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脆弱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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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黎帆看著周景明擔憂的眼神，纖長的手指輕輕端起了自己面前的酒杯。就在剛剛，服務生特意給司黎帆送了上來，眼神里是一些輕蔑地笑意還有一些不易察覺的頹廢和狼狽。
「一點也不像我？在你的印象中，我應該是什麼樣子？」
司黎帆戲謔的口氣一絲一毫地都不像他，周景明看著他現在這副樣子有些心疼有些生氣，還有一些無可奈何。
「今天晚上我已經和陳煥見過面了，這個人比想象中難對付，我覺得三天之內或許是不會有任何結果的，還是不要抱太大期望的好。」
「嗯。」
簡短的一個字，敷衍地就像是在聽什麼和自己毫無關係的故事一般。周景明是真的有些生氣地站起身來，一把奪過了司黎帆手中的酒杯，倒是讓司黎帆更加地煩躁起來。
「怎麼？這酒你沒見過啊？要喝讓人給你拿來就是，胡攪蠻纏些什麼？」
看著司黎帆現在這個樣子，周景明揚起了脖頸，將酒杯里的酒一口飲下，然後將酒杯重重地丟給了身後的服務生。好在是服務生的反應足夠的靈敏，否則就周景明扔酒杯的這個速度額力度，怕是一般人都接不住的。
「少爺，我現在已經在和您說正事了，如果您心情不好，我可以陪您喝。但是現在情況真的不容樂觀，您能不能先暫時把心思都花在工作上。」
儘管周景明很生氣，但還是耐著性子一五一十地和司黎帆說清楚。司黎帆瞥了他一眼，不知道他的話司黎帆到底有沒有聽進去，本想再開口說點什麼，司黎帆卻笑了。
「呵呵，把心思花在工作上？」
「你是說讓我把心思放在工作上嗎？」
司黎帆臉上的疑惑和驚訝就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一般，過了好一會他的臉上才恢復了平靜。
「你跟著我這麼多年，司氏集團能做到今天這樣的位置，我付出地努力和辛苦到底有多少，我想沒有人比你更清楚了。這麼多年了，我就是把自己活得太像司氏集團的總裁了，卻忘了我其實還是司黎帆呢。我已經太久太久只為了公司只為了工作而活著了，活自己是什麼時候我都已經想不起來了。最近我總是會去想一個問題，或者說其實這麼多年以來我一直都在想，只是最近想的更多一些。我想要的東西到底是什麼呢？我真的喜歡這份工作嗎？還是說我只是為了肩負父輩們的責任。我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這樣麻木的？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把自己活成了這個樣子，生命中除了工作便是一無所有。」
司黎帆的聲音不大，但足以整個天台的人都能聽清楚。所有的人都不敢說話，只是默默地站在一旁，周景明看了看周圍的人，隨意地招了招手，他們便像是逃難一般的離開了現場。
司黎帆像是喝多了，誰也不知道向來讓人聞風色膽的司黎帆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畢竟主人家的心思和秘密是不能被外人知道的，尤其是在他喝多了的時候，他們現在在一旁見證了司黎帆所有的狼狽，等到司黎帆回過神來酒清醒了之後，指不定會想起來覺得尷尬和丟人便想方設法的難為他們。
現在周景明的做法正好是拯救了他們了。
周景明很少見到司黎帆像現在這樣脆弱的樣子，就連周景明自己都有些開始懷疑了。他跟在司黎帆身邊快二十年了，從孩童時期就一直陪伴他長大，按理說除了死去的司黎帆的父母之外，他應該是這個世界上最了解司黎帆的人。司黎帆在工作上認真負責，在外人面前高高在上不可一世，在家人面前奶奶面前溫順乖巧，在蘇凝初身邊的時候腹黑而又刻薄。但是卻從來沒有見過司黎帆像現在這樣脆弱和頹廢的樣子，這是周景明從來都沒有見過的樣子。
「我們走吧，你這個人太沒勁。」
見周景明半天都沒有開口說話，司黎帆無奈地擺了擺手，便站起身來。只是有些沒站穩一個踉蹌，差點要摔在地上，好在是周景明一把拉住了他的肩膀，又把他整個人的手臂給扛在了自己的肩上。
「告訴他們，司總離開了。」
周景明拖著司黎帆離開了天台，在上天梯之前，周景明特意囑咐了在電梯外候著的服務生。服務生禮貌地鞠了一躬，便目送著兩人上了電梯直到電梯門關閉。
離開夜總會的一路上，司黎帆像是睡著了但又像是清醒著的，他的嘴裡嘀咕著一些話，但是周景明什麼也聽不清楚。
「芸媽，芸媽。趕緊煮碗醒酒湯來。」
等到了司宅，周景明一邊馱著司黎帆一邊穿過了客廳往樓上走去，芸媽看到了這一幕，也連忙地穿上了圍裙急匆匆地鑽進了廚房裡。
「少爺他怎麼喝這麼多啊……你們又應酬了嗎？不應該啊，最近已經連著一個星期應酬了，怎麼又喝這麼多？」
芸媽一邊用濕毛巾擦拭著司黎帆臉上的汗水，一邊向一旁的周景明詢問道。
「哪裡是什麼應酬，分明就是想買醉的。拜託您好好照顧少爺了，工作上還有一些事情，我還要工作一會兒。」
「沒問題的，周先生。」
周景明不放心地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司黎帆，又毅然決然地走進了書房裡。周景明在關於陳煥的私人資料和檔案上重新做了研究。這個陳煥既是一個不同尋常的人，那麼周景明自然也是要用最不同尋常的方式去接近和收買的。
隨意地翻著陳煥的資料，基本上都是一些尋常的信息，周景明來來回回看了不下數十遍，但仍然沒有找到什麼與眾不同的，或者是能利用的信息。正當周景明覺得煩惱的時候，手機卻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
先是摸了摸左邊褲子的口袋拿出了一個黑色的手機，手機的界面沒有什麼變化還只是普通的桌面。但是電話鈴聲還在繼續響著，周景明便又摸了摸自己右邊褲子的口袋，又掏出了另一隻黑色的手機。手機上的來電顯示，讓周景明心裡有一種不祥的預感。這個手機是司黎帆的，因為剛剛他有些神志不清，所以周景明便把他的手機給裝在了自己身上。
猶豫了一會兒，周景明還是接起了電話。
「少爺。」
電話那頭的聲音有些些許的著急，周景明皺了皺眉頭。
「我是周景明，少爺喝多了正在休息，有什麼事你先告訴我吧，我們暫時還是先不要打擾少爺了。他已經很久沒有好好休息過了。」
電話那頭的男人緩緩舒了一口氣。
「是你，那就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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