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無以為報便以身相許
11.22
柳依支走了賀燕君，心裡默默的鬆了口氣，「昨晚也不知他在皇宮裡晃悠什麼，難不成他晚上都趁著夜深人靜的時候悄悄的在皇宮裡溜達？」
她這麼想下去，後背不由得發涼，「以後能避開還是避開吧……」她躺在床上想著想著，便沉沉睡去，一夜沒睡，疲憊不堪。
她一覺睡醒，太陽都落山了。
這一覺睡得有點久，她腦袋都暈乎乎的，伸了個懶腰，下床倒了杯水喝。一直守在門口的賀燕君聽見了屋內的動靜，站在門口輕輕的敲了敲門，「娘娘，您醒了嗎？」
她一杯水下去，差點嗆著，「咳……不用。」
過了片刻，她見屋外的身影不見了，才鬆了口氣，「賀燕君難道準備一直守著我嗎？這麼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幹什麼都不自由。」
柳依換好衣服，打開門，不見賀燕君，心裡暗自歡喜，當即便要溜走去看鳶兒的狀況。
「娘娘，您要去哪兒？」
賀燕君清冷的聲音從背後響起，她冷不丁顫抖了一下，深呼吸一口氣，強作鎮定轉過身，「哀家睡了一覺，身上酸的很，想四處走走。」
她看著賀燕君一步一步朝著自己靠近，可能是因為做賊心虛，心跳都不自覺加快，只想著後退逃跑。
「賀公公，哀家突然餓了，你去給哀家備些吃的來，哀家不要之前那些剩的，要新鮮的，你趕緊讓后廚去準備吧！」
她為了支開賀燕君也算是費盡心思了，也不知道這個老狐狸會不會偷偷跟著她。
「娘娘可有什麼特別想要吃的？奴才讓后廚一應為您準備好。」
「暫時……沒有，就準備幾樣開胃的菜吧，剛睡醒，嘴裡沒什麼味兒。」柳依砸吧兩下嘴，笑了笑，便往花圃的方向走了去。
她走到花圃前，漫不經心的澆花，過了許久，回頭一看，賀燕君已經不見了，她轉身便小跑著去了鳶兒的房間。
她一推開門，便看見白芨正在給鳶兒喂水喝。
「娘娘，您休息好啦？」白芨見她來了，瞬間便忘了自己還在照顧病人，隨手把水一放，一臉關切的看著她，見她神色好了許多，應該是休息的不錯。
柳依笑著點了點頭，「鳶兒，你現在感覺怎麼樣？」她一邊說著，一邊走上前，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已經不燙了，看來這兩口血吐的不虧。
鳶兒受寵若驚，原本扎針都沒有落淚的她，現在卻哭成個淚人，「娘娘……娘娘，多謝娘娘的救命之恩，若不是您，奴婢可能早就已經不在這兒了。」
她掙扎著爬起來，想下床，卻被柳依硬生生給壓了回去。她莞爾一笑，輕聲道，「你現在需要的是好好休息，其他的都別想。」
「娘娘……」鳶兒是個很倔強的丫頭，今日這聲道謝無論如何都要說出來，她輕輕推開柳依的手，由於慣性，摔下了床，但她似乎一點也不痛的樣子。
柳依見她如此執著，便也不繼續攔著了，就這麼看著她。
她艱難的調整好姿勢，跪在地上，臉已經哭花了，「娘娘，咳咳，奴婢幸得娘娘所救，是娘娘把奴婢從鬼門關拉了回來，從今日今時起，奴婢的命就是娘娘的！」
「奴婢只是一身份低賤的宮女，無以為報，奴婢今生今世願給娘娘當牛做馬，盡心儘力伺候娘娘，以報娘娘救命之恩！」
「咳咳……」鳶兒情緒太過激動，跪在地上咳出些許鮮血，柳依見狀，連忙讓白芨過來幫忙把她扶起來。
「那哀家便收下你這份心意了，不過接下來你可要好好養身體，不然該如何盡心儘力伺候？小心哀家治你罪。」柳依見她一副隨時要為自己獻出生命的樣子，忍不住拿她打趣。
鳶兒躺回床上，白芨給她擦了擦嘴角的血跡，「娘娘若要責罰奴婢，奴婢絕無怨言。」
「沒有理由的責罰，甚至讓你為了哀家去死，你也毫無怨言？」
「毫無怨言。」
柳依收起笑意，一臉認真的看著她，心裡很不是滋味，並不覺得有什麼好開心的。
「白芨，好好照顧她，明日哀家會給你配藥，你好生休息。」
她說罷，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柳依站在庭院中，看著落日出神，她不過是盡自己所能救了她一命，她便要用自己的命來回報她。
救人，不過是她一直以來都在做的事情，可是從未收到過如此重的回報，或許這就是古人的純情吧，把已經掉入深淵的人拉出來，他們便願意肝腦塗地，不怨不悔。
她看久了這落日，眼睛有些發酸，眨了眨眼睛，發現自己的眼眶竟有些濕潤。
「娘娘？」
賀燕君準備好新鮮的飯菜，便來尋她，見她獨自一人站在庭院中愣神，不知為何，面露悲傷的神色，竟令他有一種想要上前抱住她的衝動。
她聽見賀燕君的聲音，低頭揉了揉眼睛，看向他時，臉上又有了笑意，「怎麼了？飯菜已經備好了嗎？」
賀燕君點點頭，沒有說話，只示意她可以去用膳了。柳依見他低著頭不看自己，心裡覺得有些奇怪，不過沒有多想，而是開開心心的去吃飯了。
「娘娘，今日的飯菜可還可口。」賀燕君站在她的身旁，給她添茶水。
「嗯……還不錯。」柳依突然想起，白芨為了照顧鳶兒估計一天沒吃東西，鳶兒肯定也什麼都沒吃，「按照這個菜，再讓后廚備一份，然後熬一碗紅棗銀耳湯。」
「娘娘要喝嗎？」
「不……」柳依差點說漏嘴，連忙改口，「不是哀家是誰啊，難道這裡還有別人能喝？」
「娘娘恕罪，奴才多嘴了。」
柳依一臉無所謂的擺了擺手，「你先去讓后廚的人置辦吧，對了，這幾個菜都別做的太油膩，盡量清淡點。」
「是。」賀燕君沒有多問，她吩咐下來，便立馬去照辦了。
她見賀燕君如此聽話，倒也是稀奇，在小說里，柳太后命令他，可不會這麼和顏悅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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