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六章 趕出家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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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第一日你的的確確是在芻州，可第二日你就離開了，是不是？」
程父的臉色發青，難看至極，彷彿這程兮冉是做了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情，以致於他這般氣急敗壞，這若是教旁人見了，必定是要在暗地裡指責程兮冉這個做女兒的一點都不讓大人省心。
可程兮冉卻不改面色，直直地迎上他銳利的雙目，定定道：「父親既不相信我的話，又何苦了來問我？反正我在您眼裡是怎樣的一個人，您又是如何定義的我，您以為我不自知嗎？」
在程父略顯錯愕的目光之中，程兮冉接著說道：「這麼多年來我一直敬您，也不因你的薄待而心生怨懟，我的願望不過是安常處順的生活，可父親您又是如何待我的？」
她一番話懟得程父無話可說，直接怔住，他沒有想到程兮冉會這麼和自己說話。在他的印象里，她一直是一個較為溫柔的人，也不知從何時起，她開始有了變化，開始學會了反抗。
「老爺，用晚膳了……」孫燕燕搖曳著身姿緩緩而來，看了兩眼程兮冉以後又接著說，「什麼事不妨坐下來好好說，雖然老夫人不在前廳用膳，可她遲早知道這事，她老人家的身體一定受不了。」
程相用眼神示意著她先進去，繼而又狠狠道：「今日你若是不說實話，那麼這以後程府便再也容不下你。你不是一向喜歡往外跑嗎，不如這一次跑個夠，我讓你在外面自生自滅！」
見程兮冉眼裡毫無懼色，他不覺加重了語氣，怒吼道：「還不趕緊給我說實話！」
就連裡頭的程梔月都被嚇了一跳，可這心裡卻愈發高興起來，高興著程兮冉也會有這麼一天。更讓她覺得高興的是，從今往後，她便要取代程兮冉的位置了。
程兮冉仍舊杵在那裡，冷冷地盯著程相，朱唇微啟，卻半晌都沒吐出一個字眼。如今，她算是對自己這個父親失望透頂。
他越是質問，她就越是不想說。
她越不說，這程府就愈發惱火，這過處的風不小，卻也吹不散他眉宇之間的慍怒，最後竟是直接揚手給了程兮冉一個巴掌，右邊的面頰是火辣辣的疼。
穆璃抽出長劍就要朝著程相刺去，卻被程兮冉及時叫住：「阿璃，去一邊，這邊的事情與你無關，切莫動手……免得髒了自己的手。」
這後半句話，她是對著程相說的。
這程相聞言自然是怒不可遏：「好啊程兮冉，如今你攀著了高枝，便無法無天，也不將我這個一家之主放在眼裡了？」
「你愛怎樣便怎樣，可我不想你污了我程府的門楣！」
程兮冉一面輕撫著臉一面揶揄道：「這程府的門楣還用的著我來玷污嗎？」
「你……」
程相一時氣得說不出話來，孫燕燕見狀也不敢上前來，倒是始終坐在裡頭默不吭聲的劉氏忽然開了口：「好了老爺，您同這班人見識什麼，她就是一個野丫頭，伶牙俐齒的，心又比天高……」
說著說著又看向程兮冉，假模假樣地勸說道：「兮冉，你怎麼可以這麼和你的父親說話呢？縱然那王妃之位是滿京城少女的夢想，可你是不是太把自己當回事了？你以為王爺一時待你好，便會一直待你好？殊不知你只是人家手下隨意拿捏的一顆棋子，隨時都可以丟棄。」
程相嘴角一抽，淡淡回道：「饒是如此，我也是一枚棋子，有利用價值，可某些人呢，一味地阿諛奉承，怕是連一顆棋子都不如。」
劉氏氣得拍桌而起，一邊的程梔月忙上前牽住了她：「娘，您別理她。」
「造反了，這真是造了反了……」程相哈哈大笑幾聲，過後又接著說，「你看看你整天跟赫連鐸在一起，都學了些什麼！」
氣氛一直僵持不下，程兮冉只慶幸著自己在回來路上買了些小吃，所以不餓還能捱。
程父罵了她兩句，又叫她跪下。程兮冉不跪，他便讓家丁去迫使她跪下。可每當一個家丁靠近程兮冉，就會被穆璃打得落花流水，來一個打一個，約摸著踹了有十多個人，這程父才又作罷。
「去，把這個孽障的東西給我搬出來，即日起她便不再是程府的人，也不是我的女兒！」
孫燕燕欲上前來相勸，卻被程兮冉搶了先：「我自己會走，不勞程相動手。」
程兮冉說著便攜著穆璃往後院走去，適才穿過前廳，便見老夫人在金嬤嬤的攙扶下走了出來，見她滿目疼惜，程兮冉一時沒忍住，眼淚奪眶而出，哽咽道：「祖母，您怎麼出來了？」
老夫人一連喊了好幾聲她好孩子，又輕輕撫了撫她仍舊滾熱的半邊臉頰、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而後便牽著她往外走。
一眾人朝她行了禮，她卻不管不顧，只質問著程父：「說吧，這一次兮冉阻了你什麼路，竟要受你這般待遇？還是說，你又是聽了哪個狐媚妖精的枕邊風……將兮冉趕出程府，何至於此？」
許是因為情緒過於激動，老夫人說完以後便止不住地咳起來。
金嬤嬤忙替她輕拍著後背順氣，又去一邊倒了盞溫茶來給她潤喉。
程兮冉也很擔心：「祖母，我扶您回屋休息吧？」
且見程父垂首作揖，理正言辭道：「稟母親，我不過是隨口問了她兩句，誰知道她的情緒這麼大，還給我擺臉色。」
老夫人開始與他爭辯，這爭辯來爭辯去無非這程父就是不承認是自己的錯，
程兮冉是懶怠繼續留下來聽他掰扯，當即便沖著老夫人笑道：「好啦，祖母，您就不要再說了。兮冉去意已決，今夜便走，往後也會時常來看您，若是想我，便讓金嬤嬤帶著您去報社，好不好？」
老夫人一把將程兮冉摟入懷中，滿懷歉意道：「兮冉，對不起，是我沒保護好你。」
祖孫兩抱了有好一會，將她老人家送回屋又陪其聊了會天後，程兮冉才回了自己的院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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