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 我一直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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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連鐸一聽這話，不覺呆住，「錢大人何出此言？」
「我書房裡面的東西被人動過……」錢大人刻意壓低聲音，又不覺伸手指了指赫連鐸手持著的賬簿，接著說，「尤其是這個賬本。」
赫連鐸一面翻頁一面又肅著臉問道：「錢府也不像是隨隨便便誰都能進的，想來應該是大人府裡面的，又或者說大人已經有了懷疑的對象？」
且見錢大人滿面謹慎道：「目前還不知道，但如若被我逮到現行，我一定會告知於你。」
見他似有隱瞞，赫連鐸也沒再追問，翻到最近的一筆大賬目，臉色不覺一沉：「朝廷第二次撥款應該是十萬數額，為何這上面寫的卻是五萬？」
卻遭來錢大人驚詫地反問：「不是五萬嗎？」
從他面上細微的神情中可以看出，他並不是在假裝，倒像是真的不知此事。
「賀公子此番從京趕來，我所為的也就是這事。蘄州的災情雖然有所緩解，但再怎麼說也仍舊差賑災款。這一次的賑災款是由當朝左相下發，我也很納悶為什麼只有五萬銀兩。皇上明明知道荒情，不可能只撥了這一點下來。」
程相……這事果然和程相有關？
赫連鐸將信將疑，對於錢大人說的事同時也是對他這個人。
一切都不可信，他不能輕易隨便下定論，便不夷不惠地保持中肯，佯裝震驚道：「既然如此，那這一筆錢究竟是去了哪裡……」
可錢大人卻自顧自地接著說道：「不瞞賀公子，我也才剛繼任這巡撫之位沒多久，對這邊的事情大多也都不是很熟悉，所以我即便有信心想要查這個案子卻又不知該從何查起。」
赫連鐸並未表現出一如往常的鎮定，因為他的身份不容許。
「我即刻飛鴿傳書回京，看看王爺那邊做何回信。至於我們這邊，不妨先從上一任巡撫開始查起。另外，有關府內這個姦細的事情，我覺得還是先守株待兔，既然他動了一次，那一定還會有下一步的動作。」
從書房出來，赫連鐸有些疲累。這一切的一切他都懷疑，不知究竟該信誰，最為關鍵的是，目前什麼事宜都沒有一個頭緒，沒了頭緒，這事自然也就沒法再繼續做下去。
回了廂房后，便見程兮冉那丫頭倚在窗扉前在那繡花。
他輕咳了一聲，便見那邊傳來一聲低哼，程兮冉又被扎著了手。
「我很久沒做這些了，所以一時有些生疏……」程兮冉幾乎是下意識地就收回手。
赫連鐸薄唇微勾，自她對面坐下后便給自己添了盞茶，一面淺淺喝著一面又舒展眉目道：「只要是你繡的，再丑我也還是能接受。」
程兮冉咂咂嘴，放下手中綉活后便與他攀談了起來：「錢夫人這邊我是問不出什麼話來，你那邊有什麼收穫嗎？」
赫連鐸一五一十地將錢大人說與他的原話一一告知給了程兮冉，但他並未提及程相。即便程相和程兮冉早已貌離神合，但好歹她也是程家的一份子，若是此事當著和程相有著脫不開的關係，那麼到時候便是巢傾卵破，樹倒猢猻散了。
好在他都圓了回來，程兮冉並未懷疑，只認真分析道：「所以你現在是懷疑是太后的人在這筆賑災款上動了手腳？」
且見赫連鐸大方承認道：「這汾州乃是太后的娘家，我不信她沒有動手腳。」
「那還真是麻煩……」
程兮冉雙手撐著下巴，見赫連鐸眉頭不知何時又蹙起，便耐心勸解道：「好了，你不妨趁著現在去午休，等醒來了說不定這腦袋裡就有思路了。」
詎料赫連鐸忽的側眸沖她笑：「你陪我一起？」
程兮冉直搖頭：「我才不要，聽說膳房下午要做山藥糕和紅豆湯，我準備去湊湊熱鬧。」
赫連鐸也沒再說，只叮嚀道：「那你多加註意，要是逢上了危險便往這邊跑，我一直都在。」
程兮冉喜歡咬文嚼字，不得不說這後半句話她實在是受用得很。
當即便喜滋滋地離開了。
在膳房裡陪著那群大娘忙活了將近兩個時辰，才做出了幾碟山藥糕和馬蹄糕，又熬了好幾碗紅豆湯。這中間程兮冉也聽她們聊了不少，不過都是對案子無甚影響的瑣事。
也不知是因為這群下人口風嚴密亦或是這錢府當真是無辜。
「夫人估摸著也已醒來，你送去。」
老媽子單獨備了一份差丫鬟送去，卻被程兮冉截胡：「誒，不如我去吧，正好我有兩句話要同錢夫人說。」
那老媽子自然不肯：「小姐，這不太好意思吧，您是我們府上的貴客，這種事情怎麼能讓您來做？這要是讓夫人知道了，必然會責備我們。」
她也是費了好一番勁才說服。
端著熱騰騰的紅豆湯和馬蹄糕，程兮冉摸著記憶來到了錢夫人所在的院子。
大老遠地便聽見裡面向外傳出來的吵鬧聲。
「我對他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你還要我怎麼樣，要我把我自己這條命給他嗎？」
是錢大人的聲音，他一改往日的和氣，這讓程兮冉吃了一驚，不覺駐足聆聽，卻又還是保持著相對安全的距離，免得到時候他們忽然出來打自己一個措手不及。
「可是這事不是他的錯，是那個女人勾引的他，這和他有什麼關係？」
錢夫人歇斯底里的一句話讓程兮冉很是好奇，那個「他」究竟指的是誰？
「詩悅，究竟要我怎麼做你才肯相信，我是真心實意地為他好也是為了你好，為什麼你偏偏就是不懂卻也還是要一而再再而三地踐踏我的好心，你不知道人是會失望的嗎？」
緊接著是茶盞碎裂在地的聲音。
「我知道，你不就是嫌我生不出孩子嗎？可是我都讓你去找小妾了，是你自己不要！是啊，我就是生不出孩子，我就是有問題，我活該一輩子都低聲下氣是不是？」
「你為什麼每一次生氣總歸要說到這個問題上來，我若是不愛你又為什麼和你捱到現在，我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對你又是哪樣的心思，難道這你還不懂嗎？」
程兮冉聽得正帶勁的時候，因聽著身後傳來腳步聲，便立馬回頭，來人是錢夫人的隨身丫鬟小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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