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八章 清者自清的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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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迎著月光時而低眉時而舒展如玉藕一般長手，手中的彩色蒲扇合攏張開，好似朱毫遊走於宣紙筆墨間，繪製著天地間最為動人的山水畫。
在場人皆拍手叫好，薛連與也自然是表現出自己尋常的模樣出來——一見到美女就難以自抑的模樣，他甚至不惜擠進熙攘的人群，試圖離那座高台再近些，再近些。
楚離音慌忙追了上去，程兮冉也緊隨其後。
這廂離得更近，那位姑娘的容貌她便也瞧得愈發真切。
面容精緻得宛若瓷娃娃，可與這可愛的容貌相悖的是她眉目間印染的冷澈。
這不得不讓她想到了赫連鐸，那個渾身透著清冷、不可一世的男子。
程兮冉怔怔看了兩眼，只覺得這人的面相不像是京城一帶的尋常人家，倒攜著北方那一帶人的面貌特徵。
正在心中揣度著她的身份，便聽那楚離音忽然叫道：「誒，那個人，那不是王爺嗎！」
話畢，她又急忙捂住了嘴，滿懷歉意地扭頭望向程兮冉。
程兮冉循著她的目光望去，這才注意到了處在他們對面的赫連鐸。
他也著了一身月牙白衫……她幾乎是下意識地就猜到了那立於高台之上翩然起舞的女子的身份……華百茹。
應該是她沒錯了。
此時他的目光正落於高台上，一雙眼眸里再不見她自己的身影。
而華百茹的目光也總是有意無意地瞥向他那頭。
「還真是郎情妾意啊、金童玉女、一對璧人啊。」
程兮冉不禁揶揄了一聲。
薛連與還在看美女，故而沒注意到程兮冉，直至楚離音捏了一下他的胳膊，硬生生將他拉回了現實。
四處熱鬧，唯獨他們這一隅的氣氛古怪得很。
「姐姐，你在說什麼？」
楚離音有些不解。
薛連與卻緩緩開口道：「那人應該便是玉林國公主華百茹。」
楚離音驚訝得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可想想還是選擇噤聲，因為這個時候選擇沉默才是最為明智的選擇。
「還是不要打攪他們在這裡暗通款曲了……」程兮冉斂回目光，兀自轉身離去，又接著說，「你們留下好了，我自己去別處逛逛。」
楚離音愣了一會，還是選擇跟她。
至於薛連與，又多看了兩眼華百茹后，便穿過人群來至赫連鐸身邊。
見其一動不動，薛連與便伸手戳了一下他，著急道：「木頭，兮冉都看見了，而且她好像也知道了那人就是華百茹，現在她正吃醋呢，你還不趕緊追上去解釋？」
「清者自清。」赫連鐸只丟下了這麼一句話。
「不是吧，你還不準備認錯嗎……」薛連與只覺得驚奇，看了一眼台上已然舞畢的華百茹以後接著說，「我們男的應該多讓讓她們姑娘家家，你要是再這樣下去，也不怕兮冉被旁人拐跑？」
話說完時，那華百茹已然走到了他們跟前：「誰被拐跑？」
人長得好看也就罷了，這聲音竟也是細細軟軟好聽的很。
薛連與立馬沖她笑：「嘿，可還記得我，我是薛連與，是阿鐸的好兄弟。」
且見華百茹略點頭道：「有些印象，你是匪玉山莊的少公子。」
「我真的是太有榮幸了，竟然還能被你記著……」
薛連與哈哈大笑了起來，沒兩下就收住了，因為他自己都替自己覺得尷尬。
為了緩解這尷尬的氣氛，他便改口道：「話說你們不是還要再過兩日才能到嗎，怎麼比計劃還提前了好幾天？」
華百茹沖他調皮地吐了吐舌頭：「這是個秘密，恕我暫且還不能告訴你……」
赫連鐸在一旁一直沒怎麼說話，直到薛連與提起了程兮冉。
「我們準備和兮冉去東街那家茶肆吃宵夜，你們可要一起去？」
赫連鐸這廂還未回話，那華百茹倒是答應得乾脆：「好啊，正好我也有些年沒吃過京城這邊風味的食物了，想想也還真的是讓人有些懷念呢。」
赫連鐸也不好意思再說些什麼，正好他心裡也有了點小九九，想要激一激程兮冉。
想要知道她到底作何感想，心中可是真的有自己。
其實程兮冉的情緒已經平復得差不多了，兩杯酒入喉，心已經麻木得不知疼痛。
「薛連與，你丟下我和姐姐去哪了……王爺？」
楚離音一驚一乍的，程兮冉只緩緩抬眸看了一眼徐徐走來的華百茹同赫連鐸，而後便繼續垂下眸去。即便心裡有想要走的念頭，但她想了又想，她為什麼要走，這滿京城又不都是他的地盤，她怕什麼？
秉著這個念頭，她也開始置若罔聞地和楚離音交談起來。
好像大家都只是一群普通朋友一樣。
「三位客官要吃些什麼？」
店小二走了過來，問詢著赫連鐸他們。
華百茹撅著小嘴，發問道：「你們先點啊，我也不知道吃些什麼好。」
楚離音搭了話：「這家鋪子的粉絲湯味道一絕，你可以試一試！」
楚離音主動開了話腔，她與這華百茹年齡又只差了幾個月，兩個人很快便聊得熱絡起來。
程兮冉忽然感覺自己像是那一遭人當中最不合眾的那個，但她還是假裝是在看窗外的夜景，只是這小臉肅著，顯然是有些不悅。
「要是能早點認識你就好了，你是不知道，我們玉林國的人都實屬無趣的很。說實在話，我在宮裡頭是一天都待不下去……」
薛連與也加入了他們的話題，而華百茹又時不時地同赫連鐸搭著話，於是這一桌上，唯有她一人靜靜地坐在一隅一言不發。
直到店小二端著她的小餛飩上來，她簡略道過謝后，便面無表情地吃了起來。
這腦海里又不由浮現起那一個夜晚，她隨著俠客扮相的他深夜吃餛飩遭遇追殺，他為救自己而負了傷，後來她還因此一飽眼福來著。
想到這，程兮冉嘴角不由牽出一抹哂笑來。
正被華百茹瞧見，且見她笑意盈盈道：「方才一直沒注意到這位小姐，可有人給我介紹介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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