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腐爛的玫瑰
9.43
第二天的休息日過得簡單又粗暴。
韓料四人組大概不是去吃飯的,而是去搬店的,說是給周長生帶夜宵,結果搬來了店裡大半個菜單,直接讓剩下的人吃了整整一天的泡菜。
約是要進鏡子了,趙懂只帶林勝出去了一個上午後便回來了。
周長生借口沒胃口中午後就一直沒有露面,凌晨擔心他,讓墨三送飯過去,卻被墨三淡淡拒絕,一句「不管他」后剩下的人也沒有再多說什麼,畢竟周長生是墨三的門生客。
別墅的氣氛不自覺的頹敗了下來,鬧騰二人組也不敢過於放肆,只是拌了幾句嘴便各回各房,靜靜地等著明天。
周長生從當天的下午兩點睡到了第二天的凌晨四點。
這些天身體上倒還好,主要是精神上的摧殘讓人疲憊。
周長生睜眼后盯著天花板發獃,正尋思是起來洗漱還是繼續睡的時候,門就被人敲響了。
準確的來說,是被人錘響了。
用屁股想都知道,能把門敲得這麼理直氣壯甚至堪稱狂躁的,只有墨三。
周長生打開門,果然是墨三和林勝。
「跟我走。」墨三言簡意賅。
跟著她去哪,去見誰,墨三倒沒有多說,只是給了周長生三分鐘洗漱的時間。
周長生用這短暫的三分鐘迅速地套上了衣服。
相對於上次,這次的他算是長了記性,一身寬鬆的裝扮,配上一雙適腳的馬丁靴,本想再梳一個油頭,但為了搭配的整體效果,周長生放棄了手裡的摩斯,只是用清水簡單的抓了抓。
周長生剛想對著鏡子欣賞一下自己,墨三就毫不客氣的轉身要走,周長生只好放棄臭美時間跟了上去。
外面的天還朦朦朧朧的黑,隱隱約約包裹著泛著冰冷的幽藍,凌晨有風,吹得人心骨沁涼。
三人出了別墅,跟著墨三七扭八拐地進了一條鋪設青石板的巷子,巷子兩側是幾家零散的精品店。
剛進巷子沒多久,周長生就聞到了一股淡而繞鼻的香氣。
好似折枝后浴水而出的玫瑰,嬌艷欲滴,卻又從內里散發著死亡腐爛的氣息。
「這是哪?」周長生捂住鼻子問。
「身份牌帶我們去的只有兩種地方,一是死者生前所路過的地方,二是與死者死亡地點相似的地方,比如學校,家裡之類的。」墨三打量了一下周圍,掏出一張卡片,上面清楚的寫著死者的性命、出生年月和地點:「看來這是死者生前路過的地方,你聞到了什麼味道沒有?」
「聞到了。」周長生壓根不用聞,那股味道就直衝腦門,他答道:「類似腐爛的玫瑰花。」
「看來就是這了。」墨三掏出一張身份牌,往精品店的透明櫥窗上一貼,原先鋥亮的玻璃陡然間變成了一波流動的水。
「這次進去你只有三天的時間。」墨三看了眼林勝,強調道,「你和別人不一樣,你只有三天的時間,三天後不管發生什麼,就算我們不帶你出來,你也要離開。不然你會被鏡子永遠困在裡面。」
林勝點點頭,表示自己已經做好了準備。
墨三率先走了進去,林勝緊跟其後,等到周長生也進去后,墨三便拿掉了卡牌,原先那波流動的水瞬間不復存在,又重新變成了一扇透明的玻璃櫥窗。
三人一起擠進了一間衛生間。
這次他們到的是一家醫院,目測還是一家高級的私立醫院,來往的人不多,但大都打扮得非富即貴。
就當三人四處轉悠想找些頭緒時,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急匆匆地跑過來拉住墨三的手:「許醫生!你怎麼還在這!你有沒有聽說於果給自己雇了個保鏢,還不允許任何人接近她?!我真的是被她氣死了!哎!」
男人從口袋裡掏出手帕,擦了擦稀疏的發頂,反覆地說道:「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墨三入戲快,安慰道:「您先彆氣,跟我說說,是怎麼回事。」
不知道是因為墨三的身份讓人有信賴感,還是因為男人走投無路,從聊天中得知,這次的對象於果是一位女明星,而墨三是她的主治醫師許卓。
一個月之前於果參加活動中途暈倒住進了這家醫院,經過一系列精密的檢查認為院方認為只是低血糖引發的昏迷,按理說兩周前就能出院,可偏偏好賴話全說了,於果就是死活不出院,還說自己有重度抑鬱症,硬是瞞著公司的領導給自己轉到了住院部。
男人就是於果公司的董事長成功。當初他花了重金將於果挖到了自己公司,將於果打造成了公司的金子招牌。最近又是她事業的爆發期,一場安排好的商演利潤千萬,如果於果再不出院的話公司就要破產了。
「這姑奶奶是想拉著我給她陪葬啊!」成董事長痛心疾首地拍大腿。
墨三裝模作樣地安慰了成董兩句:「明星嘛,千人捧萬人誇的,脾氣有點也正常,更何況還是女明星。成董先不要著急,我去幫忙說說,看看於小姐心裡怎麼想的。」
就當成董認為自己找到了知己的時候,林勝突然軟軟地冒出了一句:「會不會是真的抑鬱症啊?」
林勝不多說還好,前一秒還喪著臉的成董下一秒當即變了一張臉,一雙鼠眼轉得滴溜轉,陰陽怪氣道:「你是誰?你沒聽醫生說嗎?千人捧萬人誇的明星怎麼會得抑鬱症,讓你坐享財富之巔你能得抑鬱症嗎?」
周長生趁著成董不注意輕輕地拽了一下林勝的袖口,林勝立刻閉上了嘴,不再多說。
被林勝一反駁,成董也沒有了再說下去的意思,和墨三敷衍了幾句便離開。墨三僵著一張微笑的臉目送成董離開后,總算放鬆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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