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蜘蛛學院
3.3
「蠢貨。」一向惜字如金的陳岫低低地罵了句，剛好落到周長生的耳朵里，陳岫奪過周長生手裡的手電筒，踩著剛剛的凳子爬上窗戶，直接照向趙劉的腳邊。
——一隻焦黑破碎的「手」正死死地握住趙劉的腳腕，似乎察覺到了光亮，「手」不舒服地往後縮了縮，然而只是一瞬，因為在下一秒，它勒的更緊了。
就當六人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辦時，頭頂突然傳來一陣「叮叮咚咚」的上課音樂。緊接著，一個甜美乾淨的女聲突然哼起了歌。
曲調婉轉，卻沒有歌詞，隨意，又悠揚。
「遊戲開始了，尋找藏在學校的蜘蛛吧。」女聲唱完后，簡單的做了個結尾。
「你是誰？！」陸陽徹底崩潰，「我不管你是誰，趕緊給我停下你這無意義的鬧劇，不然等我出去后我一定會報警！」
女聲彷彿沒聽到一般，「叮叮咚咚」了幾聲后再也沒了聲音。
「是不是和你在樓下聽到的歌聲聲音一樣？」陳岫抬眼問趙劉。
趙劉結實的肌肉在顫抖，他囁嚅著嘴唇點了點頭。
「的確是小起的聲音，我也記得，可是她不是死了嗎？」森森也臉色慘白地附和。
「你們親眼看見她死了？」陳岫饒有興趣的發問，「不是說是自己從天梯上失足跌下來的嗎？怎麼說得和自己看到了一樣，」
焦躁不安的情緒被揉碎在了空氣中，所有人原先放鬆的神經又高度緊繃了起來，視線齊刷刷地落在了陳岫的身上。
「你管那個賤人是怎麼死的！你是什麼人，和那個賤女人什麼關係，我告訴你，如果今天大劉在這少了一根頭髮，我就算死也要把那個賤女人找出來鞭屍！」小蒼的眼睛睜的橢圓，眼裡布滿了驚恐的紅絲，她晃著一身的雞零狗碎，抬腳就要找陳岫算賬。
周長生眼疾手快地將陳岫護在身後，小蒼人雖瘦，但勁不小，一腳沒來得及收踢在了周長生的小腿處，周長生疼到面容扭曲。
「周長生，你從哪找的這個女人！」小蒼氣急敗壞，伸手就要去薅在周長生後面的陳岫，卻被對方反手摺住了手腕。
陳岫推開疼到半殘的周長生，看著小蒼的表情逐漸扭曲，發出痛苦的呻吟，她冷聲道：「是你們先對小起進行團體謀殺，如今人家不過是小小的報復一下，你們就受不了了？」
「小蒼！你先放開小蒼！」在教室里的趙劉也急了，一方面他的腳被困在原地不能動彈，一方面他又怕陳岫下手傷了小蒼，趙劉只能在原地笨拙地伸手，想去幫小蒼。
陳岫這次倒聽話，十分乾脆地放了手。
「都先別鬧了，你先說說怎麼辦。」兩邊的情況都棘手，剛剛還差點奔潰的陸陽倒是乾脆的站了中立。
「周同學……」森森則湊到周長生身邊，驚魂未定地看著他。
周長生想了想，問陳岫，「你有什麼想法？」
陳岫踩著高跟鞋跳下椅子，又往前走了幾步，四處打量后，才她退回來，問周長生：「你玩過『蜘蛛學院』這個遊戲嗎？」
周長生茫然且白痴的搖了搖頭。
「講一群孩子誤入了鬼蜘蛛的地盤，鬼蜘蛛用自己的屍體將自己的地盤編織成了一個巨大的網，每一層都有一個自己的分身，也就是『陣眼』守候，還會發出香味和聲音來吸引他們過來，孩子們只有找到鬼蜘蛛，才能順利通過遊戲。」陳岫四處打量了一下，「根據地形來看，和我們離陣眼還有三層左右。」
「你是說我們現在在遊戲里？」森森提問。
