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真心
14.29
「司總。」
一席人齊刷刷地站在了司黎帆頂樓的辦公室里，司黎帆背對著他們，煙圈順著他的頭頂緩緩飄散開來，隨後消失在空氣中，什麼都沒有留下，只留下了一股淡淡的似咖啡般的煙草味。
「我養你們這群廢物就是為了讓你們告訴我沒勝算的是嗎？」
司黎帆的話音剛落，身後的一群人便把腰彎的更深了一些。
「司總，按照您的吩咐我們已經制定了一系列的應付策略。只是這蘇小姐本次官司的律師是華仕頓大學的高材生，此人極其厲害。我們剛剛的初次見面商談，便被對方給了一個下馬威。他們已經出示了新的證據來指認您，說您……說您壓榨職員。」
壓榨？呵呵，司黎帆不禁有些想笑，好一個蘇凝初還真是以前太小看她了。
「那個什麼大學的高材生，你們是沒把握能贏是嗎？」
法務部的人面面相覷，他們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說話！」
司黎帆轉過身來，一隻煙蒂直直地從他們面前飛過，然後被砸到了價值好幾萬的紅木門上。
「是，是我們無能，我們沒能提前考慮到蘇小姐竟然能想到這一招。」
「呵呵，真的天大的笑話。我堂堂司氏集團的法務部竟是連一個這樣的黃毛丫頭找來的什麼律師都贏不了。你們可以提前收拾東西了，明天的法堂上若是輸了官司，你們應該知道怎麼做。」
「我們明白，我們一定會竭盡全力的，一定。」
「滾！」
司黎帆低吼了一聲，他回憶起女人那張美艷的臉，不免胸口有些疼。他司黎帆想要的東西從來都沒有失手過，他不會輸，更不會讓那個女人從自己的手裡溜走。
周景明緩緩端來了一杯鎮靜的牛奶，最近司黎帆的情緒越來越不穩定了。周景明小心翼翼地站在他的身後，幫他把椅子上的西裝外套拿走掛在了門口，又抬起他桌上的文件認真地看了看之後，確認無誤便蓋上了公司的公章。
這些天來，司黎帆總是無心工作，周景明已經習慣去幫他處理這些無關緊要的文件了。他看了一眼在落地窗前不知道在想什麼的男人，大大地嘆了一口氣。
「明天的結果無論如何，封鎖所有的消息不得外漏。」
「是，我明白，周總。」
司黎帆煩躁地看了一眼被周景明收走的文件。
「放下吧，這些事情本該是我的。」
無力地依靠在椅背上，翻閱著手上的文件，但整個人卻是十分的沮喪的。
「司總，有些話我不知道該不該說。」
周景明將文件整齊地放在了司黎帆的桌邊。
「你最近不該說的話越來越多了。說吧，這裡就我們倆沒別人。」周景明點了點頭，轉身將辦公室的門給反鎖了起來，又走進了辦公室的隔間。這是在建造的時候就設計好的隔間，以前司黎帆工作很忙的時候，有的時候他甚至連家都不回。這個隔間里是一個不大但十分豪華的卧室，通常是周景明在整理和打掃的。
現在司氏集團的發展蒸蒸日上，司黎帆倒也是很久都沒有在這房間里休息過了。他有些疑惑地看著周景明，不知道周景明又是想搞些什麼名堂。
過了一會，只見周景明懷裡抱了一大堆不知道是禮品袋還是什麼的東西走了出來，一把丟到了司黎帆的辦公桌上。還順便把他桌上的文件給一把丟到了地上。
「這些東西，都是前段時間蘇小姐送到公司來的。前台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便全都搬到了我那裡，我那裡每天人來人往的很嘈雜，便又把它們給搬到了隔間。」
司黎帆疑惑地看了一眼他，又隨手拿起了桌上的一個紙盒，一把打開，裡面是一雙深藍色尖頭的女人的高跟鞋。
「這是什麼意思？」
