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章 程相的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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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兮冉就睡在裡屋，故而可以聽得見外面他們二人的談話聲。
「賀公子行事殺伐果斷，真是惹人羨慕，這王爺竟有了你這樣一個得力幹將，才讓此事得到圓滿解決。」
赫連鐸面無波瀾，只顧著追根究底：「錢夫人早就知道了此事，而你被瞞其中，也是近兩日才知道。你想要保護你的夫人，可你沒有辦法，所以你只能未雨綢繆，先將此事嫁禍給吳管家，為的就是轉移我們的注意力……」
赫連鐸這廂話還未說完呢，那錢大人就是「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賀公子，求求你，念在我的夫人也是身不由己的份上，便饒恕了她這一次吧！」
赫連鐸並不看他，只冷冷道：「可是你的夫人卻並不覺得他們一家這樣做有何過錯！」
錢大人無話可說，唯有默默跪著。
「你的職位是太后直接調遣的，你夫人一家都是太后一黨……」赫連鐸冷峻著臉，與他對峙道，「如今此事鬧成這樣，你覺得我回去該如何向王爺交代，如何向皇上交代，他們又會如何處置你？」
錢大人沉吟片刻后才接話道：「下官已經想到了會有這麼一天，還請賀公子如實稟報。但詩悅，我必須要留下。從今日起下官辭去巡撫一職，與詩悅奔走他鄉，再不讓她和李府有任何牽扯，你看這樣行嗎？」
「我不需要，李府受難，我一個人避而遠之，有何意義？」
錢夫人忽然走了進來，那張精緻的面容上也難掩淚痕一片，想來也是哭過的。
錢大人連忙起身走到她身邊，苦口婆心地勸道：「詩悅，都什麼時候了你能不能不要添亂，我現在只想護住你的命！」
「我說了我不需要！」
錢夫人直接沖著錢大人吼了一句，這般兇惡的模樣錢大人也是頭一回見。
「休書我已替你備下，簽字畫押即可，從明日起，我李詩悅和你一點關係都沒有，不管我們李府出什麼事，都輪不著你一個外人來插手！」
程兮冉其實有點懂了。
可錢大人似乎還不明白，但也是極力反抗著，不肯與她和離。
此事的最終結果就是，錢大人沒有同意和離，並且也不再求赫連鐸的寬恕，而是選擇和錢夫人一併著李府共同承擔責任，等候京城那邊的旨意。
赫連鐸原想早些回京復命，但念著程兮冉身上還有傷便想著再緩兩天，但這想法卻是直接被她駁回：「我沒事，反正路上也可以停停歇歇，我們還是去芻州吧，不然我覺得再晚些，不光是祖母要等的著急，父親估計也會懷疑。」
「好啊，正好有我照顧你，無須擔心，路途顛簸，我也陪你。」
程兮冉忽然發覺，自打先前他告白了以後，這說話總是聽著甜甜的，彷彿她已然答應了他，而他們現下正是在熱戀之中。
可是回想過來以後發覺，這攝政王給出的告白過於沉重，而她僅僅只是一介普通百姓。他二人的結合，還不知要在京城掀起多大的風浪呢。暫且拋卻這個不說，自己的父親又有可能是太后的人，他的父親怎麼可能會容許她與他咋一起，從而危及程府在朝野上的地位呢？
所以程兮冉是想都不敢想。
只是偶爾想起，心中泛起一點甜蜜，便也覺得心滿意足。
路上也仍舊是赫連鐸替程兮冉換的葯，途徑客棧也是他親自喂她吃的飯，總之兩人形影不離，一路上看得薛連與那叫一個嫉妒。
來至芻州時，程兮冉的傷口已經在結痂，所以臉色對比先前好了很多。祖母呢見他們平安歸來心中不甚歡喜，便留了他們住了一日，採買了些當地的特產以後，是日夜裡一行人便又趕回了京城。
一回到程府，當一切都歸結於原來的模樣，孫燕燕同劉氏還在明爭暗鬥、程梔月還在沒事找事，每每這時她就不禁在想自己同赫連鐸出去的這十天半月，恍若一場大夢。
外加回京以後接連兩日不見赫連鐸，她便更加篤定了這個念頭，便也不再抱有任何幻想，而是寄情於工作。
直到這一日夜裡她照常回到程府，卻被管家攔在了庭院裡頭不給她進前廳。
正欲發問，便見那程相雙手負在身後，凝著臉往她這邊走近幾步。
「程兮冉，你老實告訴我，這些日子你究竟是去了哪裡？」
「父親這不是明知故問嗎，我當然是陪著祖母……」
她話還未說完，便被程相硬生生打斷：「程兮冉，你告訴我，你是不是和王爺在一起，你們還去了汾州，還和外人說你們是夫妻關係？」
坐在裡頭的程梔月一副看好戲的模樣，臉上的笑意不言而喻。
程兮冉沒這個閑情。
「父親這是從哪裡聽來的胡話，父親若是不信，便去問祖母，她老人家的話難道您還不相信嗎？」
程相卻不管不顧，只顧著質問自己的問題：「程兮冉，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究竟是不是和王爺勾搭在了一起！」
「父親用『勾搭』一次，也就不怕王爺聽著了發怒？」
程兮冉明媚地笑著，絲毫不虛，應付裕如道：「我說過了，既然父親寧可相信別人的片面之詞也不信我，那我也沒有辦法，更不奢求父親的信任。」
她這招就叫死乞白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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