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章 自作自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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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作自受，怨得了誰？」
程兮冉冷不丁說了一句，面色淡涼。
孫燕燕這會子忽然便覺得程兮冉變了。不過與其說是變了不妨說是看明白了時局，並且也已經站好了隊隨時準備著應付各種不便之需。
「你別看我是乞丐出身，可我以前也是看過幾本書的，外加近來也常聽你父親提起。其實我都明白，我想你肯定也比我更明白……」
她緩了一緩，眼裡似有懇求之意，片刻后又道：「我呢，眼下只奢求著自己到最後能夠保全一條性命。我想你也懂得，在陰溝里待久了，反而更加希望能夠苟活於世。」
「我不懂你在說些什麼。」程兮冉裝傻。
可孫燕燕卻直直道：「我都知道，你不必瞞我。這朝中分為兩股勢力，等到這程梔月嫁進皇宮，這程家便也都會全部向著太后，與太后榮辱與共。你現在抽出身來，與王爺一起對抗，可有把握？」
程兮冉一愣，她完全沒有想到這種話會從孫燕燕口中說出來。看來這一直以來倒是真的是自己低估了她，以為她只是想要依附於自己的父親，好保障自己這一輩子的安常處順。
「有些話我也不能與你說，誰知道你是不是父親派來的呢？」
程兮冉半開玩笑地說著，孫燕燕聽到這話，面上顯然有些失望，「我若是真的想要與你作對，你覺得現在我還會在這裡嗎？」
畢竟茲事體大，程兮冉便也沒有詳說，只說這無論如何以後也會保證她的安全。孫燕燕這才肯罷休，沒再追問下去。
「那我就先回去，你也做好準備，估計要不了多久相爺就會親自來請。」
「我等著他。」
孫燕燕離開，程兮冉也沒再想這茬。寫完了明天的稿子以後便回了王府，原是準備著直接去程府接祖母的，但是又怕遇上那伙子人，便還是棄了這個念頭。
回到王府，在門口便瞧見了程府的馬車，她急忙走了進去，來至前廳，便見祖母正坐在裡頭喝茶用著電心。
見她來了，沖她一笑。
「祖母來的好早啊。」
「不早不早，也才到。」
各相坐下來以後，祖母便又開始噓寒問暖，搞得程兮冉就像是一個外人。
不過，她現在於程府來講的確就是一個外人。
「這早上的事情我也都聽說了，你受委屈了。」
祖母語重心長地說著，話裡頭還帶著一絲愧疚。
程兮冉不敢受，忙道：「祖母說的這是哪裡的話？這件事情兮冉並沒有放在心上，祖母不必多慮。」
祖母淺淺搖頭，無奈道：「其實我這心裡清楚得很，那梔月再怎麼放縱也想不到這個上面來，她一向心思不多。後來我才知道，原來這兩日肖琦頻繁來找她，所以你也要多提防著些，免得她又做出什麼傷害你的事情出來。」
這兩日總有人圍繞著會有人傷害自己這個話題而喋喋不休，程兮冉心裡清楚他們這是在關心自己，可更多的她也想說自己是真的沒太所謂。
「現在兮冉有王爺護著，兮冉不怕。」
見程兮冉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老夫人便跟著笑出了聲，打趣她道：「如今你倒是真的學會了，學會給自己找了一個依靠，這是好事。」
她頓了頓，又接著說，「只是就算王爺如何愛你，可他自己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他不可能做到無時無刻都在記掛著你、陪著你，所以你也要學會自己保護好自己。」
「哎呀祖母……」程兮冉上前蹲下身來輕撫著祖母布滿皺紋的手，勸慰道，「兮冉心裡清楚，今天王爺將您請來是為了讓我們祖孫兩好好聚聚，咱們就別提這些讓人煩惱的事情了好不好，我們說點開心的吧？」
見祖母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程兮冉忽然就明白了，她今日來，另有目的。
「兮冉啊，你就當看在我的面上，等會用完晚膳便和我一起回府吧？你是不知道這二丫頭這事鬧得多大，沸沸揚揚的，儘管他是王爺，無人可以非議他，但你不同，你現下還沒有成為王妃，不能就這麼輕易地再被人拿捏了把柄，到時候別人會如何說我們程府？」
程兮冉苦笑，「好，我等會就隨您回去。我啊只是覺得這個家裡沒我的一份，待在那裡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會讓我覺得渾身難受。」
「早些完婚便好了，我想著應該也等不了多久了。」
祖母似乎是將事情想得過於簡單了些。
不過程兮冉也沒準備再駁她的興緻，而且她本身因為華百茹的存在也有想過要將自己同赫連鐸的婚約提前的意思，只是這種事情不應該由男的來提嗎？
晚膳特意用得晚些，可仍舊是沒把赫連鐸等回來。
眼瞧著夜色深沉，而祖母的身子也耗不起等待，程兮冉便給左岩留了話，叫他等會同赫連鐸知會一聲。
左岩應下，又親自送著他們回了程府。
今日的程府靜悄悄，前廳沒有了程相也沒了劉氏，空無一人。
程兮冉頭一回從這偌大的府里感受到了幾分凄涼之意。
回了自己那屋以後，她便準備歇下，便瞧見芸兒急匆匆地從外頭奔了進來。
「小姐，您猜我聽著什麼了？」
她一副得意的樣子。
「什麼？」程兮冉表現出好奇的模樣來，一面又擺弄著手中的茶碗。
芸兒湊近了幾分，「這程梔月啊果然懷了孕，方才我從她們院子經過，正好聽到了劉氏和她的對話，劉氏說啊讓她不要想太多好好保住胎兒，以後好穩固自己的地位。」
程兮冉見怪不怪：「這母女兩真不愧是母女兩，就連手段都是如出一轍。」
「而且我還聽到她們說起了顧公子，倒像是又有什麼計劃一樣的。」
這顧原傾第一次被騙，第二次難不成還會上當？就算程梔月百般的不好，可她終究是岐王的女人，這顧原傾鐵定不會蠢到與岐王對抗啊，這不明擺著的事實嗎？
「算了，我不想再去顧她們的破事，以後也不必和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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