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叫他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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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今早再睜眼時，言玉書已經如常的躺在她身旁，身上穿的是暗黃團紋寢衣，任誰也看不出是昨晚曾偷溜出去過的模樣。
言玉書睡顏也是俊美異常，從沈清的角度看去，連下頜的每一分線條都堪稱完美。
他雖已繼位多年，但不曾染上過半分天家的易怒多疑性格，君子如玉，說的就該是言玉書這樣的。
只是一晚沒見，言玉書倒似多了些煩心事，連帶著睡時都皺著眉。
沈清屏住呼吸，伸手往言玉書眉間探去，想要幫他撫平眉間的皺結。
可惜言玉書似有所感，在沈清碰到他的前一瞬醒了過來。
「皇后醒了？」
沈清有些不自然的收了手，「嗯。」
殿外的內侍聽見動靜，正要進來服侍，卻被言玉書叫退了出去。
「君上可要更衣？」
沈清垂眸，自然的拿過了言玉書的朝服想幫他換上，卻被言玉書拉到了一邊。
言玉書從懷中掏出了件玉瓶，倒在了兩人剛起身的龍榻之上。
沈清俏臉一白，「君上，您這是？」
難道言玉書就這麼嫌棄她嗎？寧願這般做戲，也不肯碰她一下。
「你不必誤會，孤不急著碰你，但也不會讓後宮那些個沒眼色的再敢輕慢你。」
言玉書沒有回身，只等著那殷紅的液體有了乾涸的模樣，才收起玉瓶叫宮人進來伺候。
沈清站在一旁，就見那敬事房的嬤嬤在龍榻旁站定，在看見那方「染血」的錦帕后欣喜不已，轉而換上了副更殷切的模樣。
「恭喜君上，恭喜娘娘。」
嬤嬤說完，就小心的把錦帕收了起來，按照宮裡的規矩，這東西是該好好保管的。
侍寢過後的賞賜是必不可少的，言玉書大手一揮，幾乎快賞了沈清足夠裝半個鳳儀宮的東西。
只是他這般作態，倒是叫沈清心底隱隱多了些懷疑——
莫不是言玉書身上有什麼隱疾，才會這樣麻煩遮掩的要她「侍寢」？
有了這樣的猜想，她早膳時瞧言玉書的眼神都多了些許不對。
「君上，秦公子求見，可要帶他進來？」
有宮人進來回話，言玉書的臉色卻是一暗。
在此之前，可都是他每日巴巴的去找秦子銘去用早膳，今晨他主動來，可是開天闢地頭一遭啊。
到底是突發奇想關心他的傷勢，還是心虛想要彌補什麼？
言玉書握著玉筷的手越發用力——
「不用了，叫他回去，這兩日沒事也不必來了。」
「是。」
宮人應聲退下，沈清雖心有不解，卻還是幫言玉書盛了碗湯過去。
「君上請用……」
沈清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見言玉書面色複雜的站起了身來。
幾經糾結，言玉書到底還是朝殿外走了過去。
他出來時，正碰見來回話的小太監，「君上。」
「他人呢？」
小太監愣了下，「君上不是要他回去？秦公子已經走了。」
言玉書只覺得胸口堵了好大一口氣，秦子銘這時候倒是好說話了，讓他回去就回去，走得這麼快，恐怕原本就沒有要同他一起用膳的意思吧！
可偏偏叫秦子銘回去的話是言玉書自己說的。
「君上？殿外風大，君上還是快些進去吧！」
小太監學著翠竹的口氣催道，卻被言玉書黑著臉看了眼，下意識的想要跪下認錯，面前的人卻已經轉身進殿了。
要說這人就是不會挑時候，言玉書的早膳還沒用完，黎季同便匆匆趕進宮來了。
「勞煩公公通傳下，本官想要面見聖上。」
小太監額間的冷汗還沒有散去，見黎季同這皺眉的樣子，只當他是又有什麼不順心的事情要稟告。
「今日百官休沐，君上心情本就不佳，大人還是明日再來吧！」
黎季同擔心著黎星河的事情，卻也不好當著小太監的面直說緣由，索性從袖中抓了把金葉子遞了過去，「本官真的有急事，還望公公通傳一番。」
這一把金葉子的分量可不輕，小太監眸光轉了轉，到底沒能擋住誘惑，轉身進殿幫黎季同通傳去了。
「君上，兵部尚書在外求見，君上可要召見。」
「不見不見，有什麼事情等明日上朝再說。」
言玉書正是心煩意亂的時候，直接開口拒絕。
沈清在一旁聽著，幾番欲言又止，卻終歸不能說什麼。
後宮不能干政，沈丞相的事情還沒有解決，這種時候，沈清絕不能縱容自己再出岔子。
小太監領了旨意，剛走到殿前，卻又被言玉書叫了回來。
「君上可是要見尚書？」
「不是，你就叫總管過來，今日除了他，孤誰都不見。」
沈清聞言，手中的玉筷直接掉在了桌上，言玉書這是要開始追究對秦子銘動手的事情了？
「怎麼了？」
言玉書察覺到沈清的不對，轉而問道。
「沒，沒什麼。」沈清努力藏住聲音的顫抖，「君上，臣妾有些不適，想要先回宮休息，還望君上見諒。」
「無事，你回去便是。」
言玉書擺了擺手，「對了，那日劉將軍救你有功，孤還沒有想好該賞他些什麼，若是皇後有主意，也可同孤說上一二。」
沈清低垂著眉眼，言玉書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聽她低低的應了聲，便起身往殿外走去。
「大人，不是小的不肯通傳，實在是君上今日心情不佳，大人若是勉強，只怕是自找禍事啊！」
「既然如此，可否向公公打聽件事情？」
「大人請講。」
黎季同又往那小太監手裡塞了把金葉子，見他越發眉開眼笑，才開口問道：
「聽聞君上昨日從街上帶回了個人，本官想打聽下，那人現下被安排在何處？」
「從街上帶回來？」
小太監仔細琢磨了下，還真的想到了黎星河的所在，剛要開口，臉色卻是一變——
「翠竹姑姑？」
黎季同身子一僵，怎麼也沒料到翠竹這麼早就會回來。
「你在這裡幹什麼？」
翠竹一問，那小太監瞬間回歸了唯唯諾諾的狀態，朝黎季同行了一禮就慌張退下了。
「看來，翠梓已經被你安排妥當了？」
黎季同心知翠竹不會幫自己，索性換上了如常的笑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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