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一章 一出好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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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月忽然問了一句。
程兮冉望著那團逐漸升起的熱氣，心裡的不安稍稍褪去了一些，這才出聲應道；「因為那一夜我過來買醉時無意間走進了他們的屋子，當時我就感覺他們像是在密謀著什麼一樣，給人一種蛇鼠一窩的感覺。」
若月秀眉微蹙，喃喃說道；「其實王爺也已經很早就盯上他們了，只是礙於不便行動才一直擱著。」
王爺，赫連鐸，又是那個臭男人。
提及這個臭男人，程兮冉的眼底便染上一抹慍怒。
若月見狀便順嘴問了一句，「你和王爺究竟是發生什麼了，近來這幾日他時常來花顏閣買醉，還一直念叨著你。」
嗯？
程兮冉有些迷惑，他不是一直以來都很冷淡嗎，他竟然還會為了自己買醉？
稍稍有些開心，可隨後還是被理智給拉回了現實，這完全不足以說明他愛自己，可能只是因為那強烈的佔有慾在私自作祟。
程兮冉正了正身，無謂道：「我和他只是逢場作戲，還請若月姑娘不要再尋我開心。」
若月正要狡辯，卻被程兮冉迅速打斷：「我今夜來，是為了調查兵部尚書一事，心無旁貸，我也不想聽有關那人的一切。」
若月無奈地笑笑：「看來你二人這一次鬧得還真挺凶的……」她頓了頓，又接著說，「兵部尚書前陣子來這裡時還小心翼翼生怕被人認出，這段時間倒是一改常態，大搖大擺地好似就想被人看到一般。」
朝中無非分為兩股勢力，赫連鐸同太后。他既不是赫連鐸身邊的人，那麼就一定是在投奔太后了。
只是需要證據來佐證。
「兵部尚書手握兵權，若是他被太后策反，那這後果難以預料。」
程兮冉細細分析著，一雙圓碌碌的眼眸轉來轉去，而後又道：「既然這邊查不出來，那我可以借報社為由去他家查探一番，說不定還能查出些什麼來。」
若月覺得有理，便附和一般地點點頭。
程兮冉卻忽然想到了那個男人。
「你回頭有空記得也提醒他一句，別每日只想著兒女情長，在朝堂上也要多多關注著他。」
若月忍俊不禁：「你是王爺的未婚妻，這種事情不應該你去說嗎，何曾需要我一個外人傳信？」
「我不是他的未婚妻，我們只是掛了個名字而已，要我解釋多少遍。」
程兮冉重重地說了一句，隨後又覺得自己的語氣過於惡劣，便又致歉道：「對不起啊，我和他之間的事情一時半會也說不清。另外我這次也已經決定，往後同他不再有任何聯繫，調查這個事情也純屬是因為報社。」
這後半句話她說出來自己都不信，更遑論若月了。
半晌以後，若月才幽幽開口道：「我也只知道他對你情深義重，旁的我是一概不知。何時你想要我給你講，便隨時來找我吧。」
這會程兮冉是已然起了身就要離開，卻被若月輕聲喚住。
「現下還不能出去」
近兩日她明顯感覺到了自己的小腦袋瓜子沒有以前聰明了。
程兮冉一頓，隨即便倒了回去。
「實在抱歉，可能晚飯沒吃飽，腦子一時沒轉過來。」
她說完這話，那若月已然去一邊端來了一個食盒，裡頭儘是些她在這邊從未見過的吃食。
「是一位來自邊疆的客人送的，你若是喜歡便吃吧。若是嚴重些，外面可能已經開始在查了。你在這裡稍坐一會，我出去探探情況。」
見她麗影一下子消失在門扉后那一片五彩斑斕中，程兮冉忽覺得眼睛有些發酸。
不由想到前些日子頭一次遇見若月時的情景。她瞧著便是那種出淤泥而不染的仟仟佳人，只可遠觀，但後面深入了解了以後這才發覺，她也不過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少女。
只是身份特殊了些。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程兮冉輕嘆了口氣，而後便捻起盒中一碟類似酸奶疙瘩的物什吃了起來。
若月再回來時，臉色已然有些不太對勁。
「我發現花顏閣內多了好些不明來歷之人，估計就是兵部尚書他們的手下。雖然現在還不能斷定他們要找的人是你，但還是先走為妙……」
