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 太后,民女有個不情之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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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六章 太后,民女有個不情之請

  赫連鑰……岐王,為先帝的第九子,除卻那些個不在京城受封的其餘幾個王爺除外,他因著是太后親子的緣故,即便被封了王,卻也能得以長留在宮中。

  聽聞他這人行事一向殺伐果斷、心狠手毒,可是這明面上瞧著卻是一副君子模樣。

  雖說生得那叫一個相貌平平,但因為有著這身身份地位的加持,故而還是有些貴氣。

  總之程兮冉是看不上眼,當朝皇帝更不必說了,一看年紀就不大,一副唯唯諾諾的面相。

  皇室的事情她沒怎麼打探過,所了解的也不多。畢竟這其中牽涉甚廣,不是說她想要查便能查得到的,還得有門路。

  不過她對此也無甚興趣……除了赫連鐸……的身體。

  程兮冉四下環顧了一圈,鼻息間湧來陣陣清香,是梅花。

  這個時候竟還有梅花?

  她小心翼翼地搜尋著梅花的麗影,可怎麼左顧右盼也都瞧不見,她不得不感嘆這沁雪長亭地處獨特。他們現下正處在沁雪長亭最中心的一個小高樓,往後看是一片荷塘,如今已然敗落,荷塘上有一幽靜窄道直通這裡。

  四面環水,也不知是為何,逐漸有薄霧升起,那些個假山隱隱綽綽,估計那些梅花便掩於其間。

  「現在還不是沁雪長亭最美的時候,等冬日降臨,這裡布滿雪色,才是最美。」

  太后笑意淺淺地說著,程兮冉不覺往她那裡瞄了一眼,發現她這張尊容長得慈眉善目,倒不像是赫連鐸所說的那般不堪。

  一眾丫鬟從幕簾後頭端著各色精緻糕點以及熱茶呈了上來,樣式新穎、顏色靚麗,造型可人,程兮冉都有些無從下嘴。有人在那裡細細講解著每一碟糕點的名稱以及來歷,她是無心聆聽,只悄悄捻起一塊嘗了口,軟糯清甜卻不膩人,是宮外不曾吃過的味道。

  她安心吃茶,直到不知從哪裡聽到了自己的名諱,循聲望去時,才發覺是肖琦。

  這個女人,上次是沒被自己教訓夠,如今又來挑事?

  「太后,民女有個不情之請……」肖琦站了出來,在得到太后的首肯以後,才又接著說,「程家大小姐程兮冉美名遠揚,外人都在傳她學識淵博、寫出來的文章精彩絕倫,今日當著大家的面,我倒真想要見識見識呢。」

  赫連鐸眉頭略微皺了一下,下意識地看向程兮冉,可這個丫頭,居然還笑得出來。

  太后聞言,緩緩點頭附和:「前幾日你寫為百花宴寫的通稿我也都瞧了,文辭優美卻不浮華,你這般年紀便能有這樣的境界,實屬不易。」

  程兮冉忙起身站了出來,又欠身行禮道:「太后謬讚,民女只是素日里多看了些書而已。」

  太后不露聲色:「既然這肖琦都說了,你便即興賦詩一首,也算是給這百花宴起個頭,讓大家都評道評道。」

  程兮冉的腦海里忽然閃過一系列曾看過的詩詞。

  赫連鐸垂放在身側的右手緊握成拳……或許他應該早點讓程兮冉準備準備,不然也不會這麼措手不及。

  肖琦是吧,他記下了。

  可程兮冉卻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今日能受邀來參加這百花宴,又能在如此仙境里賞玩,此處又是以雪景出名,且民女方才也嗅到了梅香,那民女便賦一首詩詞來抒懷吧。若是有不得當的地方,還望皇上和太后寬恕。」

