他打急眼了，他不還手才怪。
她是弱女子一個，又被困在這枯井裡，還要指望他救自己出去呢，眼下不能把他得罪了。
「不過你有一點說的不對，我必須反駁。」吳春喆一本正經道。
「什麼？」她倒是好奇，他有何高見。
「男女閨房之事，是人之常情。你聽過，食色性也嗎，都是凡人，何談下流無恥。你父親母親要是不下流，怎麼會有你。」吳春喆難得露出了認真的表情。
柳玉姝覺得他說得有道理，可這是兩碼是，辯解道：「確實是人之常情，也不是下流的事情。但屋裡那兩男一女關係特殊，又是大白天行苟且之事，就是下流無恥。」
吳春喆聳了聳肩：「我沒為他們辯解，他們自然是骯髒齷齪。可你罵我下流無恥就不對了，我又沒對你做什麼。」撇了撇嘴，似乎有點不服氣。
「……」柳玉姝無言。心想他果然又繞回來了狡辯了。心裡又來氣了，沒給他好臉色，瞪著他一字一句道：「你調戲我，就是你無恥下流。問我有沒有看過那種書，也是無恥下流。哪有男子問女子這種事情的，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你這樣輕薄輕賤我，我真後悔剛才沒狠狠打你幾巴掌。」
吳春喆不說話了，他自知理虧，嘴上辯不過柳玉姝，皺著眉頭一把拉起柳玉姝的手腕，讓她打自己的臉：「你打，你今天不打我一頓我渾身不自在。」
「你放開我，不許你碰我。」柳玉姝焦急地掙脫，奈何他力氣大得很，她根本掙脫不了，手腕都被他捏紅了，委屈不已地低聲怒吼：「你弄疼我了。」同時另一隻手用盡全力去推搡他。
他一拽，她一推，她正巧接著力整個人倒進了他懷裡，他垂眸看見她翻湧著怒火的眸子，鬆開手，乾笑了兩聲：「我下流我無恥，你別生氣了。」
柳玉姝惱羞成怒，推開他：「不許你再碰我。」
他可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實在可惡。
「好，我答應你。」吳春喆笑著說，一副隨口一說的樣子，柳玉姝不滿地瞪他：「你這麼能狡辯，我可不敢信你。」
吳春喆一聽這話，立馬擰著眉毛認真起來，在柳玉姝面前豎起三個手指：「我發誓，以後沒有你的允許，絕不逾矩。」他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如此信誓旦旦地發誓，且對方又是個女子。
「我們怎麼出去啊？」柳玉姝面露愁容，「我的婢女也不知所蹤，她會不會被打昏我的人給……」她不敢想。生怕醉桃已經遇害了。
「這個不好說。」吳春喆實話實說，「這家的小姐那麼跋扈，白日里都敢和自家兄弟苟且，殺幾個婢女還不像玩似的。」
「……」柳玉姝心頭不安。她十分自責，悔恨得恨不得一頭撞死得了。眼圈紅了，美人淚簌簌而下，她哽咽著低聲道：「都怪我，我不該一時貪玩，如果我沒追那隻兔子，也不會到內院去，醉桃也不會被我牽連，都是我的錯。」
如果醉桃真的因為她而死，她會自責一輩子。醉桃也只比她大一歲，還沒有出嫁，從前跟著她又吃了許多苦，她還尋思著日後給醉桃找個好人家，讓醉桃做正室大娘子，享清福呢。
現在看來，恐怕一切都是她的空想了。
「你別哭啊，我先帶你出去，你的婢女說不定沒死呢，你別這麼悲觀。」一看見她哭，吳春喆有些不知所措，心中一陣煩躁，他最怕女人哭，不過，她哭起來的樣子為啥也這麼好看呢？
他起身往牆上攀，試了幾下，他一個人勉強可以爬上去。
「上來。」吳春喆背對著柳玉姝彎腰蹲下。
柳玉姝淚眼朦朧，拭去眼角噙著的淚珠子，茫然地問：「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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