若月拉著她便從後面一條小道繞了出去，可來至後面的柴房時，這才發覺就連柴房都守了好幾個人。
若月和程兮冉都開始慌了起來，可按理說先前他們應該沒察覺到自己才對啊？
「換回原來的行頭吧，出去他們若是問起，就說你是過來找王爺的。」
若月一面說著一面挑出了自己一件較為尋常的衣裙和織錦短襖，又讓程兮冉換上。
「可能也不是在找我啊，我不可能會被發現，可能是別人也不一定……」
程兮冉有些不解，但眼下的局勢已然不容許她們再在這裡揣測，因為若月發現已經有人開始在一間接著一間地搜尋，看這陣勢倒是要將這花顏閣上下都翻個底朝天。
換好行頭出來以後，她二人便開始坐在案桌前吃吃喝喝再聊聊天，佯裝成什麼都沒有發生的樣子出來。
直至外面忽然傳來幾聲尖叫，緊接著便是一聲：「找到了，人就在樓上！」
程兮冉和若月相視一眼，隨即都倏地起身往外走去。
原來那群人要找的不是她，那是誰？
兩人出來大堂時，場面一度有些混亂，那些個人飛檐走壁地直往二樓最裡間飛去。
隨後令她不可置信的一幕硬生生地展露在了她的面前。
他依然是那日的俠客裝扮，頭戴帷幕，讓人瞧不清面容。可當初她還是在人群中一眼便辨出了他，今夜照舊。而今，他懷中摟著的不再是她，而是另一個嬌小可人的姑娘。
即便不看她的正臉，她也清楚地知道那正是華百茹。
至於為何只與她見了一面卻對她如此印象深刻，她自己也不大清楚。
應該是某種東西在暗暗作祟吧。
「那是……」若月似乎也認出來了，下意識地偏眸看向程兮冉。
還在外頭招攬客人的老鴇問詢一路奔了進來，見此情狀雖習以為常，卻還是在那高喊著：「各位爺都小心著些，別傷了人！」
可是那些人哪裡聽她的話，早已是手持長劍便往赫連鐸那裡刺去。
只見這位「俠客」三兩下便將那群人打趴下，出手極快讓人分辨不清。程兮冉的注意力也不在他，而是落在他那懷中的姑娘身上。
她死死地環抱著他，頭挨著他堅實的胸膛，不甚親昵。
還真的是很配啊……
程兮冉抽抽嘴角。
卻聽身邊的若月小聲說道：「小心啊！」
這才發覺他往這邊瞥了一眼，故而差點沒注意到從暗處閃出來的短刃。
只看了一眼，便又專心於打架。
「這兩個人也真是太配了吧！」
身邊一舞姬拍手叫好。
「可不是嗎，這不僅武功高強，還這麼護自家女人，真的是，太讓人羨慕了！」
程兮冉「呵呵」笑了一聲，一邊的若月也有些尷尬，便低聲道：「你要不先回去吧，這裡的事情不用擔心，我會幫你問清楚。」
且聽程兮冉陰陽怪氣地說道：「不用問了，而且這樣好的一出好戲，我怎能走？」
說著又定定地看著赫連鐸過五關斬六將地和華百茹安全脫了身，很快便隱於夜色中。
空氣中好似還殘留著他身上的檀香，夾雜著一眾的胭脂味，惹得她有些噁心。
「這下好戲才算是收場……」程兮冉沖她哂笑，接著說，「我先回去了，若月姑娘也早些歇息。」
說著便往外面走，還沒兩步便被人叫住。
「程家大小姐？」
她轉過身去，便瞧見那兵部尚書正朝她步步走來。
他竟是一點的也都不避諱，這倒是讓程兮冉覺得有些稀奇。
即便她一個閨閣中人出現在這裡也不太對。
「兮冉見過付大人。」
且見這付大人旁敲側擊地問道：「還真是你啊，上一次我們是不是還遇見了一次？」
程兮冉應付裕如，忙作沉思狀：「有嗎，不過我這前兩日的確過來和朋友喝過一次酒，後來聽他們說我喝多了，還差點被別人拐了去呢。」
付大人的臉色稍稍有了些微妙的變化，眼裡的戾氣也在逐漸褪去，看來那一夜她應當是什麼都沒瞧見。
「哦，那便是我看錯了人……」付大人笑著轉移了話題，接著說，「不過程小姐出現在這種地方到底不好，你也別說我說壞話，畢竟你現在也已經是王爺的未婚妻，出入這種地方，於他的名譽來講總有些不好的影響。」
見程兮冉默不作聲地看著他，他似乎是想到了接下來她會問什麼，便自嘲道：「這幾日壓力大，便出來釋放釋放，讓程小姐見笑了。」
程兮冉回予客氣的微笑，語氣也不冷不熱的：「我的想法同付大人一樣，不過付大人的話我是記著了，往後會多加註意。」
似乎已無話可說，那便找些話題出來！
「對了，我聽聞付大人前些日子捐了不少銀兩給災情嚴重的地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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