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冷戰
68.13
壓下自己心裡的火，言玉書坐在這挑了挑眉，看著秦子銘。
而秦子銘則漫不經心的將棋子一粒一粒的放好，好像是真的在琢磨著怎麼下棋一般。
黑白棋子界限分明，正如同自己和他之間的某種命運，許多東西似乎原本就是自己的一腔妄想。
言玉書認真的考慮著自己送她出宮，還依然能夠保住性命的辦法，而秦子銘也注意到了言玉書若有所思的模樣。
「這盤棋是我找了許久的舊棋，你你來試一試？」
像這種棋局素來都是有所淵源的，若是能夠被破解多少也證明了其棋手的能力，言玉書的棋風大開大合，或許可以試試。
言玉書看著這黑白錯綜的棋子，挑了挑眉，這個棋也許對於秦子銘而言是未曾見過的舊棋，可是言玉書卻已經見過許多次了，棋譜之中有所記載。
藏書閣本來就是秦子銘可以進出的地方，就算是他把裡面的東西都給拿走，也沒人敢說什麼，若是說秦子銘沒見過是不可能的。
只當這個人是給自己一個台階下，言玉書微微抿著唇，猶豫著一點點的把棋子落下。
黑子的攻勢很快就被白子逼的節節敗退，秦子銘看著這一幕，心中也覺得有些好笑。
自己怎麼就會突然願意給他機會了呢？
最終黑子落入了白子的包圍之中，秦子銘的神色卻有些放鬆，這棋子可不就像是自己嗎？一點點的，如溫水燉青蛙一般，被徹底的融化。
「你有什麼想問的嗎？」願賭服輸，秦子銘漫不經心地拿捏著一枚黑子，笑盈盈的開口。
言玉書盯著他，卻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否要問出口，表情凝重許多，可是卻又帶著幾分欲言又止。
「昨天晚上你來這裡了？」
篤定的開口，秦子銘這番話語之中可沒有絲毫試探的意思，言玉書抿著唇看著他，終於是嘆了一口氣，將自己昨天晚上來這裡的發現如實坦白。
「我在這裡待的時間並不短，本來想著你會不會給我一句交代，可是·····」目光漸漸的望向了遠方，言玉書好像是在笑，可這笑容之中卻又多了幾分自嘲。
秦子銘抿著唇，從花瓶里打自己拿到的東西交了出來，「這就是昨晚的收穫。」
他很少有這麼直接的時候，可是他也清楚，秦子銘這麼些年不就正是在溫水煮青蛙一樣。
像這樣本來就很重要的東西，如果不是秦子銘提前就吩咐過的，自己也根本就拿不到。
「昨天晚上的防守雖然仍舊和先前一樣，可是這群人卻已經放鬆了一點對死角處的看守，所以才給了我機會。」秦子銘的聲音清淡卻又是一副一切盡在掌握之中的樣子，自己也不過就是被誘入棋局的棋子而已。
言玉書看著他，眸光淡淡的，兩個人的視線交錯，彼此卻又都透出一股子陌生，昔日里，他們原本也曾是無話不談。
「收拾收拾，準備獵場圍獵吧。」終究沒有在對這個話題繼續糾纏，言玉書站了起來，抬步往外走，頭也不回的模樣倒是十足不孤絕。
秦子銘也笑了笑，兩個人好像是冷戰的一般，一直到圍獵之前，整個皇宮之中的氣氛都冷了下來。
「陛下，這是最新供來的好茶。」新提拔上來的奉茶太監謹慎的把自己手上的熱茶捧了過去。
都說陛下這段時間喜怒不定，這派遣上來的送茶太監都不知道送了多少個了。
隨便抿了一口這茶，言玉書直接就把東西放在了桌子上，又掃了他們一眼，瞧著這一個個謹慎又害怕的樣子，挑了挑眉，「難道我現在表現的很可怕？」
身子一軟，太監直接就跪了下去，「還請陛下恕罪。」
這段時間大家都已經是戰戰兢兢的了，生怕自己什麼地方做的不對，就惹到了言玉書。
一隻手支著腦袋，言玉書自己給自己揉著眉心嘆了一口氣，「行了，你們下去吧，能有什麼事兒呢？準備自己該準備的事情，明天就要出發了。」
圍獵是舉國歡慶的盛會，每一個人都在期待著自己能夠拔得頭籌言玉書，知道他們個個的小心思，所以才更要防範。
如同往年一般，言玉書早起換裝，一身英姿颯爽，在百姓們的目光之中出了皇城。
秦子銘騎著馬，就跟在言玉書的身邊，原本以他的身份不應該有這個機會的。
「陛下！」
路途休息的時候，秀禾公主穿著一身紅裙，嬌滴滴的叫了一句，快步走了過來，身上的鈴鐺聲清脆作響，敲起來像是與自己的情郎會面，滿面嬌羞。
聽著這一聲言玉書的雞皮疙瘩都快要起來了，可面上仍然要做出一副無波無瀾的樣子，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挑了挑眉，「公主還是注意身份的好。」
沈清身著一身金燦燦的鳳袍，緩緩抬步走來，臉上先是帶著微笑，可是卻又無端端讓人感覺到了幾分冷淡。
劉將軍手上執劍，表情很是凝重。
得了，這出大戲好像是已經湊出來了。
「陛下也不好一直在外面坐著，我已經讓人在帳子里備好了您喜歡喝的茶，就請您進去歇歇吧？」
沈清不卑不亢的開口，目光卻是一直在言玉書的身上糾纏著，如影隨形，說完這話，她便微微福身做出了一個行禮的姿態——
這幅表現說是在邀請，倒不如說是在強迫。
言玉書自然不會當著眾人的面落了這位皇後娘娘的面子，立刻便揚起了幾分笑，伸手她著他的手，「那便去嘗嘗這茶。」
手指捏緊又緩緩的放鬆，秦子銘看著言玉書和沈清兩個人並肩前行，一副情深不悔的樣子，輕嘖了一聲，也不顧禮數，便自顧自的雙手負於身後轉身離開。
劉將軍早已經習慣了秦子銘這麼沒有規矩的樣子，秀禾的臉色卻有點難看，自己本來是擁有一個能夠與言玉書獨處的時機的。
「殿下已經命令咱們了。」
遠處的山坡上幾個黑衣人在這裡，低聲開口又揮了揮手，身後便又跟著一大批人，儼然是已經在這裡埋伏了很久了。
每一年的圍獵都一定要生出一些事端的，言玉書站在沈清的營帳門口，感受著清風拂過，目光愈發的悠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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