周景明將所有的禮品袋和盒子都打開了，裡面都是大大小小的各種各樣的女人的衣物和鞋子，還有一些香水和化妝品。許多紙箱上還貼上淡黃色的便利貼，上面的字讓司黎帆熟悉的可怕。
「這些都是蘇小姐送來的，這些東西都是她在您身邊的時候，您送的。蘇小姐在所有的紙條上都寫上了每一樣物品的品牌，價格，還有購買的時間還有地點。我都檢查過了，這些東西幾乎全都是八九成新的。還有這張卡，是蘇小姐放在其中一雙鞋盒裡的，這張卡上的密碼是您的生日，這張卡里的錢我查過了，就是這些東西全部加起來的價格，一分不少。」
司黎帆扯下了幾個便利貼，便利貼上寫的很詳細，有的還寫上了購買的原因。他自嘲地笑了笑又看了看桌上的這張銀行卡，隨手將鞋子給丟到了地上。
「所以，你告訴我這些幹什麼？都是一些廢品罷了，丟了就是。我允許你將這些垃圾都帶進我的房間嗎？」
周景明搖了搖頭，他把一些便利貼取了下來，一個一個地擺放在司黎帆的面前。
「司總，我想說的是。蘇小姐曾經在您身邊的時候，其實您給她買過很多東西。我現在都還能記得，為了哄蘇小姐開心，這裡的很多東西都是您叫我去大商匯隨便選的。甚至很多禮物，或許是您都已經不記得自己買過了，還送過蘇小姐重樣的。但是蘇小姐不僅記得您每次送禮物的原因還有每一件物品的價格，她記得比我都清楚，甚至是送的時間。蘇小姐能將這些禮物保存的這樣好，這難道不讓人意外嗎？畢竟很多東西都已經是好幾年前您送的了。」
司黎帆看著眼前的這個銀色的鏈條包，包上的便利貼上寫著幾個娟秀的字。「相識一周年，黎帆去國外出差，回國后帶回來的禮物。」還有一條紅色的連衣裙，連衣裙上乾淨如新，貼著的便利貼上寫著「陪黎帆參加周景明的生日會，黎帆在大商匯購買贈送的。」
司黎帆的手有些顫抖，他看著這些不同的便利貼，還有這些東西，他搖了搖頭。
「這是她的計謀，像她那樣的女人有什麼事做不出的。」
周景明緩緩嘆了一口氣。
「司總，我知道我是您的屬下我不應該和您說這些話。但是我跟在您身邊這麼多年，我見過您身邊太多的女人。我承認，蘇小姐在您身邊是有計謀的，我也曾見識過蘇小姐各種各樣的手段。但是……人是有感情的，無論因為什麼原因她曾經選擇留在您的身邊，至少在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蘇小姐的真心已經漸漸地存在了。我知道您是想把蘇小姐留下來的，所以即使您心裡也痛苦但是您也依然不願意放棄這次的官司。」
周景明深深吸了一口氣。他看了一眼司黎帆鐵青的臉色，還是硬著頭皮說了出來。
「但是，現在蘇小姐已經不是當初那個跟在您身邊圍著您轉的女人了。您如果還想要她回到您的身邊，就請您重新考慮吧。考慮……考慮庭外和解。」
司黎帆仰著頭緩緩閉上了眼睛，但是他的嘴角卻是上揚的，他大聲地笑著。像是一個瘋子一般，
「騙子。」
司黎帆看著這些便利貼上的字，他一把抓過將它們狠狠地握住，隨意揉搓了一番正準備丟掉。卻又有些猶豫了，他緩緩打開了手掌，手心裡被揉搓成團的幾張便利貼，司黎帆又將它們緩緩地拉開。像是想了很久，司黎帆不再笑了，他陰著臉緩緩地點燃了一根煙。
「去辦吧……按照你說的。」
周景明「唰」地抬起了頭，不可思議地看著他，男人只是背對著他就好像剛剛是自己錯覺一般。他愣了愣，隨後抬起了腳，站了很久腳有些麻了，他慌忙地鞠了一躬。
「是，我這就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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