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整治白蓮花妹妹
4.15
左丞相面色疲倦又晦暗的看沈珍珠道：「珍珠，你剛剛做的事情我都看見了，嫡姐終歸是你嫡姐，你怎麼能不顧尊卑嫡庶，出手打她？！」
衣擺也被他用力拽了回去，沈珍珠面上大滴大滴的淚滑下，哭的抽抽噎噎。
「行了，你就在這思過吧！本來事情就焦頭爛額的，不要再給我添亂了！」左丞相頭也不回的走了。
沈珍珠知道自己不如沈知意得寵，也不敢在這時候再去觸爹爹的霉頭，怨氣委屈只能往肚子里吞，不情不願地在祠堂跪了一夜。
天破曉，沈知意在柔軟的被褥上睜開了眼睛，看著床帳邊掛著的香囊球晃悠悠的，又慢吞吞的閉上。
真好，已經回了自己的閨房。
這幾天重生的事情，她現在還覺得做夢一樣，可昨天被沈珍珠拍了一巴掌在肩上，還火辣辣的疼，倒是把她喚回了現實。
旁邊琉璃卻帶著哭腔道：「小姐，小姐，你可終於醒了，昨天嚇死奴婢了。小姐，你昨夜是被王嬤嬤昏迷著抬進來的，我還以為……還以為……」
琉璃昨夜就在房中帶的坐立難安，一想到主子在受罰而自己還安安穩穩待在披香閣，就心中一陣不安。
之後，更是看到沈知意被昏迷著架了進來，當即就以為她受了極為嚴重的家法，直接哭成了一個淚人。
「啊，你說昨天我昏迷了……我那不是昏迷……」沈知意解釋道：「我是裝昏迷騙沈珍珠的，後來實在是太困，就睡著了哈哈哈，你個小丫頭別擔心了，本小姐會罩著你的！」
琉璃乖巧的點頭，一雙淚眼可憐巴巴的望著沈知意，服侍她起床梳洗。
誰知，琉璃掀開紗帳，沈知意撐著身子起床的時候，卻疼的倒吸一口涼氣。
琉璃這才發現沈知意的肩膀處青紫了一片，在白皙的肌膚上尤為顯眼。
「小姐，這……這是誰幹的？」琉璃心疼地翻箱倒櫃找葯，仔仔細細敷在沈知意的肩膀上。
「還不是我那好妹妹……嘶，笨丫頭，輕些……」
「二小姐嗎？」琉璃氣鼓鼓道，「她昨天也被老爺懲罰了，今天大清早一瘸一拐地回了院子，之後她貼身侍女菊梅就出相府，像是買葯去了。」
可誰知，出府在平康坊東拐西拐的人，根本不是菊梅，就是沈珍珠本人。
她強撐著身體出了府，跪了一晚她也偷了些懶，她才沒那麼傻端端正正跪呢。
此刻，她正偷偷摸摸地拐進了一個小巷子里，在一個破落木門前敲了敲門。
那門吱呀開了一條縫，一個腐朽老人露出半張臉，眼睛上全是白翳，懶洋洋地問：「何人，何事？」
沈珍珠翻了個白眼，她本來就是強撐著身子出門，昨晚積累了一堆怨氣，這回又是當僱主，自然高高在上沒好氣道：
「來給你們送差事的人，怎麼，連送上門的銀兩都不要賺？」
老人還是懶洋洋慢吞吞地開了門，道：「進來吧。」
「哼！」沈珍珠怒氣沖沖地往破敗的院子里走，然後沒走幾步，就是一個飛鏢，擦著她的面頰飛過。
差一點點，她可能今天就在這毀容了！
呆愣了幾秒，沈珍珠尖叫了起來，原本那股傲氣和怒氣也消失不見，戰戰兢兢地跟在老人身後，慢吞吞地走著。
「姑娘可當心呀，這習武之人粗魯，還請多擔待呵呵。」老人拐杖的聲音一下一下敲著地面，沈珍珠又恢復那副柔弱的模樣，警惕了許多。
過了一會兒，大堂里倒是來了一位儒雅的青衫男子，只是他手上厚厚的老繭，看起來也絕不是善類。
他倒是客氣很多，還給沈珍珠親切地倒了茶：「這位姑娘，可有什麼訴求都可以告訴白某，白某自當傾盡全力為您分憂。」
沈珍珠顫抖著手，喝了口茶，有些疑惑的打量了男子許久，問：「你真的能……殺人？」
青衫男子扇子一揮，笑道：「殺人的事情自然不是我來，這偌大的京城有人就有矛盾，有人想維持生計，可苦於沒有活干；有人想報復恩怨，卻沒那個膽子。我呀，只是把這兩種人撮合起來，從中賺取一點中間費罷了。」
「我想殺一個人，她叫沈知意，是左丞相府的大小姐，也是我的嫡姐。」沈珍珠陰沉道。
「當然可以，我們往生門是專業的，殺不死不收錢。」青衫男子一闔紙扇，答應的爽快，無端中透露出血腥氣。
沈知意的披香閣里倒是暖意融融，今年秋天涼的太快，沈知意吃完午膳，就抱了一個湯婆子，躺在小榻上昏昏欲睡。
窗外秋雨涼涼，透過月白色的門帘，一陣嘈雜的聲音遠遠穿了過來。
沈知意被驚醒，就沒了睡意，披著薄氅打開了窗子，琉璃遞過來一碗暖胃的枸杞湯，甜滋滋的心情都好了許多。
「那是怎麼了？這下雨的晦暗天還不得安生。」沈知意問道。
傳來聲音的地方好像是柳姨娘的院子，也不知怎麼了，好像爹爹也在那。
「不如我們去看看？」沈知意喝完了湯，琉璃伺候著她換了一身衣裳，打著傘照著燈籠，向柳姨娘的院子走去。
「小姐，奴婢剛剛去打探過了，這幾天老爺下令，搜查全府，這回不正是搜到了柳姨娘的屋子裡，可偏偏有個柜子柳姨娘不讓翻，這不起了衝突，老爺興沖沖的正親自過來看呢。」
經過祠堂思過一事，琉璃對柳姨娘和沈珍珠徹底沒了好感，以前還覺得沈二小姐對待下人柔和，現在想想完全是笑面虎。
「哦？我們去瞧瞧。」沈知意一挑眉，她很清楚，府邸里是翻不出什麼東西來的，真正的至寶在就在謝璟的王爺府里了，但她很好奇究竟是什麼東西讓柳姨娘藏著掖著。
到了柳姨娘的院子里，果然是亂鬨哄的一團。
柳姨娘顯然是不知道今天會來這麼突然的一出，死死抱著一個盒子不撒手。
至寶才丟失幾日，左丞相彷彿一瞬間蒼老了很多，白髮都冒了出來，沈知意看著自己父親正一臉憤怒地坐在花廳中，怒其不爭地拍著桌子，突然有些不忍和心酸。
她爹爹到底是寵她，也到底老了，不知道還能罩著這丞相府到幾時，而她竟然這麼輕易的就把家裡的至寶給了謝璟去救他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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