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生死一念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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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依等她睡著以後，才悄悄的離開，從鳶兒屋內出來的她，面色凝重，眼神冷峻，一路走來，來來往往的宮女和太監都被嚇得灰溜溜的逃走，大氣都不敢喘。
「豈有此理！」她回到寢殿，重重的拍了一下桌案，沒想到蔣林如此心狠手辣，對一個宮女都下得去手，看來真如她所想，鳶兒所受到的傷害，不僅僅是身體上的，還有心理……
「娘娘，您怎麼了，是誰惹您生氣了嗎？為何發如此大的火。」賀燕君見她氣沖沖的回來，便跟著她一起進了屋，見她一進來就拍桌子，看來真是被氣的不輕。
她看了賀燕君一眼，突然覺得賀燕君好多了，至少他沒有去害無辜的人，她接過賀燕君遞過來的溫茶，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最後還是放下了。
「娘娘，喝點茶去去火吧，這麼燥熱的天生氣，可是會氣壞身子的。」賀燕君還是許久未見她這副模樣了，不過就算以前發火，也不是這樣子。
柳依有些不耐煩的甩了一下手，寬大的衣袖不小心把桌上的茶給掀翻了。
她回過神來，這茶全都倒在了賀燕君的身上，她再看向他時，那眼神彷彿要吃了他一般。
「賀……賀公公，哀家不是有意的，你趕緊下去換身衣服吧。」完了完了，這下徹底完了來了，這一直以來小心翼翼的不去招惹他，沒想到今天還是犯事了，難道她的命數就到此為止了嗎？
「娘娘，是奴才惹您不快了，還請娘娘責罰。」他並不走，而是撲通一聲跪下，柳依看見他正好跪在了碎片上，她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她趕緊站起來，強行把他拉起來，「你幹嘛啊！你知不知道你這都跪在這碎片上了，要是膝蓋破了流血怎麼辦啊！」
在外面的白芨聽見裡面的動靜，二話不說就沖了進來，她一進門，看見地上被摔碎的茶碗，柳依還在扶著賀燕君！
「賀燕君！又是你，你是不是見不得娘娘好過啊，三番五次的搗亂，還讓娘娘攙扶你，你膽子可真是越來越大了，來人啊，把他拖出去！」
白芨衝上來，一把推開賀燕君，護在柳依的身前。
她看著白芨那堅定的背影，欲哭無淚，這丫頭關鍵時刻怎麼又來壞事了呢。
「你們都退下！沒有哀家的命令不準進來。」她見真有幾個太監跑進來要把賀燕君帶下去，連忙制止。
太監們見這屋內的情況複雜，只好聽命，低著頭便退了出去。
「白芨，你也讓開。」柳依繞開她，看著跪在地上的賀燕君，心裡只想著自己是不是要完蛋了，難道她還是逃不過一死嗎？「賀公公，你先起來，這不是你的錯。」
「娘娘！您還護著他，您身為主子，他只是個身份低賤的奴才，怎麼能讓娘娘您來攙扶他呢，更別說這一地的碎渣，萬一您不小心踩著了，傷著了，他能承受的起嗎！」
「奴才有罪，還請娘娘責罰！」賀燕君一直重複著這句話，他一直低著頭，柳依難以看清他現在的情緒。
柳依眉頭緊蹙，為了能安穩的活下來，她真是太不容易了，「這茶碗是哀家打翻的，跟賀公公無關，哀家見他跪在地上，不想他被這碎渣渣給傷了，所以才扶他起來。」
「白芨，這事不怪賀公公，不管是什麼事情，都要弄清楚真相，再做決斷，明白嗎？」
她不想對白芨太過嚴厲，所以說這話時語氣還算是溫柔的。
「賀公公，你也快起來吧，哀家說你無罪，你便是無罪，是哀家自己不小心打翻的茶碗。」
賀燕君一臉難以置信的抬起頭看著她，他本以為這次必定會迎來責罰，沒想到她又放過了自己，而且將一切的問題都歸在了自己的身上。
「實在不行……那賀公公就收拾一下這裡吧，然後再給哀家倒一杯新的溫茶，怎麼樣？」柳依這口吻就像是再跟他商量一般，她這小心翼翼的語氣，不禁讓賀燕君懷疑，她是不是在害怕自己。
「娘娘這是在給您改過的機會，你幹嘛還愣著不動！」
「是，娘娘，奴才這就去辦。」賀燕君回過神來，趕緊把地上的碎片收拾起來，然後給他上了一碗新茶。
他雙手端著茶奉上，柳依看見他的手已經被剛剛的茶給燙紅了，她接過茶，放在桌上，「行了，你先下去把衣服給換了吧。」
「是。」
他走後，白芨又忍不住開始哀怨了，「娘娘，您總是這樣，對他太過仁慈了，所以他才一而再再而三的對您不恭敬，您就不該放過他！」
柳依先前一直盯著賀燕君看，見他沒有顯露出任何的殺意，心裡也鬆了口氣，「怎麼，哀家對你不仁慈嗎？瞧你這話說的。」
她不管賀燕君對自己是不是恭敬，反正她也不會刻意去刁難他，在一個這麼混亂的地方想要活著，膽小怕事一點也沒什麼不好的。
「行啦，你也別總是跟他作對，他又沒有做錯什麼，若是他錯了，哀家一定會責罰他的，你放心。」柳依知道白芨心裡一直過不去這道坎，覺得她對賀燕君太仁慈了，可她本來就不是以前的柳太后，仁慈一點也沒關係吧。
她現在首要考慮的，是鳶兒的去留，目前已經弄明白了她為什麼會被蔣林給盯上，就沖著這個原因，那她估計也不能在這皇宮待了，而且她也總不能一直把她藏在自己的宮裡，遲早會暴露的。
「白芨，哀家托你出宮去辦個事。」
「娘娘可是需要什麼東西？」
「哀家是需要你去查一下鳶兒的家人，她說她每月的俸祿都給家人了，哀家想知道她家住哪兒，情況到底怎麼樣。」
「娘娘，您該不會是……」白芨以為她要大發善心，把鳶兒一家子都接進宮裡來，心裡十分的抗拒。
「你瞎想什麼呢，哀家只是讓你去調查一下，別想這些有的沒的啊，你別在宮外逗留太久，另外，別讓任何人知道你是去查鳶兒家的，就當是給哀家採買民間的新鮮玩意兒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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