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新的戰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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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璟有些意外地看著他，雖然是在笑，卻看不出一點笑意地問著他：「你們戰隊現在的老闆是南逸嗎？」
陸以言點了點頭。
譚璟笑問：「南逸怎麼可能讓你知道我的存在？不，準確來說，他不可能讓你們任何人知道我曾經是WLG戰隊的人。」
陸以言輕聲說道：「不可能，你曾經……你曾經那麼出名。」
譚璟苦笑一聲，滿不在乎地說道：「沒什麼不可能的，當一切開始商業化，還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聽到這句話，陸以言久久沒能說話。
過了一會兒，譚璟放下手機，說道：「現在電子競技商業化是時代必然的趨勢，你們也是明白的，有些人、有些事，過去了就不可能再提，什麼熱血信仰，什麼夢想追求，全是狗屁！」
陸以言沉默了片刻，對著譚璟說道：「所以你放棄了嗎？」
譚璟反問道：「我放棄了什麼？我還有什麼是不能失去、不能放棄的？」
陸以言低下了頭，視線低垂，整個人散發著「落寞」的氣質，不知過了多久，他忽然抬眼看向譚璟，問道：「你在做絕地求生的直播？」
譚璟一愣，脫口而出：「你怎麼知道的？」
陸以言沒理他這句，又冷冷地問道：「三年前，你退役的時候，不是當著所有人的面說你不會再碰『吃雞』了嗎？為什麼又開始做直播？」
譚璟愣住了，好不容易才緩過來，笑道：「我又不是用『譚璟』的名字做的直播，再說了，三年前就是那麼隨口一說，三年之後還有誰會記得我這麼一個人？」
陸以言差點就脫口而出，大喊一句：我記得！
他本以為譚璟會跟他解釋一下，結果沒想到的是，譚璟覺得他自己重操舊業的事一點錯都沒有。
「你怎麼能……你怎麼能……」
你怎麼能欺騙粉絲呢？你有什麼苦衷是不能說的？一定要騙我們嗎？
譚璟也沒明白他這個莫名其妙的情緒是怎麼回事，只能無奈地問道：「你要是覺得我人品有問題、出爾反爾，那我們之間的雇傭合約完全可以當場結束。」
陸以言咬著嘴唇，譚璟沒追過星、也沒喜歡過什麼人，可能永遠也不能理解他此時的心情，所以陸以言很難受，但是譚璟覺得很莫名其妙。
過了不知道多久，陸以言終於開口：「WLG戰隊需要你。」
譚璟笑了笑，說道：「如果你那麼在意我三年前說的話，我可以告訴你，我放棄不了，我的所有青春、所有時間全部投入了這個遊戲的職業生涯，我放不下，那句話是為了WLG戰隊不被騷擾才說的，別把我想的太不堪。」
陸以言心裡的弦忽然崩開了一樣，一種從沒感受過的感覺爬上了心底。
譚璟對著他笑了笑，這笑容就好像凍了一整個冬天的冰層倏然化開了一樣，看上去是那樣的溫暖：「我除了酒量不好以外，人還是挺好的。」
陸以言揪了一晚上的心終於解放了，追星可能就是這樣吧，只要對方一句勸自己的話，不管人家說了什麼，都會屁顛屁顛地回應著、相信著。
兩人嘮了這麼長時間，到了這個時候，已經早上五點了，暮春的早上五點，天正在蒙蒙亮，好像天邊被籠罩了一層薄紗一樣。
譚璟玩了一晚上的手機，除了有點困之外一身輕鬆。
陸以言也是想著一大堆亂七八糟的事，一顆心七上八下的，再加上近距離和自己喜歡了四年的偶像相處著，硬是到現在也沒能放鬆下來。
譚璟坐起來，伸了一個懶腰，說道：「你還沒辭退我，那我還是要幫你們取勝，唉，你們這戰術一團糟啊，四個人磨合也不夠，還好我來了，不然鍾毅現在肯定頭髮都白了！」
陸以言扯出一個笑容，這是在他常年冰山的臉上不多見的表情，又偏偏被譚璟看見了。
譚璟笑問道：「你今年多大？」
陸以言還是回答的那麼老實：「十九。」
「跟我當年一個年紀，」譚璟笑著，繼續說道，「小小年紀天天板著臉……你這麼小出來當職業選手，家裡人沒反對嗎？」
陸以言搖了搖頭，說道：「可能就是因為我太小吧，他們覺得我早晚還能回去。」
譚璟又開始想戰略了，對他這句話愛答不理的，敷衍地點了點頭。
過了一會兒，譚璟打了鍾毅的電話，說道：「鍾毅，我跟你對個東西，他們四個人里有手速特別快的嗎？」
鍾毅在電話那頭說道：「有啊，方盞。」
譚璟問道：「他手速多快？」
鍾毅嫌棄地說道：「比你快。」
譚璟有點懵：「你說……」
鍾毅更加不耐煩地回了他一句：「比你巔峰的時候還快，他以前是直播別的格鬥類遊戲出身，可能是那時候練的吧，但是這種槍戰類的遊戲要手速有什麼用？」
譚璟：「……」
鍾毅不依不饒，繼續說道：「譚璟，平心而論，你之前在吃雞職業圈混了一年，手速不也就一般般的樣子嗎？你不是常說玩遊戲玩的是人心，打遊戲靠的是腦子，在絕地求生里意識比手速重要，你問這個幹什麼？」
譚璟一邊在本上勾勾畫畫，一邊用肩膀夾著手機，說道：「我想到一個戰術，說不定能打一下，對了，把昨天比賽錄的視頻發給我……你還有我聯繫方式吧？我都存著你電話呢！」
「有有有，還有事需要吩咐嗎？譚璟大人。」
譚璟說道：「把方盞的聯繫方式發給我，我馬上去找你們，我有一套新的戰略。」
確定了WLG有有合適的人選，譚璟掛斷了電話后也沒多想，滿腦子都是新的戰略技術，握著手裡的手機就往房間外走。
在床的另一邊玩著手機的陸以言忽然感受到自己的身邊一個黑影一閃而過，等到他抬起頭的時候，卻發現譚璟早已走出了房間。
陸以言一陣莫名，剛才譚璟和鍾毅的對話他多少聽到了點，好像是回俱樂部討論新戰術。
只是……
如果他沒看錯的話，剛才從房間出去的譚璟幾乎是兩手空空，除了手上的手機被他拿走了以外，就連錢包都是大大方方地平躺在床上的針頭邊上。
陸以言：「……」
他突然有點懷疑譚璟的酒到底是醒了還是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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