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對傷害自己的人心軟是種極其愚蠢的行為
13.24
楚卿之所以認為這門是通往地下的，是因為看到了門裡的石階蜿蜒向下。
衛郢看到楚卿十分淡定的表情，不由開了口：「有時候，我都覺得你像變了一個人。」
楚卿猛然一驚，隨後抬眼看向了衛郢，發現對方只是漫不經心的隨口一說后，楚卿才放下心來。
她差點以為，自己露餡了。
畢竟，她在重生之後，從未刻意掩藏過自己的性子。雖然內里確實變了一個人，可軀殼的的確確一直是楚卿。
……
蜿蜒曲折的石階果然一路向下，石階兩旁被衛郢點燃了火把，用以照亮腳下的路。
越往下走，周遭的空氣變得愈發潮濕陰冷，索性來之前衛郢吩咐綠蘿給她備了件披風過來，所以便不至於寒氣入體。
直到楚卿聞到了一股血腥味，她便知道，這裡便是囚禁人的牢房了。
衛郢放緩了腳步，臉色雖然看不出來什麼，但餘光卻一直瞥向楚卿，他擔心楚卿聞不得這個味道，或者……對於接下來她要看到的，衛郢不知道她能不能接受。
從最初覺察到自己心裡的悸動時，衛郢便已經想好，一點一點的讓她了解自己。
所以彼時叱吒戰場的鐵血將軍，頭一遭有了忐忑不安的感覺。
他生怕楚卿覺得他是個殘酷冷血之人。
看著楚卿臉色有些蒼白，衛郢眸子有些暗了下去。
直到楚卿看到了一間放滿了刑具的房間，甚至地上的血跡都還未處理。
還未等衛郢去拉住楚卿，她便自顧自的走了進去。
「這是……刑房？」楚卿突然開了口。
聽不出任何情緒的衛郢皺了皺眉，低低回了一聲是。
「那你都是用來處置什麼人？」
「犯錯，心存不軌…亦或我需要從他口中得到什麼消息的人。」
說完后，衛郢心中變得愈發亂了起來，不知道她會不會覺得自己殘忍嗜血？
接下來的楚卿卻是令衛郢愣住了。
只見她伸手舉起了一把鍘刀，扯了一根自己的頭髮放在上邊，隨後輕輕吹了一口氣，頭髮輕而易舉的便斷了。
「挺快的。」楚卿挑眉。
衛郢不知說什麼，只好沉默不語。
楚卿並沒有發現衛郢的怪異，而是繼續一臉好奇：「這鍘刀一般處置什麼人？」
「暗殺我，然後我需要在他那裡得到信息的人。」
「比如上次暗殺你的那種？你想要知道是誰指使？」
衛郢點了點頭。
楚卿繼續道：「那你用這鍘刀幹什麼？」
「…砍斷他的手腳……」衛郢臉色徹底沉了下去，甚至連呼吸都變的重了起來。
楚卿抬眼看了看衛郢，隨後嚴肅的開了口：「你這樣不行。」
衛郢低下頭去，眼底的落寞一閃而過。
她果然覺得自己殘忍了。
「想殺你的人怎麼可以輕易放過？這刀不應該磨的那麼鋒利，刀刃需要鈍一些，這樣便不會給敵人一個痛快，讓他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手腳一下一下被砍掉，血肉模糊，這樣他的心理防線才會比較容易崩塌。」
「？？？」衛郢愣在愣在原地。
楚卿清脆的聲音一字一句的飄在陰森的刑房裡，而對於衛郢來說，卻反而像把他從黑暗中拉出來的光。
「唔……你不會覺得我這樣殘忍吧？我跟你講，對待敵人絕不能心慈手軟！你若是輕易的放了他，那死的便是你自己了。你征戰沙場的次數不在少數，你應該比我更知道這個道理才對啊。」楚卿看到衛郢有些怔住的看著自己，以為對方覺得自己殘忍了。
那看來她絕對不能告訴對方，自己還用人彘來恐嚇過他那柔柔弱弱的側妃！
衛郢很快便回過神來，嘴角微微翹起。
看著衛郢莫名其妙笑的各種燦爛，楚卿默默後退了幾步。
這廝不會覺得自己知道他太多事情，而且還可能覺得自己挺殘忍，他…要殺人滅口啥的吧？
楚卿揉了揉自己的頭，覺得自己最近的想法愈發千迴百轉。
「你沒有覺得我殘忍嗜血？」衛郢終究問了出口。
「？？？」
楚卿則是一臉詫異。
這孩子怎麼腦袋裡的想法也是千迴百轉。
殘忍？嗜血？
「孩子你是怎麼會覺得自己殘忍嗜血呢？你怕不是對這兩個詞語理解上有什麼歧義？」一個不小心，楚卿內心想法脫口而出。
「孩子」這個詞衛郢自然聽到了，因此一向保持得當的神情第一次有了一種無法言說的，崩裂……
楚卿自覺自己說錯了話，立刻訕訕地笑了笑，見衛郢並沒有說她什麼，楚卿便一臉正色道：「殘忍，嗜血指的是濫殺無辜，毫無章法，視人命為草芥的那種。而對於那些自作自受，傷害自己的人，我認為心軟是一種極其愚蠢的行為。」
「你當真如此認為？」
「騙你我有什麼好處？你會立刻同意我去學武嗎？」楚卿撇撇嘴回道。
衛郢低低笑了一聲，只不過並沒有告訴她自己其實已經同意她學武了。
「那兩個把我綁走，還有想要在城內散播我謠言的人在哪裡？」
衛郢揉了揉眉心，回道：「水牢。」
水牢，顧名思義，水裡的牢獄。
犯人被捆在一方水池的中間柱子上，池子里的水會逐漸上漲，直到上漲到最高位置，停上片刻便又會降下去。
而犯人的頭頂則是剛剛到了水位的最高處，因此水漲上來時，便會淹沒他們的口鼻令人無法呼吸。而因為被捆的死死的，所以他們連掙扎都掙扎不動，只能眼睜睜看著水逐漸淹沒自己。
反反覆復，又是會消磨人的意志。
這種雖然痛苦但不太血腥的刑罰，用於那些並不是死士或者受過培訓的普通人。
楚卿隨著衛郢來到水牢邊上時，便看到了五個人被捆在了柱子上，水位剛剛上漲到腰間。
其中兩人正是昨日綁走她的那兩個，而另外三個則是有些眼生，想必是衛郢派人盯住被發現要散播謠言的人。
楚卿眼神冷了下去。
想要害她的人，她怎麼可能輕易放過？
作者有話說:
太皇太後向來不是心軟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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