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一章 今夜便可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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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連鐸丟下這話后便率先起身，楚離音一把抓了盤子里好幾個棗才跟著起來。
至於程兮冉，那早已是飛奔下樓，並且以最快的速度出了醉仙樓，也不同他們打招呼，拉著穆璃就一路往程府的方向跑去。
穆璃一連勸著：「小姐，剛吃完飯，不宜快跑。」
她這話就如過處的風一樣瞬間消散。
回到程府，雖說是跑得氣喘吁吁，但程兮冉這個心卻總算是安定了下來。她扶著外面的門柱便自府門前的長階坐下，一面喘著粗氣一面又嘆氣道：「這滿京城的人都是瘋了嗎？」
穆璃身體素質過硬，故而她瞧上去臉不紅氣不喘，跟個沒事人一樣。
且見她抿唇笑道：「可能是因為小姐是唯一一個能夠近的了王爺的身的人吧。」
她是該高興呢，還是該高興呢，還是該高興呢？
連她自己現下都不明白這劇情的走向了。
回府以後，她便直奔自己的院子，又直奔自己的卧房，又直奔自己的床榻，誰都不理，問也不回，可把朱雀擔心壞了。但好在穆璃是個知事理的，只告訴她們緣由，讓她們寬心。
「這樣說來，我們家小姐和王爺是真的有戲？」
芸兒一問，程兮冉直接是大被蒙過頭。
明明赫連鐸沒有讓她相送，可她次日一早竟是自覺到點就醒。
洗漱過後又穿戴整齊，還特地讓朱雀挑了件粉嫩的衣裙。
草草用過早膳以後，她便隻身去了王府，也沒讓穆璃跟著，因為她不想讓旁人知道自己是去找赫連鐸，儘管那三個姑娘一猜就能猜到。
她覺著自己這招掩耳盜鈴用的絕妙。
悄咪咪來到王府，便遙遙可見他的專屬馬車在外停靠，想來他人還沒走。
即便後日就能遇上他，可程兮冉這心裡卻總有些只有她自己才懂的不舍。
瞧著那裡頭像是出來了人，她忙躲到牆角一隅偷偷察看，出來的正是赫連鐸以及左岩。
她獃獃看了兩眼，過後便斂回眼眸不再偷看。靠著牆發了會呆就準備打道回府，面前卻忽然閃過一個人影，正是赫連鐸。
「你一個人躲在這裡偷看什麼？」
他的語氣冷熱不明，面上卻帶著淺淺笑意。
程兮冉眼眸一轉，雙手環抱在胸前，裝出一副坦然的模樣出來，義正言辭道：「你怎麼知道我在偷看，我只是剛巧路過這裡，我剛才一直在想心事。」
赫連鐸學著她的語氣反擊道：「要是連你這樣的我都揪不出來，那我們這王府早已淪為那些探子的天下。」
看樣子是瞞不下去了。
「我就是想替你看看這周遭有沒有人盯梢，實質上沒有，你可以安心離開了。」
她不敢抬眸迎上赫連鐸那熾熱的目光。
「芻州見。」
赫連鐸重重地說著，程兮冉並且瞧見他明面上赤裸裸閃過的一絲溫情。
只在心裡頭覺得這三個字眼實在是美妙至極。
程兮冉目送著他一路離開，過後她才發覺自己表露得很明顯了。
以赫連鐸的智商，估摸著也已經瞧了出來。
「赫連鐸，要不是身份尊貴，我早就有膽量將你一舉拿下！」
她沖著空氣吼了一聲，隨即便訕訕地離開。
將赫連鐸的計劃說與了祖母聽以後，她表示贊同，並且決定明日一早出發。
這一日里程兮冉基本上都在發獃，且茶飯不思。芸兒一度認為她是中了邪，嚷嚷著要去給她找一個道士過來往身上貼兩張符咒驅驅邪氣。
她愣是一夜沒睡地捱到了第二日一早。
家丁在搬行李，程兮冉也不困頓，反而精神抖擻，一連關照了她們好幾句，又特地將穆璃留了下來，「阿璃的武藝那群人都見識過，有阿璃在府裡頭陪著你們我很放心。」
程父領著府內所有親眷出來迎送。
外面長街上人來人往，不乏有往這裡投來好奇目光的。程父時個會做表面功夫的人，見老夫人還偶感咳嗽，便將自己備下的斗篷替她披上：「母親此番回老家，路途顛簸，一定要多注意身體。若是吃受不住，半路便尋個客棧歇下，千萬不要為難自己。」
他這後半句話是說與程兮冉聽的。
「知道了，都回去吧！」
老夫人轉身上了馬車，程兮冉緊隨其後。
「兩個惹人討厭的人終於是走了。」一旁的程梔月嘀咕了一句。