  程梔月冷哼一聲,暗暗在心裡開始詛咒起程兮冉來。

  其餘人等皆是在看好戲,唯有赫連鐸和楚離音是真真切切地在替她著急。

  程兮冉沉吟片刻后,又緩緩道出:「冰雪林中著此身,不同桃李混芳塵。忽然一夜清香發,散作乾坤萬里春。」

  其實這出自王冕的《白梅》,一時憶起,便拿來取用。

  議論聲起,程兮冉沒太多心思分辨,只做一臉篤定狀,並未察覺到赫連鐸眼底的驚詫。

  「沁雪長亭內的確養著幾株哀家素來愛的梅花……」太后投以讚賞的目光,頓了頓后又接著說,「你鼻子很靈,而且這詩作得也不錯,我愛梅愛得便是她的高潔。這桃李凡花的確沒法與梅花堪比。」

  肖琦卻公然指出:「太后細心養著這些梅花,為的就是能讓原本是在冬日裡綻開的梅花在初秋便可盛開,可程小姐這詩的後半句講的卻是關於新春,這未免有些牽強。」

  程兮冉正要辯駁,卻聽楚離音起身與她對峙道:「我倒是沒覺得姐姐哪裡錯,一年之計在於春,萬物又始於春,姐姐以梅花抒發對春的期待,又有何不可?」

  肖琦被懟得啞口無言。

  赫連鐸卻鬆了口氣,但隨即又陷入沉思……這丫頭居然還會寫詩?

  而且這用的字詞不太像是她光是多讀幾本書便能想到的,還有,她小小年紀又如何會有這等境界?這一切的一切都在困擾著赫連鐸,更是讓他對程兮冉的身份再度起了疑心。

  程兮冉並未察覺,只沉浸在首戰告捷的喜悅當中。

  且聽皇上吩咐道:「來人啊,有賞!」

  白白就得到了五十兩銀子,程兮冉這心裡別提有多高興了,甚至還暗暗給赫連鐸投遞眼色求誇,可人家卻對自己愛答不理,置若罔聞。

  她不禁有些苦惱……明明是他讓自己相機行事,難道她又哪裡做錯了嗎?

  緊接著便是歌舞昇平的情景,她不大感興趣,卻也只能撐起眼皮來看,差點是沒睡過去。

  一番歌舞過後,便是各家才女紛紛獻藝的時間。尚書府的大小姐畫了幅山水畫,將軍府的三小姐精於雕刻,現場用胡蘿蔔雕出了一個八面玲瓏球,禮部侍郎的小女更是了不得,竟能蒙眼刺繡,綉出來的蝴蝶栩栩如生,恍若紛飛。

  程兮冉看得那叫一個眼花繚亂。

  這素有京城第一才女之稱的肖琦也作了首詩,卻被太后當場點評說不如程兮冉。

  程兮冉聽著也覺得彆扭,前半首是在稱頌美景,後半首卻是在稱頌太平,恍若牛頭對馬尾,聽著是一點都不中耳。

  程梔月倒是激靈,以保守為底,跳了支舞。

  難怪從上個月起便時常見她在院子里舞弄水袖,原來為的就是今天。

  「兮冉。」

  太后忽然直呼程兮冉的芳名,使得程兮冉差點沒被剛入嘴裡的一口糕點給噎到。

  「是,太后。」

  她忙起身出來行禮,說來她真的也是厭倦了這種煩俗。

  動不動就要行禮就要下跪,她表示再這樣下去她這身子就要經不住折騰了。

  「哀家很喜歡你的才學,不知道你可否想要留在宮裡做個文官,又或是嫁進宮裡頭,這樣哀家也時常能夠找你,聽你賦詩聽你作文。」

  程兮冉腦子忽然一片空白,她原以為自己會面對著赫連鐸選妃,不料頭一個竟是自己。

  嫁進宮裡頭……看來是和赫連鐸無緣。

  她「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垂頭冥想中,卻聽一旁的赫連鑰玩笑道:「太後有所不知,這滿京城的百姓們都在傳,說她與攝政王走得頗近,您可別亂點鴛鴦譜了。」

  「是嗎,確有此事?」太后考量一般地看向一邊面無表情的赫連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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