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柳太后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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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柳太后的手段

  在場一眾官員委實佩服蔣林直言進諫,柳依何許人,貴為太后,千尊之軀,何況她父親還是手握大權與蔣林並駕齊驅的左丞相柳岸平。

  南宮淼舉棋不定,蔣林見他猶豫,更大膽上前一步俯身叩拜道:「國庫乃國之根本,私自動用國庫,目無法紀,若不讓太后自裁謝罪恐怕難以平息民憤!」

  柳依跪在大殿上,不禁倒吸一口冷氣,小說里柳太后拒不認罪換得一死,如今自己認罪也難逃一死?

  柳依抬眸,看向階下的蔣林道:「右丞相說讓哀家以死來平民憤,若是本就沒有民憤呢?」

  蔣林冷笑,「呵,事到如今太后不必狡辯!南方天災,大水淹沒萬頃良田,百姓無衣無食,苦不堪言,原本可開國庫賑災如今卻被太后私用,此等事怎會不激起民憤!」

  蔣林一番慷慨陳詞令人動容,不愧是心懷天下的丞相,若不是他對自己咄咄逼人,柳依都對他心生欽佩。

  「右丞相大人心繫蒼生哀家敬仰,不過……」柳依稍稍一頓,目光似利箭一般穿過人群直看向他,緩緩道:「哀家動用國庫,本就是為了賑濟百姓。」

  話至此處,眾人皆是一愣,柳依此言一出令蔣林猝不及防,「什……什麼意思……」

  柳依起身,蓮步徐徐走下大殿,「哀家是為了賑濟災民才動用國庫,取了多少款登記在冊都有明細,大人不妨一查,更何況,賑濟災民不光只有國庫,我父因為南方水患災害徹夜難眠,最後傾舉家之力拿出四十萬兩送去災區救濟。」

  眾人驚詫,一剎間所有目光都一齊看向柳岸平,柳岸平目光茫然地看著柳依,他竟全然不知此事!

  「父親,我說的可有錯?」柳依笑盈盈地看向他。

  備受眾人灼熱的目光,柳岸平自知若是現在否認,自己在同僚面前定然抬不起頭,只能咬咬牙,狠心應了一聲:「不錯,都捐了。」

  被那個不孝子在賭坊輸了那麼多,四十萬兩雪花銀,當真是柳家最後的救命財了。

  「真是高風亮節啊……」

  「是啊是啊。」

  聽到有官員悄悄議論,蔣林心中更是難以平息,質問柳依,「既然太后動用國庫是為了賑濟災民,為何不光明正大向皇上請示?非得偷偷摸摸如做賊一般。」

  柳依轉身直面他,耳鬢珠玉叮噹作響,態度強勢道:「為何不能光明正大,右丞相大人為何不捫心自問呢?每年賑濟災民,從京城到地州,層層關卡,這一次次的剋扣落在百姓手裡銀子的又能有多少?倘若餉銀一分不少分發在百姓手中何故每年那麼多流民湧入京城?」

  「這……」

  「何況陛下剛剛登基,掌權未穩,若是他提動用國庫賑濟災民,你們這些老臣又會說國庫空虛,不可再出,倒不如哀家做了壞人,一人做事一人當,這個罪哀家認,但憑皇上處置!」

  柳依舌燦蓮花,妙語連珠,一席話令蔣林啞口無言。

  她哪裡是做了壞人,如此一說,她為百姓為皇帝著想,私自動用國庫賑濟災民,甚至還用自己母家的銀子,一時她變成眾人口中,溫良恭儉讓的賢明太后。

  南宮淼面帶微笑看著柳依,「太後為黎民百姓著想,為朕著想,真是我周朝之福啊,朕怎能再治罪太后。」

  柳依的話說的如此圓滑如此滿,南宮淼無可挑剔,倒是一旁的蔣林,揣著一肚子怒火,本來這為民請命的功勞理應是他的,不曾想卻被一個小丫頭騙了去!

  「皇上,老臣……」

  蔣林在想說些什麼,卻被皇帝搪塞了去,「右丞相一片赤誠之心朕也明白,事已至此,也沒有什麼好議論的了,就此作罷。」

  滿朝上下沒有異議,蔣林再說便是觸犯龍顏,得不償失,無奈他只能悻悻退下。

  一場筵席散場,眾官離席時,蔣林目光狠厲地剜了柳岸平一眼,不快道:「左丞相四十萬兩雪花銀拿出手也真不心疼,也是,花四十萬兩免滿門抄斬,也是划算。」

  柳岸平自然聽出蔣林心中憤懣,冷哼一聲道:「哼,我只是為顧全大局,為皇上考慮,為官為民,不似蔣兄一般,精於算計。」

  說罷,柳岸平拂袖離去。

  筵席散后,宮女說左丞相留在偏殿請娘娘移步一敘。

  柳依心中稍作不安,畢竟今日在大殿上這一出認罪捐贈她不曾與柳岸平商量,柳岸平是被硬生生按在那兒,騎虎難下。

  偏殿點著沉水香,方能讓人凝神靜氣,柳依進殿便瞧見柳岸平負手背對著她,殿中寂寥無聲,她低喚了一句;「父……父親。」

  驀然,柳岸平轉身,面色鐵青厲呵:「你這個混賬東西!」

  說時抬手便要揚下,不料卻被人一攔。

  抬眼,站在柳依身側的賀燕君冷言道:「左丞相自重,眼前的可是太後娘娘。」

  他手下力道不輕,抓得柳岸平的手腕微微泛紅。

  被鉗著手的柳岸平盛怒,沖賀燕君大聲呵斥道:「你算個什麼東西,敢抓本相的手!」

  賀燕君毫無懼色地看著他,手上力道不減半分,一字一句道:「主子是太后,奴才只是護著主子,不過是盡職責和本分罷了。」

  看他身形也不壯碩,不知為何如此大的氣力,捏得柳岸平生疼,柳岸平掙扎的幾下才從賀燕君手裡掙脫,「別說她今日是天後,就算是王母也是我柳家的女兒,你個小小太監也敢對我頤指氣使!」

  「父親!」柳依高喝制止,知道賀燕君這個魔頭睚眥必報,柳岸平今日這般羞辱他,來日說不定要株連整個柳家,要他們陪葬!

  柳依護在賀燕君身前,目光鄭重地看著柳岸平,「父親若是拿官階說事,眼下我便升賀燕君做內官監首領太監,正二品官職,和父親您平起平坐!」

  「你!……」柳岸平被氣的無言以對。

  見狀,柳依朝身邊的賀燕君道:「你先出去吧,哀家有些話要與左丞相說。」

  殿內肅然無聲,賀燕君看她的目光清冷甘澈,孤傲篤定,便也不再說什麼,伏身退下。

  一時,殿中只有他二人,均勻的呼吸聲清晰可辨,回想起方才在大殿上被逼到絕境,柳岸平愈加抑制不住心底的憤怒,抬手又要打下,卻被柳依穩穩接住。

  柳依怒不可遏的大聲質問:「這是幹什麼,難道父親只會拿我出氣?」

  柳岸平氣急敗壞,「打你都難解我心頭之恨!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將家裡的銀兩都捐出去,那是柳府所有家財啊!」

  「不然該如何!我拿著國庫的銀兩,我認罪我伏法,那就只有一死!私竊國庫可是抄家滅門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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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朝堂都等哀家爬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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