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走向毀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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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心中滿是期許和興奮的奧尼爾兩人，正坐在高台上，等著加冕。
他們希望時間再快一點，因為，那隱忍了許久的感情，那瘋長的思念，會在今天被釋放。
就在昨晚，母親親口許諾，會在他們成為介聖的時候，帶著他們所愛之人來見證這神聖的時刻。
比起成為介聖，他們更想看到朝思暮想的愛人……
台下，所有人都以為，喬伊斯兄弟的開心，是因為這份莫大的榮譽。
陽光下，兩個相貌耀眼，能力出眾的少年，身著華服，眼中明亮的欣喜之色，彷彿夏日盛開到絢爛的花海。
喬伊斯夫人站在聖台旁，溫和的目光里，隱隱透露出狂熱與偏執。
今天，介聖之名將會徹底屬於喬伊斯家族，而她，也會徹底斬斷自己兩個優秀孩子不光彩，不該有的感情。
一切，都會在今天圓滿結束……
當悠長而莊嚴的樂聲響起來的時候，加冕正式開始。
帶上象徵著介聖的頭冠時，奧尼爾和諾埃爾聽到，全城爆發出了歡呼聲。
他們並沒有加入那狂歡，而是轉頭看著台下的母親，寶藍色的眼眸里，是欣喜而期待的神情。
喬伊斯夫人笑容明麗燦爛，迎上兩人的目光，她眼神意味深長地點了點頭。
很快，有人提了一個被黑布籠罩著的籠子走到眾人面前。
奧尼爾臉上的表情凝滯了一下，不知為何，他心裡湧起了不安的情緒，「母親這是做什麼？」
諾埃爾臉上的笑也慢慢變淡了，因為他發現，母親眼裡的溫和帶著嗜血與殺意。
「母親，折顏呢？你不是說會帶折顏來見我們的嗎？」
面對兩人急切的質問，喬伊斯夫人笑容不變，她慢條斯理地解釋道：「別急，我先送你們一份禮物。」
說完，她抬了抬手，那提著籠子的侍從將黑布撤開，只見精美的籠子里，關著一隻渾身是血，奄奄一息的白色蝙蝠。
被陽光刺痛雙眼，醒來的九回，在感知到宿主的存在後，凄厲地叫了起來。
「吱吱吱……吱吱、吱……」
「宿主、宿主……你有沒有事，你在哪裡……」
沈折顏聽到九回虛弱而擔憂的聲音時，臉色瞬間冷沉了下來。
「九回！你怎麼了！」
那押著沈折顏的侍從沒想到原本死氣沉沉的吸血鬼，竟然拚命掙扎了起來，差點沒抓住對方。
而看到九回慘狀的奧尼爾和諾埃爾神色驟變，他們不敢置信地看著那個笑容溫柔的母親。
諾埃爾厲聲質問道，「母親這是在做什麼？！為什麼要這樣！」
說著，他轉頭呵斥那侍從道，「還不快放了它！」
那侍從顯然猶豫了，介聖的話，他不能違抗，可是介聖母親的話……
喬伊斯夫人沒讓那侍從為難，她笑著點頭，「打開籠子，放了它，還有……可以把那隻吸血鬼帶出來了。」
吸血鬼三個字，讓眾人嘩然。
奧尼爾和諾埃爾心頭猛地一跳，下一瞬，他們看到城牆上多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看清愛人模樣的那一刻，他們目眥盡裂，心神震顫。
「折顏！」
那個他們放在心尖上的人，此時穿著一身破敗的白色囚服，面色白得幾近透明。
他長發凌亂，渾身是血，觸目驚心的傷口，讓兩人的心臟疼得幾乎窒息。
奧尼爾雙目赤紅，身形劇烈顫抖，他想起身去救自己的愛人，卻發現自己就像被禁錮在椅子上了一樣，渾身無力，根本無法起身！
他聲嘶力竭地質問道，「怎麼回事！母親！你到底做了什麼！」
