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出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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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反應有些不正常。
周雲縛自討沒趣，走了。
又過了幾日，周長清出嫁的日子。
楊氏看著從庫房抬出來的嫁妝，畢竟是許配皇家，嫁妝不能太簡薄。楊氏一個月前就立了嫁妝單子往護國公手裡送，每次都被護國公打回來，讓再添一些。一連三次，護國公這才滿意。
嫁妝放在庫房院子里，剛抬出來完，周雲傾就來了。
這個時候天還未亮，就連護國公還未起身。楊氏實在是想不到周雲傾會來。
「夫人。」周雲傾禮數周到是周到，但是周家兄妹都叫不出楊氏母親。這也是女眷聚會之時，有婦人嘲笑楊氏的一點。
「嗯。」楊氏心裡怨恨，面上萬不敢有苛待繼子繼女的罪名，「這麼早，是走錯院子了？這是外院，賬房的。長清在後院梳妝呢。」
周雲傾走進了嫁妝箱子：「不是，我來的就是賬房。都打開。」
站在一旁的小廝們都震驚了，一堆人也不懂開還是不開，都僵在原地。面前的，他們誰都不敢得罪。
楊氏也被驚到了：「雲傾，你這是不相信我嗎？」
「我只是仔細一些，要不我去回稟父親再來開箱子？」周雲傾手壓著一個嫁妝箱子，目光冷淡下來。
這就是赤裸裸的威脅了。
護國公不會不同意，畢竟他們是兄妹，就算有些逾越，也會讓開的。到時候，楊氏只會更加沒臉。
「那你就開吧。」楊氏氣得有些心絞痛。
老夫人院子里，柳嬤嬤快步進來，把周雲傾去賬房的事情告知了老夫人。
老夫人喝了口茶，「他們兄妹，應該這樣的，那個楊氏一肚子壞水，雲傾仔細些的沒錯。」
「老夫人說得是。」柳嬤嬤服侍老夫人起來梳妝，「我的那個翡翠鐲子，找出來吧，長清出嫁，我給的嫁妝也算少。」
這個翡翠手鐲是她成婚的時候她娘給她的，長清雲傾這兩個孩子命苦，尤其是長清，生下來就沒有娘，老夫人總是心疼她，寵著慣著，也就才讓她養成這種無法無天的性子。
柳嬤嬤連忙把梳頭的活交給小丫鬟，親自去翻了翡翠鐲子出來。
喬錦妤坐在自己房裡，外面張燈結綵，明明是該笑的日子，她卻有點笑不出來。
內宅多風波，也不懂長清這個耿直的性子，能不能應對得好四皇子府那些大大小小的事情。更何況，皇家。
雖說不像入宮那樣是個囚籠，也算是半個囚籠了。
她走進周長清的房間。
給周長清梳頭的是老夫人閨中好友的兒媳婦，戶部侍郎許大人的夫人，是個有名的有福之人。給周長清梳頭也是寓意周長清的福氣。
周長清正在聽許夫人說吉祥話，看見喬錦妤來了，連忙招手。等喬錦妤走過來，連忙拉住了她的手：「我還說我今日好日子，你不來了呢？」
「我怎麼會不來。」喬錦妤看著周長清笑著盯著銅鏡，「剛剛許夫人說，我今日將會是京城最漂亮的女人。」
「是最漂亮的姑娘。」許夫人糾正。
「對哦。」周長清拿起一根發簪，「我還沒出嫁。對了，我聽說哥哥為了我去了賬房，還鬧了一場？」
喬錦妤早就知道了這件事，「因為怕夫人對你怎麼樣，讓你在四皇子府出醜。」
「做得對，那個楊氏，我得到了她女兒費盡心機得不到的東西，指不定怎麼整我呢，我還聽說我哥送了我不少的東西，是什麼？」周長清眼中閃出精明勁，像那些沒見過世面的小家子一般。
「我聽說。」喬錦妤湊過去，擠眉弄眼，「是書，什麼女德女戒，什麼治家法寶等等等等。」
開始還有可信，越說到後面，周長清臉越黑，幾乎要跳起來打喬錦妤，好歹被許夫人按住了。
「四皇子會親自來嗎？」
周長清有些擔憂，雖說是明媒正娶，但皇族迎親也有不來的。
喬錦妤寬慰周長清，「四皇子要是不來，就是打了周家的臉。你父親不會輕易放過他的。」
周長清這才寬心。
快到吉時，周長清來到了正廳，拜別父母老夫人，哭成個淚人。許夫人趕緊勸她，哭了妝就花了。
四皇子要同她一起跪，被攔下了。誰敢讓他跪？
「長清今日拜別父母。」周長清跪在護國公前，邊說眼淚邊落下。
護國公也紅了鼻子，柔聲道：「今日你嫁為人婦，以後要好好治家，相夫教子。可知道？」
「是。」
楊氏也說了幾句，還給了周長清一支簪子。
大喜日子周長清也沒鬧了，接下簪子。她被李嬤嬤扶起來，隨著四皇子拱手行禮的動作，福了福身。
轉身就要出門，被老夫人拉住了，「長清。」
「祖母。」周長清剛剛忍住的淚水再次落下，她剛剛都不敢去看老夫人，不是害怕，就擔心看見老太夫人傷心了。她從小跟著老夫人長大，和老夫人感情很深。
老夫人捏著周長清的手，晃了晃，「長清啊。」
周長清吸了吸鼻子，聽老夫人的教導。
老夫人連叫了好幾聲名字，最後把手上的鐲子退下，遞給了周長清：「這是我成婚時我娘給我的傳家寶，你好生拿著。」
周長清含著淚點了點頭。
她接過丫鬟遞過來的帕子，小心的擦掉淚痕：「祖母放心，我會好好的。」
「好好的就好。」老夫人連著點頭，「快點出去吧，別誤了吉時。」
周長清跟著四皇子出了門，看向四周。她沒有看見喬錦妤的身影，一直到出了院子，快出了二門也沒見。
喬錦妤在，可是躲了起來。
她不忍心看周長清拜別父母，再和她道別。她嫁人了，嫁給的是自己喜歡的，比這個時代很多人都要幸運。但是，她嫁人之後就沒有什麼自由了，她們見面的機會只會越來越少，最終變成沒有。
喬錦妤越想越覺得傷心。
她轉身看見了周雲傾：「你怎麼在這裡？」
「我要去送親，來看看你。你如果沒事就去陪陪老夫人吧。」周雲傾伸手擦掉了喬錦妤臉上的淚痕，「我走了。」安國照例結婚時候要讓新娘子兄弟送親。
喬錦妤目送周雲傾離開。
周雲傾出了正門，上了花轎身旁的馬，趕在吉時之前出發了。
路邊圍了很多百姓，都是好奇皇子娶親的。
這些百姓被官兵圍在路邊，擁擠得很。
周長清坐在轎子里聽著外面的聲音，吸了吸鼻子。出嫁本來是一件好事，她不能哭。可一低頭看見翠玉鐲子，她更傷心了。
她以後就不能經常回到周家了，她以後就要一個人管理四皇子府了。
成婚開心是開心，但更多的惶恐和害怕。
這些惶恐和害怕積攢在一起，令人喘不過氣來。
周雲傾跟著轎子慢慢走著，聽到周長清抽泣，本想勸慰，轎子忽然冒起火光，染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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