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某些人的帽子可能又綠又亮
3.14
目送衛郢和皇上離開，楚卿便眼觀鼻鼻觀心的靜默不語了。
敵不動，我不動。
「皇后你也先回去吧，哀家同你皇嬸說一些貼心話。」恍若過了許久，太后才不慌不忙的開了口。
貼心話？楚卿心中冷笑了一聲，她二人上輩子和這輩子加在一起，這心都貼不了一塊去。
太后這冠冕堂皇的話說的也是越來越越順口了。
皇后看了看太后，又看了看楚卿，不知說什麼，只好告退離去了。
此時，偌大的長樂宮裡就剩楚卿和太后兩人，靜的彷彿連呼吸都會讓人心驚。
楚卿有些心情複雜，這長樂宮方才人多熱鬧些，她也便沒有那麼多低沉的情緒，現在只剩她和太后，恍若隔世，如同她還在前世，還是燕國的太皇太后。
前世的她也曾許多次在這長樂宮內同太后談心，最開始，她確實想著是和這個兒媳說一些貼心話。只是後來，她的兒子做了那些事後，她再也沒有了心思同兩人多說什麼，時過境遷，這心離得也越來越遠。她同青燈古佛相伴，其他再也沒有入了她的心。
而如今，她連太后的名諱都已不記得。
「楚卿，哀家真是小看你了。」太后突然打破了沉靜。原本陷入回憶的楚卿突然回過神來。
抬眼看了下氣勢凌人的太后，楚卿只覺世事無常。原先只會奉承她的人，現如今卻是覺得她如螻蟻般低微任人宰割。
「皇嫂的意思，臣媳愚笨不太明白。」楚卿挺直身子，語氣不卑不亢。
「皇嫂這個稱呼，也是你能叫的？也不好好掂量掂量自己身份。方才寧王在這裡，哀家不說是給他這個面子，你倒好，一點自知之明都沒有。」太后坐在榻前，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
楚卿聽罷，怒極反笑。這太后，兩幅面孔竟是修鍊的愈發爐火純青。
「那是楚卿逾越了，只是身為寧王殿下明媒正娶的妻子，楚卿以為這身份在燕國應是足以尊貴的。不曾想在太后眼裡不過爾爾。那回府後，楚卿定會如實向寧王殿下稟告，免得寧王以後過於自負。」楚卿面無表情。
太后被楚卿的一番話氣到直不起身，雖然現在非常想吩咐下人把楚卿拉下去關起來，但礙於兩人身份並沒有差別太多，而寧王在朝內的實力更是不容小覷。因此太后並不能隨便的把楚卿給處置了。
原以為楚卿方才的牙尖嘴利全靠著衛郢在這裡，因此想著把衛郢支走，她自有說辭令楚卿難堪。
不曾想楚卿從始至終都不是善茬！
楚卿看著太後幾欲噴火的眼睛，不由覺得有些好笑。
「楚卿方才若是說的哪裡不合體，還請太後娘娘擔待。因為很久之前寧王就對楚卿說過，太後娘娘向來寬宏大量，因此也定會同他對楚卿一樣。」
有些刀子就要暗戳戳的插在人的傷口處，也不知是不是要害，楚卿準備靜觀其變。
太后聽著楚卿話里透著一股子她這脾氣是寧王寵的，寧王向來慣著她，慣著她的同時又把身為太后的她拉出來誇成花，她若是再同楚卿計較，那她真的徹底的顏面掃地了！
楚卿老神在在的看著太后平復著心情，方才的陰霾一掃而空。
太后雖然有時沒有腦子，但關鍵時候還能及時撿回來。也不枉她當初選了她做兒媳，也不是過於愚笨和自負。
許是緩過來了，楚卿瞧著太后微微向後靠了靠身子，一副乏了的樣子，於是非常善解人意的開了口：「太後娘娘許是身子乏了？楚卿不好再叨擾，那便先行告退了？」」
太后輕輕哼了一聲，抬起眼看了看楚卿：「罷了，哀家確實乏了，你先回府吧。以後若是有空再來陪哀家吧。」
楚卿笑著福了福身子，便退出去了。
太后看著楚卿消失在門口的背影，眼裡的嫉恨瞬間迸發出來，向來保養妥當的纖長手指，也因此時的發力變得泛白。
這個女人，怎麼配的上衛郢如此寵她！
……
離開長樂宮后的楚卿，悠然自得的在宮內逛著，此時距離宮的時間還尚早，她便準備去御花園逛逛。
御花園有一處假山，她懷念許久了。
那是她在前世時，第一次進宮后沒多久就發現的絕好地方。
幾乎沒有人特意走到那裡，因著偏僻又陡峭。但偏偏那裡景色獨好，因此便成了楚卿從進宮到當了皇后之際，偷得浮生半日閑的絕好去處。
只是當了太后和太皇太后之後，就再也沒機會去那裡，因著只要她一出長樂宮，身前身後便跟著一大堆人，似乎她已經年老的隨時都會摔倒或者掉入池塘似的。
楚卿就這麼一邊回憶著，一邊走到了心心念的地方。
輕車熟路的爬到假山的背處，楚卿不顧形象的靠在石頭上，閉著眼睛準備小憩一會。
正當她幾乎真的要睡著后，一陣細細碎碎的聲音傳入耳朵，楚卿猛的睜開眼睛，眼中則是一片清明。
楚卿把身子藏好，放輕了呼吸，才去著意聲音來處。
「大人！您不要這樣！別被人看到了！」
「閉嘴！被人看到了又能怎樣？誰敢說出去，老子殺了他。」
「大人，您不是說了再也不聯繫了嗎？」
「老子想聯繫便聯繫，不想聯繫便不聯繫。你老老實實的，難不成你想讓我那個好外甥知道你在外邊給他戴綠帽子？普通男人都難以接受，更何況一國之主！」
嘶！這可真是！一出大戲！楚卿非常快的便捕捉到了重要信息。
如果她沒聽錯，那這個人便是太后唯一的胞弟，蕭何。對了，她想起來了，太后的娘家，是蕭家，也不知這蕭家現在權勢如何。
當初這蕭何，她只遠遠見過一面，看起來也是一副謙謙君子的樣子，不曾想背地裡卻是這麼一個狠厲無恥之人。
楚卿皺皺眉，她這兒子和孫子是不是上輩子欠了蕭家？
這綠帽子給他們戴的一個比一個亮堂堂！
懶得再去管前塵往事，聽著旁邊時不時傳來的喘息聲，楚卿閉起眼睛，假裝自己不存在。
戲本子里那種偷聽然後不小心弄出聲響被對方捉到的戲碼，在她楚卿這裡向來不曾存在過。
因為這種事畢竟不是第一次了。
想到這裡，楚卿只覺得后槽牙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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