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二章 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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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雨滴打過紅磚青瓦發出清脆的聲響，程兮冉這才意識到外面已經開始在下毛毛雨。
心思軟了一些，便差著朱雀去給他拿傘，勸他早些回去。
朱雀提著傘離開，后又提著傘回來，滿面無奈打道：「王爺不肯回去，說是今日非要見到您才可以。」
「那便讓他候著吧……」程兮冉心不在焉地看著書，頓了頓后又接著說，「什麼時候他累了，自己就會走的。」
「可是我看著王爺不像是會走的人，他的脾氣難道小姐您還不知道嗎？」
見程兮冉表面上無動於衷，朱雀提著傘喟然長嘆，接著道：「這雨勢漸長，怕是還要再下整整一夜。王爺在外頭候著，若是真的等了足足一夜，那這身子一定是吃受不住。」
「你也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靜地看會書。」
許是因為下雨、府內人多少走動的緣故，所以沒人知曉這赫連鐸是在程兮冉的院子里等候。加上其餘人等皆為自己的事情所煩憂，根本就無暇顧及程兮冉這邊的情況。
所以她這個院落是出奇的安靜，故而便顯得那陣陣雨聲清脆入耳，她甚至聽著這聲音都能聯想得出來外面的雨滴一定是從細細狀變為豆粒大。
也不知過了多久，總之這書是一頁都沒翻過去，可她眼下心裡的心結卻是一點點地在變通，純粹也是因為心疼。
聽朱雀說他手腕上還有新的未癒合的傷痕，是何時留下的，因何留下，她竟是一點也不知。這新傷遇了水，那自然是好得更要慢些，再者，他本就負傷，若再淋了雨，那免疫力低下，反而會誘發別的病痛。
光是想到這裡，程兮冉就是如坐針氈，書也被她隨意丟棄一旁，整個人不由自主地站了起來，徑直往窗扉走去，輕輕淺淺地打開一隅，隨著吱呀一聲，頓時有雨水迎面撲來，攜著陣陣寒風，一股子捲入脖頸，冷得她直打顫。
竟是這麼冷了嗎？
再看外面漆黑一片，耳邊也只有噠噠噠的雨水聲，夜已經很深沉了。
程兮冉的心忽然一揪，緊隨其後地便輕輕喚了一聲：「王爺？」
無人回應。
又過了片刻，雨似乎越來越大了，壓到了臨窗的一棵常青樹，她很明顯能聽到樹杈被折斷的聲音，她的心似乎也跟著停了一秒。
「赫連鐸？」
程兮冉一連又喚了好幾聲，仍舊是無人回應。
她終於是忍不住，高喊了一聲：「朱雀，芸兒！」
那朱雀很快便從側屋走了進來，「小姐，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
「眼下什麼時候了？」
程兮冉著急問著。
「還未到下半夜，但是也快了。」
「隨我出去看看，我剛叫了好幾聲，他沒有應我！」
程兮冉提起手邊的一把紙傘就往外走去，朱雀忙提起另一把在一旁替她撐著。
果然，兩人才來到院子里，就瞧見已經倒在地的赫連鐸。
他渾身濕透，面色煞白。
程兮冉也不顧著自己還淋著雨，忙一下子就朝他奔去，伏在地便一個勁地叫他。
好在朱雀沒有慌亂，當即就去外面叫人過來一起將王爺挪至屋裡，又差著芸兒去叫大夫過來給他診治。
唯獨程兮冉，滿心愧疚地看著赫連鐸，眼裡儘是疼惜，同時也對自己有著更深的責備。
「對不起，對不起，你趕緊醒來好不好！」
沒過多久，管家帶著一幫人過來小心地將赫連鐸抬進了屋裡頭，又給他換上了乾淨的新衣裳。因著雨天，故而這大夫來得也晚些，可是把程兮冉給等急了，甚至從此下定決心要多多研習醫書，也不至於到現在只能束手無策地來回在外頭踱步。
朱雀見她猶如魔怔，忙上前將她拉住：「小姐，您快隨我進去換身衣服吧，您看看您都已經渾身濕透了！」
見程兮冉眼神獃滯也不理會她，朱雀只能繼續勸著：「小姐，您不能自己先倒下啊！這等到王爺醒來還需要人照顧呢，若是別人照顧不周，又當如何？」
好在她急中生智說了這話，這程兮冉一聽，覺著在理，便乖乖跟著她去換了衣服，又喝下了她從來不碰的一大碗薑湯。
收拾完再進裡屋，正巧大夫在為他把脈。
「王爺這手腕上的傷不深，但淋了這麼久的雨，卻是傷及內里，且又有些高燒不退的癥狀，現在我也只能暫時先穩定他，等過了一夜，還是叫御醫來瞧的較好。」
程兮冉忽的想起來王府裡頭還有一位宮中御醫，便讓朱雀趕緊去請。
芸兒跟著大夫下去配藥煎藥，程兮冉則留在屋裡守著他。
望著這張即便煞白也難掩俊俏的面容，程兮冉的眼眶裡忽的就盈滿了淚水，一時沒忍住奪眶而出，哽咽道：「赫連鐸，你不可以有事你知道嗎，我還等著你的解釋呢。」
也是到了這會子，她才想到這古代的一點傷風感冒重則是可以要人性命的，比不得這現代醫術發達，什麼疑難雜症都有葯醫。
芸兒煎好葯進來已經是半個時辰以後的事情，左岩和留在王府的御醫也才趕到。
「王爺這是怎麼了？」
左岩有些著急，可又見程兮冉是一副淚眼婆娑的模樣，便有些後悔自己問的這個問題。
芸兒將湯藥遞到御醫面前，待他再次確認以後才去裡頭給赫連鐸喂上。
程兮冉把先前那個大夫的話語複述了一遍，御醫上前把過脈，說的都是些差不多的話。
就這麼一大夥人一起守著赫連鐸直到次日一早，雨也停了。
好在他人也醒了。
程兮冉激動壞了，同時又在心裡暗暗慶幸著他沒事。
「這一夜裡我都想好了，若是你真沒了，我便也隨著你一起去。」
「說什麼傻話，我能有什麼事……」赫連鐸無力地說了一句，又勉強沖她一笑。
程兮冉叫御醫過來給他又把脈，這時赫連鐸卻要求程兮冉屏退左右，又讓人去外面候著。程兮冉照做，讓魚芸兒去外面等著，這屋裡剩下的便都是他們自己的人。
「王爺的身子已無大礙，安心休養兩日便能痊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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