老夫人的身子不適，故而程兮冉特地沒讓馬夫趕得太急。一路走走停停帶歇歇，竟也花了約摸著一日半才到了芻州老宅。
因提前找人知會過，故而宅子里一切都清掃了一遍。
「老夫人好，小姐好！」
管家領著眾人出來向她們行了禮。
「先扶著祖母去後院歇息，再依照這個藥方煎藥，另外再去煮點清粥，祖母今早都沒吃東西，這身體一定受不住。」
程兮冉一一安排妥當后才稍事歇息了會。
「小姐，約摸著一個時辰前，有一位自稱是小姐故友的賀公子來過。」
賀公子？她認識的人裡頭哪有姓賀的？
她正納悶呢，便聽外面家丁進來通傳道：「小姐，那位賀公子又來了。」
「請他進來。」
程兮冉一手撐著腦袋，許是因為塵埃落定的緣故，所以她才坐了一下這困意便直直襲來，緊接著她又打了好幾個哈欠。
這位賀公子正是赫連鐸，只是他的衣著略變了些，不再是他素日里穿得那些最為上乘的衣料，樣式也沒那麼講究，他現下穿得一如尋常公子哥。
但勝在氣質猶存，只是眼底刻意收斂了戾氣，整個人看上去略微親和了些。
程兮冉一見到他，身子也不疲累了，人也不困了，原本下垂的嘴角也緩緩上揚了。
「李管家，侍茶。」
待李管家退下，程兮冉這才同他搭腔：「你什麼時候又成了賀公子了？」
「在外面自然不能用自己的真實姓名，自現在起你且記好，我名喚賀殊，是攝政王手下一個小小官吏，是奉了他之命前來汾州調查案件，你可明白了？」
程兮冉眨巴著一雙靈動的杏眼點點頭，隨即又伸手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既然你都有，那我肯定也要給自己重新取一個……便喚陳筱。」
賀殊、陳筱，這名字似乎還有些相配。
李管家上了茶，又道：「小姐，老夫人已經喝了葯歇下。」
程兮冉點點頭，又示意著他退下。
「根據線子來報，一路上你們的馬車都沒有人跟蹤，你們還沒有被懷疑。」
赫連鐸一手端起茶盞喝了起來。
有他在，恍若什麼事情都有了一個保障一般。
不等程兮冉回話，赫連鐸又自顧自說道：「另外，你們程府的老宅里可有不少寶物。」
赫連鐸看上去心情不錯，不然不會在這裡說一堆閑話。
困意再度鋪天蓋地地席捲而來，程兮冉無力支撐，一手撐著下巴，睡眼惺忪的模樣讓赫連鐸看了忍不住發笑，「要麼你就去休息，反正我們可以明天再出發。」
程兮冉卻忽然沒來由地一個激靈，「啊，不用，今晚就可以的！」
赫連鐸投以懷疑的眼神。
程兮冉發覺自己就是在造孽，若是再這麼下去，估計可能她自己都會忍不住向他告白，哪怕是有可能會被他拒絕。
她不記著赫連鐸待了多久，總之行醒來時是在床榻上。
問及丫鬟，她們也都說不知道。
先不管這麼多，她餓了是真的，眼下這個時候離晚膳還有一段時間，她便拿了些糕點墊吧墊吧，又聽著管家彙報了一下祖宅的基本情況。
程府的確還是有些家業在這裡，且先不說包了幾十畝地供人務農，老夫人的手底下還有五六間上好地段的店鋪，她一直交由自己的親信打理。
所有人都比自己有錢……
程兮冉翻看著賬本，心裡頭有些不是滋味。倒不是羨慕祖母，她也知道這是祖母應得的。她只是有些感慨，感慨為什麼自己沒有這麼多錢，以致於做什麼事都是畏手畏腳。
隨便吃了點后，她便去了祖母的院子，也是這會才發現原來這赫連鐸還沒走。
這兩人正在院子里喝茶聊天呢。
垂暮將至，一層薄薄的夕陽餘暉淡淡灑了下來，為他二人平添了幾分柔和。
程兮冉有些不忍心打破這份祥和，卻還是被身旁的丫鬟給打斷了。
「老夫人，小姐來了。」
老夫人同赫連鐸齊刷刷地轉眸望來，程兮冉反倒有些不好意思。
「祖母，您什麼時候醒的？」
程兮冉乖乖坐在了她身邊。
老夫人滿目疼愛，因為歇息夠了，故而這面上的疲倦淡去了好幾分。
「我醒了可有好一會了，這王……小殊也陪著我聊了會天呢。」
小殊……這一聲叫得可真夠親昵。
他們二人的關係何時變得這麼好了？
「都退下吧。」
老夫人吩咐了一句，那些個丫鬟便都一一退了出去。
獨留下金嬤嬤在旁伺候。
「遠離了塵囂以後，我發覺這人的心情都順暢了很多，我都想一輩子待在這哪也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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