「廣播不是告訴你了嗎？」陳岫看了一眼森森，「或許是這個遊戲給了某個人靈感，將這裡變成了這樣。」
「沒有離開的辦法嗎？」森森被陳岫摸完發頂有些不好意思，「我是覺得，如果真的是小起的話，費這麼大力氣，組織了這個局，為什麼不在一開始就把我們全部解決了呢？」
「或許是簡單的殺人已經無法解除她的心頭之恨。」周長生分析，看向陳岫，「我分析得對嗎？」
陳岫勾了勾唇：「我不知道，但是學校的結構和蛛網一樣，一層聯結一層往外伸延，或許從我們走進這座學校的開始，就是進入了最外圍的一層。每一層都有一個陣眼，靠正常路線是離不開這個陣法的，但是想離開這個陣法也簡單，就是在對方解決掉所有人之前，先找到所有陣眼，鬼蜘蛛很厲害，但是她的分身一般般，只要找到每層的陣眼后，那所有的東西都會消失，困在屋裡的人也就能出來了。」
解決掉所有人之前……
所有人倒吸一口涼氣。
「開什麼玩笑？」小蒼冷笑。「你的意思是說小起不僅沒死，而且還會殺了我們？」
陳岫沒有回答，只是用一種事不關己的眼神看向小蒼。
「小起可能真的沒有死。」森森的聲音細弱，幽幽道「你們有誰看見了小起的屍體了么？當時她從天台掉下來后，不是來了救護車嗎？而且他家不是連葬禮都沒有辦嗎？更何況，周同學不是看到了活的小起了么？」
森森的話像是一顆引爆了的啞雷，四周人臉色各異，瞬間沒了聲音，小蒼臉色更是煞白了好一陣，才緩和過來。
也許是陳岫的眼神冷意太足，亦或許是趙劉被困在教室這件事讓大家心有餘悸，幾人沉默了好一會兒，都選擇了默認和相信陳岫的話。
「你就說我們該怎麼辦吧。」周長生道。
陳岫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小蒼，難得地軟了軟嘴角：「如果按照遊戲的話，就是找到陣內的所有分身陣眼，再找到鬼蜘蛛，也就是小起的屍體，就好了。」
「可是萬一小起……」森森沒什麼信心地提問，「萬一鬼蜘蛛不是小起呢？」
「鬼蜘蛛就是小起，她百分百已經死了。」小蒼打斷森森。
陳岫假裝沒聽到兩人的爭論：「遊戲有兩個結局，找到了所有陣眼和鬼蜘蛛的孩子逃出了蜘蛛學院，沒有找到的孩子永遠被困在這個陣里，大家一起抱團領盒飯。」
「贏得條件也不算嚴苛，只要最後有一個人活下來，那就算我們這邊贏了。」陳岫輕描淡寫，卻讓所有人倒吸一口氣。
「找到分身」這種事情就是典型的說起來簡單，做起來巨難。
整個外國語學校佔地接近5萬平方，他們是六個人，又不是六條搜救犬，更何況整個學校里黑燈瞎火的，都靠幾個人的手機電量輪流撐著，能摸到路都算不錯了，但是不管怎麼說，總比抱團領盒飯這個建議要好些。
幾個人順著走廊往前走，找到了下樓的樓梯，周長生和陳岫殿後。
周長生心裡想事情，一時間有些分神，顯些踩空了樓梯，幸虧陳岫眼疾手快地拉了一把，才免於跌了個四仰八叉的後果。
「謝謝。」周長生道。
陳岫一如既往的保持沉默，跟著前面三個人徑直往前走，周長生故意拉慢步調，等落後前面人一截，陳岫才終於想起來回頭去找他。
「陳岫。」周長生壓低了聲音，看著面前那個熟悉又陌生的女人，「你告訴我，你到底是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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