諾埃爾也發現了異常，直到這一刻，他們才知道，從來沒有騙過他們的母親，這次狠狠地欺騙了他們。
而他們，只能眼睜睜看著一切發生，根本無力阻止。
喬伊斯夫人滿意地看著這一切，她笑容溫和依舊，語氣不緊不慢。
「好孩子，從今以後，你們就是介聖了，從這隻吸血鬼開始，我們會開始反擊，開始奪回屬於我們的一切！」
這話，顯然鼓舞到了眾人。
人類對於吸血鬼的厭惡和恐懼，還有那積攢了幾千年的怨氣，在這一刻全部釋放了出來。
有了兩位實力超群，能屠殺吸血鬼領主的新介聖，他們還怕什麼！
他們要反擊！要屠殺掉那些骯髒的惡魔！
「殺了他！殺了他！」
一時間，洪亮的口號響徹聖城。
沈折顏的眼神一直沒有分給過別人，包括兩個男主，他看著九回幾乎站不起來的模樣，眉頭緊皺。
而奧尼爾和諾埃爾的憤怒和不甘，被眾人的激動吞沒。
籠門打開的瞬間，九回拖著被重創的身體，顫顫巍巍地飛出了籠子。
它朝著沈折顏的方向飛去，好幾次差點從空中掉了下去。
「吱吱吱……」
「宿主，你沒事吧，九回好疼啊，好疼，嗚嗚嗚……下次再也不化形了，宿主，等我們完成了任務就——」
九回帶著哭腔的聲音，在被利箭貫穿身體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沈折顏看到，九回小小的身體，落在地上，刺眼的鮮血，在地上暈開一片暗紅……
他的心臟像被人捏碎了，疼得他眼前發黑。
「九回！九回！」
沈折顏雙目通紅，他在心裡聲嘶力竭地喊著，然而，沒有任何回應。
那道被他嫌棄，被他喜歡，被他習慣的軟軟糯糯的聲音，徹底消失了。
沈折顏瘋了一般，掙扎著，他問任務系統，「九回呢！九回去哪兒了！」
還是沒有回應，像他的心臟，一片死寂。
這一刻，沈折顏忽然感受到了刺骨的寒，就像回到了聽聞掌門師兄死訊的那一瞬間。
「噗——」
鮮血從口中噴出的瞬間，沈折顏整個人迅速失去了生機。
冰涼的淚滴砸落在地，他的世界變成了一片盲音。
他聽不到兩個男主悲痛欲絕的呼喚，聽不到眾人的嘲諷和幸災樂禍……
被取下避光戒，推下城樓的那一刻，沈折顏閉上了眼。
被陽光灼痛的感覺，不及他心臟疼痛的萬分之一。
他忽然很累，很累……
如果時間可以重來，該多好啊……如果，自己這個錯誤沒有出生，是不是掌門師兄，還有九回，他們就不會有事了？
就在沈折顏放任自己徹底消失的時候，他被一道結實的懷抱接住了。
他睜開眼，看到了悲痛欲絕，淚流滿面的奧尼爾和諾埃爾。
他已經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了，不過，這也不重要了，不是嗎……
身體一點點湮滅的時候，沈折顏露出了一抹淺淡的笑。
如果可以，那就讓自己徹底死去吧，自己活著，就是個錯誤罷了……
他沒有再看兩個男主，緩緩地閉上了眼——
「不要、不要！折顏！」
親眼看著所愛之人，在自己懷裡煙消雲散，這種絕望，讓奧尼爾和諾埃爾心神俱裂。
奧尼爾顫抖著手，撿起沈折顏灰飛煙滅后，留下的象徵真愛的戒指，眼中的光亮，全部湮滅。
「為什麼、為什麼！」
這一刻，世界顫動了起來，從遠處開始，整個世界漸漸消失。
城堡、侍衛、所有人……一切事物，都消失了。
天地變成了一片灰濛，諾埃爾慢慢走近奧尼爾，最終，他們合為了一個人。
那個人站在一片荒蕪中，玉冠束髮，衣袂蹁躚，一襲玄色長袍，愈發襯得他臉色慘白。
他沉默了許久，最後，深情而絕望地吐出了兩個顫抖的音節，「師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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