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皇后侍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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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上，可要見今日從街上帶回來的那人？」有內侍行禮問道，從前言玉書從宮外帶人回來，都是準備收了留在後宮的。
看這次的模樣，倒是不像。
「不用，先安排他到偏殿住著，要離內宮遠些的。」
言玉書擺擺手，這一路上車馬顛簸，他要好好歇上一日再談其他的。
至於那個黎星河，他身份不明，還是離宮中人住得遠些才穩妥。
言玉書傷著一條腿，試了兩次都沒能將外袍脫下。
「來人。」
翠竹不在，言玉書一向不喜太多人在殿內看著，所以眾人都在門外等候吩咐。
寢殿的門被小心推開，那人繞過屏障和層層帳幔在內室站定。
言玉書實在太累了，連睜眼的力氣都沒有，只閉眸站在那裡，等待宮人為自己更衣。
襟帶外袍被一一解下，言玉書皺眉，隱約嗅到了股不同尋常的香味。
「你用了香？」
言玉書垂首問道，聲音卻在看清那人的瞬間變了調——「皇后？！」
只見來人金鍛鳳袍，跪坐在地上，正要繼續幫他整理衣擺，卻被言玉書快步推開了來。
「怎麼讓你做這事情？外面那些人都是怎麼當差的，孤……」
「君上，」沈清眸色一暗，自打她進宮起，言玉書便是這般，有意無意的不與她親近。
「半月不見，君上瘦了許多。」
沈清慢慢站了起來，哪怕身上佩飾繁瑣，也不曾有失半分優雅姿態。
言玉書看在眼裡，暗暗贊了句沈丞相的家教，只是養出這樣的女子，送到深宮之中，實在可惜。
方才他聞到的味道，正是沈清身上的桃花香氣。
「皇后似乎也消瘦許多，孤不在的時候，也辛苦你在內操持後宮了。」
言玉書說著，突然想起昨日翠竹帶回的消息來——
鳳儀宮出事，是劉將軍及時推開了沈清，才保全了她安然無恙。
只是那鳳儀宮為後宮眾殿之主，住的一向是皇后之尊，怎麼好端端的匾額會掉下來，還剛好是在沈清在門邊的時候？
殿外又傳來了些動靜，是御膳房傳膳來了。
沈清見言玉書沒有多說的意思，本要起身告退，言玉書卻終是不忍——
若是讓沈清這樣出去，只怕後宮那些個不長眼的小人又要藉此捕風捉影，輕慢沈清名聲了。
「皇后若是不急，便留下一起用膳吧。」
言玉書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沈清有些難以置信的停住腳步，面上滿是驚喜，「君上是要臣妾留下？」
「咳咳，」言玉書話一頓，「先用膳再說。」
御膳房知道言玉書受傷，特意用心做了些清淡的食補，酒釀清蒸鴨，螃蟹小餃兒，清蒸龍鬚湯，桂花魚條……
因著今日沈清也在，特意加了道合歡湯。
言玉書在外餓了許久，回宮自然是想大快朵頤的，只是宮中留下的規矩，連主食都只有半碟米飯。
食不言寢不語，言玉書不用沈清服侍用膳，她便安靜的坐在一旁，小口小口的吃著。
大約是言玉書面上的不滿足太過明顯，他眼前的金盞玉碟見底之際，沈清便將她面前的小碗遞了過來。
「臣妾吃得少，君上正是勞心勞力的時候，還是多用些吧。」
沈清玉碗里的東西分毫未動，言玉書本想拒絕，但肚子的咕嚕聲恰好響起，他只好垂首將飯接了過來。
沈清面上多了抹淺笑，從前她只覺得言玉書拒人於千里之外，今日這般相處下來，到多了些不同的體味。
晚膳後天色已晚，沈清身旁的宮女跟著進了來，準備服侍沈清離開。
言玉書心中糾結了會兒，終是在沈清出門之前將她叫住。
「今晚，皇后便宿在孤這裡吧！」
正是殿門大開的時候，言玉書的聲音不高不低，剛好足夠門外眾人聽清。
君上，這還是兩年以來第一次宣召宮妃留宿！
沈清心底複雜，良久，便開始慌張的整理起髮飾來，早知道言玉書會留下她，她就該在自己宮中準備妥當再來！
宮妃侍寢自有一套流程，翠竹雖然不在，但亦有內侍將其記錄在冊，其餘的宮人帶沈清下去沐浴更衣。
寢殿內一時又剩下言玉書一人，他坐在榻上，突然開始後悔起來——
他將沈清留下，原本就是想要給足她皇后的尊容，但看眼下這般情況，一會還不知道要怎麼脫身的好。
「來人！」
「君上有何吩咐？」
「傳令下去，鳳儀宮意外一事茲事體大，孤要嚴查，這好端端的牌匾怎麼就年久失修，還險些傷到皇后？若是查不出結果，司公局那些個負責的，也不必留下了！」
內侍跪在地上，身子一顫，聽言玉書這語氣，此事只怕無法善了，看來還是沈清魅力不淺，得了君上寵愛不說，連帶著地位也水漲船高。
不然言玉書也不會突然下令嚴查鳳儀宮意外的事情。
內侍心中已經有了決斷，以後再對這沈清，可就得再緊提些心思伺候了。
宮中一向沒什麼秘密，皇后留宿的消息很快就在宮人間流傳開來。
劉將軍歇在太醫院，自然也不少聽到這話，閉上眼，腿上的傷痛早已被心中的痛楚掩蓋，深入骨髓。
寧嵐殿內，秦子銘同樣收到了消息。
沈清侍寢？原本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就被這些人傳成什麼難得的樣子。
秦子銘冷哼了聲，一股莫名的煩躁悄然而生。
皇家對於男女之事，年歲到時便有專門的教養宮女引導教誨，但秦子銘性格矜貴又挑剔，怎麼會讓宮裡的那些女人近身？
一連趕走三次宮女，前西涼皇便暫時放棄了對他的這方面的教養，後來秦子銘便四處領兵出征，再後來又是西涼國破，哪有心思顧忌這些男女私情的事情？
也就是言玉書那個酒囊飯袋，日日想著酒色之事。
秦子銘將手上的杯盞扔到一旁，最好言玉書能日日如此，這樣不必他出手，蒼雲離國破之日也不遠了！
正想著，窗外卻突然傳來了兩道輕叩，秦子銘面色一凜，趁著門外侍衛鬆懈時，從殿後閃身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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