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9章 大結局
28.64
所有人看著台上少年面色慘白地顫抖著，如跌落的蝶翼一般，帶著驚心的凌虐美和脆弱，猛烈地敲打在每個人的理智。
所有人都在破口大罵。
他們恨不得把台上的魔頭碎屍萬段，好讓沈師弟免於這屈辱，可是，他們卻動不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一切發生。
就連座上的掌門們也察覺到了不對，他們心裡有一絲微弱的聲音在說，少年的背叛，或許有苦衷……
葉初陽看著少年雙眼含淚地別開頭，絕望閉上眼的時候，目眥盡裂！
丹田處的內力也因為受到了巨大的刺激，劇烈翻湧著……終於！所有積壓的不甘和憤怒推動著內力衝破一切阻礙。
「噗！」
沈折顏聽到葉初陽猛地吐出一口鮮血時，回頭，便看到了雙目赤紅的他，長發飛揚，儼然一副入魔之象！
賀介之心驚，葉初陽竟能衝破藥力限制？！
掌風襲面，他不得已放開少年，用手中的妄念劍迎了上去。
這打鬥驚險萬分，沈折顏在一旁看得心驚肉跳。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劇情提前了，葉初陽內傷好像很重，面對賀介之，雖是不要命的打法，卻漸漸落入下風。
沈折顏正焦急賈聖醫為什麼還不來時，卻突然看到賀介之一個回身，妄念劍朝葉初陽的心臟直直刺去！
他大驚，男主不能死！
「噗嗤——」
利劍刺穿衣帛和皮肉的聲音，在安靜的比武場上是那麼清晰，甚至狠狠地敲打在每個人的心臟上。
沈折顏倒下的時候，只有一個念頭——被活生生刺穿心臟是真他媽的疼！
「師弟！師弟……」
「沈師弟！」
耳邊是男主撕心裂肺的聲音，好像還摻雜著很多人的呼喊聲，可惜，沈折顏已經聽不太清晰了。他能感覺到隨著傷口處流逝的，不止是自己的鮮血，還有自己的生命力……
賈平生和賈幽蘭趕到時，便看到了少年為葉初陽以身擋劍的情景，賈幽蘭美眸含淚，痛苦地哭喊著，卻無濟於事。
躺在地上的沈折顏聽著男主和賀介之的打鬥聲，還有亂糟糟的哭喊聲，只覺得眼睛越來越沉重。
他虛弱地在心裡問道，「九、九回……我不是會死在男主劍下嗎……為什麼到頭來會是死在賀介之的手……咳、咳……」
九回早就心疼得直掉眼淚了，它連忙打斷宿主艱難的說話，帶著哭腔說，「宿主，你是死在男主劍下沒錯，你放心，任務已經完成，等你、等你死了，我就帶你的靈魂脫離這個世界……」
沈折顏疲憊地說了句好，在意識徹底消失前，他努力地睜開眼，看著葉初陽的方向，嘴角緩緩勾出一抹淺淡的笑容來。
而後，他呼吸慢慢停止，一切，都定格在了這一瞬間……
*
蒼元三十二年，註定是血雨腥風的一年。
這一年，江湖美人榜第一美人沈折顏隕落，凌雲派大弟子葉初陽銷聲匿跡三個月後，再次出現，武功大成。他帶領正派人士，將魔教打出了中原地區，藏至西南一隅。
五首之一的青月派里，一名喚劉文的弟子欺師滅祖，叛出師門，青月派掌門隕落，門派元氣大傷。掌門之子段飛繼位后，低調行事，鮮少聽聞青月派的消息。
武林眾人以凌雲派馬首是瞻，葉初陽登上武林盟主之位，眾望所歸。
……
凌雲派。
「吱呀——」
別院的門被人推開，打破了一院的靜謐。
「師兄，爹爹請你過去一趟。」
夏芷柔說這話時，看到葉初陽一身雪衣，眼神淡漠，無悲無喜地坐在桌旁，一遍遍地擦拭著妄念劍。
自從小師弟死後，大師兄就再沒有了活人的氣息，那種從靈魂里透出來的冷漠，讓人心驚。
她永遠記得那天少年倒下時，師兄悲痛欲絕的樣子，賈平生說，小師弟中了魔教至毒冥魄丹，背叛師門許是身不由己。
她相信這話。
少年心性無瑕，不諳世事，命途坎坷……她以為，她和整個凌雲派會是少年的光，沒想到，卻是對方的催命符。
直到現在，她還記得初次見少年時，他淚眼朦朧的樣子，對於自己的戲弄，他天真而羞赧。
每次午夜夢回，她都會問自己，為什麼當初沒有接受少年的表白，如果當時她接受了，是不是就能避免這樣的結局？
她還記得，少年看她時，眼裡的光，那麼亮，驚艷了她所有的歲月。只可惜，世間再無這樣一個人，看著自己了……
那些遺憾，將她吞沒，讓她覺得，往後餘生，世間男子皆黯淡。
*
門派里又招新人了。
葉初陽回別院的時候看到了很多張青澀的面孔，他刻意不去想那個人，就好像一切沒發生一樣。
他這場自欺欺人的表演，在某一天，被一對新來的師兄弟狠狠打斷了。
他聽見那個矮些的白凈師弟軟軟地喊了句師兄，而那個冷臉的師兄，眼中閃過一絲寵溺。
那一瞬間，他的心臟被什麼東西擊中，一切都破碎了。
虛幻的夢，自欺欺人的假象，全部變成了雲煙，無聲飄散……恍惚間，他想起少年那張端麗冠絕的臉，想起兩人所有的過往。
他想起自己為了找起死回生的藥草，差點死在斷崖谷底，他想起自己和少年未完成的約定，手臂上，少年留下的牙印還在，少年卻已經不在了……
釀蹌著跑回別院的桃花樹下時，葉初陽那張沒有生機的臉，滿是悲慟和絕望。他抱著少年的墓碑哭得撕心裂肺。
灰濛的天色，和多年前的那天一樣，他時常在想，如果那時的他，武功再高些，如果那時的他，能提早察覺到不對，少年是不是就不會死了？
他還記得少年離去時，冰涼的身體，和臉上那個淺淡的笑容，像無數利劍刺破他的心臟，他聽見自己的世界，轟然倒塌，從此，一片荒蕪……
他曾無數次哭著哀求上蒼，將少年還給他，也曾無數次踏遍國土，尋找陰陽之法，只期望能重聚少年的魂魄。
可是，沒用！無論他做什麼，少年再也不會回來了！
他後悔那天自己沒有說出口那些話，後悔將自己的感情深埋。那些隱秘的心思，那些濃烈熾熱的愛意，沒能說給少年，卻一直留在他的心底，將他燒得千瘡百孔。
時隔多年，對著少年的墓碑，葉初陽從懷裡掏出那年自己拔得頭籌，準備送給少年的玉藍珠，無聲落淚，語氣卻亦如當初那般溫柔。
「師弟，我心悅你……」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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